第二十五章

    当我视线落在第二页末尾的落款时，我的动作突然止住。

    高跟鞋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每一下都让我有些不稳。

    我翻了个白眼，瞪着他：“我也有权利不接的吧？再说，我是给别人完成愿望，不是这样浪费时间和你吃饭看电影逛街！想要和你有关系的多了去了！你干嘛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季礼，你来了。”张主任一脸和善的笑容，将我叫进了她的办公室。木质的玻璃窗高高的嵌在墙壁中，窗外的风光一览无遗。阳光穿透玻璃窗透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明明是该惬意的情形，却让我有些莫名的心慌。

    邹妙那张青春逼人的脸庞在那层镀金中显得更加亲切可人。

    他一直揽着我肩的手让我有些难受，我微微前倾试图挣脱，却不想被他更紧地攫住：

    我的视线一顺向上，正对上江海洋灼灼直射过来的视线。

    我一直不敢抬头，刚才那一瞥，让我的整个脑中只剩那些残忍的过去。

    而现在，却只变成了一只打招呼的，与我无关的手。

    我以为，这一万元至少可以拯救我出困境的。

    车停在城中最出名的酒店门前。我定定地看着陆荣光。他依旧目不斜视地慢慢倒车，不疾不徐。

    我决定，再也不接他的生意了，他爱差评就差评去吧。

    陆公子对我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有这样对待顾客的么？小心我给你弄个差评。”

    本该颓垣残壁的建筑却因为修缮得益而历久弥新。钟声有节奏的奏响在耳边。大片大片的绿色植物让人好像还置身在旧式租界中，经历着那些动乱的年代，畸形的安宁。

    我的脑海里骤然闪现的是两年前那张支票。

    干涸的眼泪凝结，最后飘散在无形的雾气中，放佛从来没有出现。

    陆荣光什么都没有多说，便带着我去商场扫了一身名贵的衣饰。

    陆荣光不说话，没有回答我的提问。

    我懊恼地想，当初为什么要开这个店呢？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那是陆荣光对我的最后一句提示。我下意识地抬头，却不想，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那是一个周五的傍晚。

    橘色的路灯映照在水渍斑驳中，宛如流火，灵动的炫目。车厢里随着外界环境的变换，忽明忽暗。陆荣光专心开车的侧脸在亮光中若隐若现，暧昧迷离。

    他的吃相很斯文，鬓发微垂，狭长的丹凤眼专注地看着食物，细致而温柔，放佛那些不是食物，而是女人的身体。时而举起手边的酒杯呷一口红酒，很是惬意。

    西安古城的街道路灯昏黄，一闪一闪地车灯要晃花我的眼。耳边是大片大片的嗡鸣。

    我看了一眼面前富丽堂皇的酒店，乖顺地点头下车。

    我刚伸出手准备与他回握，却不想他骤然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去。

    “呵。”

    那是第一次，我听见陆荣光的语调中充斥了落寞。可是我却没有心思思考别人的事。我的脑袋里满是江海洋疏离的眼神。

    “我已经忘了！”我抢在她前面开口。不想她再提那些让我难堪的从前：“关于过去，我都忘了，忘得很干净。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抬眼望向她，没了那时的退缩，心内是一片平静的荒芜：“我也没想到。”

    水晶吊灯细碎的波光一波一波漾在来人的身上，荡起圈圈涟漪，放佛不真实。

    “江海洋。”身边的陆荣光已经八面玲珑地打起招呼。

    ……

    江海洋越过我重重地一掌打在陆荣光的肩膀上：“臭小子，这么多年死哪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荣光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继续看柜台里琳琅的商品。

    那冰凉的丝绸穿上身时，我全身都在打冷战。

    陆公子微微一笑：“我是你的顾客，你是这种态度么？”

    我无可奈何地睨了他一眼，站定在原地：

    江海洋陡然换上一脸戏谑的笑容，意兴阑珊地挥开挽着他的邹妙，转身对陆荣光说：

    “成交。”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答应。

    这辈子从未那么狼狈过。那张支票，那个孩子，改变了我的一生。

    ……

    正要介绍我时，我拦住了张主任，自嘲地一笑：“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

    ……

    ……

    眼前的他还是眉目如昔。只是从前的温暖都被此时的阴冷替代。这样的转变是我始料不及的。

    ……

    我的声音平淡，脸色如常：“邹小姐，我们谈正题吧。”

    “你真的以后都不想看见我了么？”对面的陆公子幽幽地开口，刚才所有戏谑的表情都卸下，换上一脸的肃然。

    “荣光，这个女人和你不合适。”

    而我，一直傻傻地盯着邹妙挽着江海洋胳膊的那只手。

    吃东西的时候，就没有时间想别的了。我以为这样我能快乐一些。

    “哪里。”邹妙轻笑，那笑容，用一句巧笑倩兮，顾盼生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什么？”

    我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只落在我面前的手上。

    “还有妙妙，越来越漂亮了。”

    那么熟稔的口气，却像一把利刃直直地穿透我的心脏。

    不想江海洋突然话锋陡转，长臂一伸：

    张主任的几声叫唤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我怔楞着抬眼。

    “下去吧，我们到了。”

    “演戏要演就演好一点。”

    “于季礼，季礼！”

    ……

    “陆公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你说吧？”

    镜头骤变，餐饮店老板娘那张有些狰狞的脸孔出现，双手叉腰气势凌人：“你以为我这里是善堂？你才来两个多月就想预支薪水？！”

    “因为你，我不想开网店了。”

    陆荣光一脸受伤的模样，微皱眉头：“原来，我的愿望在你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邹妙

    直到那端的两人向我们一步一步的靠近。

    我一口气说完话，口渴的厉害，抄起手边的凉水便一口灌下。

    末了，她还故作神秘地说：“上头今天派人来了，你们正好可以谈谈，听说是位很美丽的小姐。”

    面前以及身侧那些奢华的商品让我有些审美疲劳，商场照明让我的眼睛有些干涩的疼痛。我懒懒地欠欠身，对身边的男人说：“陆公子，你看好了么？看好了就结账吧？”

    我心虚的垂下头去，心底那些以为早已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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