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芝姐，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正当我们都相对无言时，大门咔哒一声开了。

    “于小姐的过去我们也有稍微了解一下，我心里自有计量，但是你接不接生意这件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站在江海洋身后，我明显感觉到江海洋整个人都紧绷着。

    “为什么呢？”我以为，能对我和颜悦色的姑妈会有不同。却不想，她仍是劝我们分开。我不解地望着她，我承认我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但是我想知道，那份亲切感是假的么？

    花开的美好，让我悲戚的暗自兴叹，它颓败的时候，该是什么模样。

    那模样不言而威，让人肃然起敬。我一贯不是怕生的人，但是在这样精致的人面前还是忍不住怯懦，暗暗自我打量起来。自卑感油然而生。自卑这种像泄闸的洪水，一旦破堤而出就将泛滥成灾。

    他的话戛然而止，表情迅速垮下去，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客厅里端坐着的我们三人。

    大概是发现了我的窘迫，姑妈当机立断，截断这尴尬的气氛：“哎呀，干嘛呢，这是？你吓着孩子了。”说着还一边拍了一下江海洋的爸爸，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明白爸爸来找她干嘛？”

    楼下花坛里不知道是月季还是蔷薇，开得极盛，花团锦簇，一派生机勃勃的姹紫嫣红。不由自主行至花下，耳畔放佛是花开繁盛的声音，让人不舍离去。

    电梯定期保养，我望了一眼，便走了楼道。一步步的上楼，楼道宽敞却十分阴冷，明明是白日，上楼梯的脚步仍能让声控灯亮起来。不锈钢扶手上纤尘不染，我不禁感叹这就是高档社区和普通地方的区别，即使是没人走的楼梯，依然在细节上做到了一百分。

    片刻后，他对我勾勾手指：“于季礼，你过来。”

    “来，坐我旁边，我们来谈谈。”

    她又是一声轻叹：“孩子，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残忍。但是我不说，是害了你们。”她眼底有有一丝不忍，视线转向窗外：

    江海洋微微颔首，露出一个让我安心的笑容。然后对姑妈使了个眼色。姑妈立刻起身：“你们父子好好地讲话。”说着两步跨过来揽着我的肩便进了房。

    一阵窸窣的声音伴随着江海洋随意地喝声：“于季礼，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他扫了一眼我随便脱在门口的鞋，一边搬着行李箱一边说：“还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没惊喜到，有谁来做客么？这鞋是……”

    我耳边陡然听见一阵兴奋地呼喝，那时候我的手刚离开门把手。“砰”的一声关门声让屋内彻底沉寂下来。

    “海洋……”

    江海洋回首，脸上略显疲惫，出差回来的仆仆风尘还没消散，他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只知道使劲地拽着残旧皮包的拉链。

    她对我招招手：

    “你先陪姑妈到房里坐一会儿行么？我和爸爸有事要谈。”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露出灿烂的笑容，双手自然地拨弄了一下长长地波浪卷发，眉眼间尽是妩媚的风情。

    我不明所以地望了一眼对面的江爸爸和姑妈。江爸爸一脸玩味的笑容盯着江海洋，明明是笑着，眼神却又好生犀利。姑妈似是对这两父子有些不对劲的火药味了然于胸，她笑吟吟地唤着江海洋：

    我松开一只跩握着的手，轻轻点点头，听从地走到姑妈身边，小声地说：

    “什么意思？”我立刻紧张了起来。

    明明是心里有事，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要担心。”坐在房里翻看着杂志的姑妈脸上没有一丝担心的表情：“过来坐吧，你站在那也不可能听得见什么，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是极佳的。”

    “姑妈，你们家是不是不能接受我这样的女孩？”说到后面，我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渐小。看上去江爸爸的态度似乎很明确，并不喜欢我，甚至是……有点讨厌？

    “海洋，你这是对爸爸的态度么？要这样说话么？”江爸爸手自然地交握，双腿优雅交叠，好整以暇地微微眯起眼睛。

    “你是？”那女人很快镇定下来，但是表情还是不能掩饰地诧异：“是海洋的……女朋友？”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落在我手上还在晃荡的钥匙上。

    我木然地点头：“请问您是？”

    “和海洋是怎么认识的？”

    “进来吧，站在门口干嘛，海洋爸爸也在，赶紧进来招呼。”

    我神经突突地跳起来，一直有不祥的感觉涌现。我的手紧紧地拽着衣角，手心全是细密的汗。

    明明是相似的长相，同是凌厉的五官，气质却又那么不同。江海洋总是让人想要亲近，而他爸爸只给人避而远之的感觉。

    江海洋对姑妈的呼唤置之不理，只是固执地又说：“于季礼，过来，要我说几遍？”

    我忐忑地抬起头，正对上他洞察的目光，我微微一震，身上窘得一阵发热。

    “于小姐和海洋在一起多久了？”

    我惶恐的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海洋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听话，除了妙妙那件事……”她脸上有些不合时宜的惆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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