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关系，我没那么大的心，不要全世界。”

    命运总是那么奇妙，在以为，什么都结束的时候，又有一些东西，在悄悄地萌芽。

    他轻轻晃动手指，阴冷的天气彷佛因为他燃起些许温度，耀目的白雪将他衬得那么美好而不真实，璀璨的我舍不得眨眼：

    我笑不可抑地打了他一下。他顺势握住我不安分的手。

    迈着平稳的步子，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让我们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路程不长，但是我们走的极慢，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想享受这一刻。

    “嗯。”

    “可是我很喜欢。”

    在那不长的时间里，我揣测了他说那句话的原因，却没算到他会这样结尾，就那么一瞬间，我一直克制的眼泪终于全面崩溃。

    他直直地盯着我，不敢置信我做了这么主动而大胆地举动。

    一动不动静候下文。

    散落的雪花飘在我们的头上脸上，江海洋整个人睡在了雪中，压出了一道深深地凹痕。

    只见他两步跨过来，将我猛的往屋内一拉，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下意识扶住手边的米色沙发，手肘边的泥立刻在干净的沙发上留下一道污痕，我赶紧懊恼地抽手，怨怼地看了一眼江海洋：

    “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是，我的世界，全部给你。”

    “我爱你。”

    “具体的我们一会儿慢慢说，现在我先拉你起来。”

    “我更想听你说‘爱我’。”

    我轻声回应：“嗯？”

    说着，捉着我的手在沙发横扫了一下，袖口边的泥迹又在沙发上留下一道污迹。

    跟着江海洋进门的时候正看见门牌号是1001，我愣了一下，正好是我的生日呢！真巧，我眯着眼笑着望着正在换鞋的江海洋。

    带着雪花的香气，空气的甜腻，以及我一身四溢的酒气。

    还要说什么？什么具体的？

    冷冷的口气让我背脊一僵。

    “我爱你，于季礼，”江海洋平静地说着，像在叙述一个久远的故事：“不是因为遗憾，不是不甘心，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动，这么多年，从来不曾改变过。”

    他紧紧地箍住我的腰，我双手撑在他胸口。正按上一捧方才飘下的雪，手心的温度让雪很快的融化，濡湿了江海洋胸前的衣服。

    我继续默默点头，鼻头一阵酸涩。

    江海洋放开我的手，长臂一展，将我揽进他怀里，整个人放松地撑在我的身上，慵懒地说：“刚才的事，我们似乎还没有解决完。”

    他眼神坚定地与我对视了一会儿，低头用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在我耳际说：

    “我不介意你过去爱谁，和谁在一起，只要你现在愿意和我在一起，只要从这一秒，你开始爱我，就可以了。”

    “江海洋，你的衣服都脏了。”

    “嗯。”

    转过头，看着江海洋近在咫尺的侧脸，默默地收紧手上的力度，让彼此的距离缩小，缩小，再缩小。

    我默默地点头。

    我仰头，几滴不甘寂寞的冰凉水滴落在我的身上、脸上，眼睛被水滴击中，微微的刺痛和冰凉的不适感让我赶紧闭上眼睛，脸上却无法抑制的灿然一笑，我想，我活这么大，这应该是我最真心的笑容：

    手上冰凉的触觉让我本能的要弹起，谁知江海洋不管不顾反倒把我整个人拥进怀中。

    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才感觉恢复了一些，重现光明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江海洋的笑容，樱红的唇瓣上扬，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正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衣服太脏了……”嗡嗡像蚊子似地，但是说这话需要勇气，毕竟咱还是个女孩，这卫生问题多难启齿啊！

    我抬眼望着江海洋。

    没有一句话，没有热烈的回应，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惊喜。

    “你懂了么？”

    我不知道江海洋说了多少遍，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我只是本能地掉转身子，踮起脚尖，吻上那一抹柔软的樱红。

    “江海洋，”我无比坚定的说：“我爱你。”

    “我爱你。”

    幸福这个东西，想去争夺、占有的时候，却如同手中紧握的沙，越在意，越用力，却越不可得，而当一切都想开、放下的时候，却发现，它像空气，通过身体发肤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钻进了你的生命了。

    “嘻……”

    我依旧定着不动，小声说：

    江海洋温暖的家让我们被寒风刮得瑟瑟发抖的身体都得到缓和。

    因为惯性，我们一起跌进了厚实而冰冷的积雪中。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