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与幸福，兵分两路

    爸爸在监狱里折断了刷牙的牙刷刺进了自己颈部的大动脉。已然没有呼吸的他脖颈上有个血窟窿。血都凝成了暗红色，一块一块的。

    九年前她选择了放弃我，九年后如是。

    因为他，我的生活的变得那样明媚，甚至连干妈我也可以坦然面对。

    莫非，我的亲生女儿。爸爸走了。

    “别再对我太好了，我受不起。”

    “你滚！你这扫把星，难怪你奶奶说你是扫把星要把你送人！”

    离开国内的时候，干妈来送我。她问我会不会回来。我摇摇头。

    因为有了沈安平，我失去了很多朋友。

    当时我太心疼那条裙子了，忍不住哭了出来。

    另一个老师说：“我瞧着莫非那孩子也挺不错的，听说是那家人的干女儿。”

    九岁的我承受不了那么多伤痛，秘密，我觉得难过。

    嗯，莫非是个好孩子。爸爸总是这样说。

    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什么要纡尊降贵的对付我这个低到尘埃里的灰厘？

    我始终以为爸爸是睡着了。我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又冷又硬，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慈祥的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

    我的父亲因为涉贪被抓进了监狱。一时间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时候，我终是原谅了妈妈对我一切的苛刻。她打我骂我我都不放在心里。

    因为我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苦。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爸爸。

    我不以为意，我从小到大都这样，一旦不喜欢一个人，怎么都不会改变印象，而相反的，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她怎么使坏我都喜欢。

    为什么我怎么退让她还是要咄咄逼人？

    人生第一次，我明白了死亡的意义。

    我有个疼爱我的爸爸。六岁以前我们一家一直住在离A城很远的小县城。据说爸爸本来是A城人，是为了妈妈才放弃了城里的工作来到这个物质贫乏的地方。

    当顾平安随着干妈到我家来玩时，她看到了那条白裙子。那天她很生气的把我的裙子全部撕烂了，还泄愤的在我的裙子上使劲的踩。

    那裙子很漂亮，我也很喜欢。但是我看到了，当我表现出我很喜欢那条裙子时，妈妈脸上流露出的失望。

    我也知道，她对爸爸，有多么的爱。

    那时候的我是多么倔强。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沈安平那样清隽的男孩竟是骗我。

    他的背影卓绝，阳光下他衣袂飘飘有如神祗，可他说出的话，却是那样伤人。

    我想，不管过去多少年我都忘不了爸爸给我晒的杏仁，忘不了那刚刚成熟的杏子清香。

    爸爸去世以后妈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前她从来不会接受干妈的礼物或者是钱。而后来她就像所有市侩的女人，凶恶的对我说：“不要钱拿什么养你！你吃的穿的不要钱啊？！”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时，妈妈再次崩溃，她疯了一样紧紧握着我的双肩，握的我疼得皱眉她都不放手。

    我独自一个人走了近一个小时到了干妈家。我喊她妈妈，她抱着我哭，我问她，你能让我回家吗？她还是哭。我哭着跪在她面前，她依然只是哭。

    我没有想过他会主动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

    我一直以为我会哭的，可是我没有。我把白色的被单盖在了爸爸的脸上。

    那个会温柔喊着“非非，到爸爸这里来”的男人，我始终坚信他不是懦弱，不是逃避，他只是累了，所以选择另一种方式安眠。

    即使多年过后，我都忘不了那一晚发生的一切。仿佛像是一场噩梦，我突然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那时候我明白了。

    天上的云和地下的泥怎么可能有交际？所以我很明白自己的地位，更明白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的重要性。

    “干女儿哪有亲女儿亲啊，我把顾平安换上来，跟她爸妈也好说话点。”

    我爸爸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他高高的鼻梁上驾着一副眼镜，一说话总有一对酒窝，眼尾弯弯的，一点也不凶。我的妈妈长的很漂亮，邻居家的阿姨总是夸我妈妈是家务能手，贤惠。可是我每次犯错我妈妈总是很凶的训斥我，而我并不怕，因为我会躲在爸爸身后。

    里面只有一行字，写的潦草而歪斜：

    我总是笑眯眯的接过。她给我的糖我总舍不得吃，外国带回来的呢，听说我爸爸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了几盒。

    她突然就像疯了一样失了控，用力的把我推到在地上，歇斯底里的指着我的鼻尖嚷叫着：“都是你！都是你！你们家没一个好货！你奶奶把你给了我们，可你们家又不守信用要要回去！都是你害的！本来我们不会来这里，你爸爸是个读书人，他哪里能应付那些牛鬼蛇神！现在出事了，各个家里都有保，全部都推给你爸！你爸他……”

    我一直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但是出门前，我却把它脱了下来。

    “我告诉你莫非！你根本不是我和你爸的孩子！你是被顾家抛弃的孩子！你知道你干妈是谁吗！她就是你的亲生妈妈！你觉得她对你好吗？可是她不要你！顾平安是你妹妹！她们只要你妹妹不要你！只有我们家才收留你这个没人要的小孩！你知道吗！知道吗？”

    人啊，只有在在意的人面前，才智商为零。

    妈妈哭得很伤心，我忍着屁股上的疼上去扶她，被她再次用力的推开。

    可最后，辅导员却说：“莫非，你主持过那么多次活动了，这次让出来好不好？老师给你安排领唱。”

    我紧紧握着书包带，沉着声音说：“顾平安在办黑板报，她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并不喜欢干妈，因为她看着我的时候总爱过来牵我的手，在我脸上又摸又揉。但爸爸总是说：“非非，干妈那是喜欢你呢！”

    妈妈的表情很狰狞，就像年画上的鬼一样龇眉裂目。我很害怕，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一时间所有的委屈一并上涌，我哇哇的哭了，“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我叫莫非。可是我的父母都不姓莫。

    我认识了新的小伙伴，也认了一个干妈。

    我并没有想过要抢莫非任何的东西。

    那一天让我彻底明白，即使我努力的优秀，努力让所有人看到我，也敌不过有一对好的父母。

    我什么都没有说，笑嘻嘻的就答应了。在进办公室之前，我不是没有听见辅导员说：“我哥哥想转士官，肯定要拉拢顾家了。”

    可我的摇头，表达的是不知道，而不是不回来。

    我独自离开学校。坐在中心广场的台阶上，呆呆望着天际一片艳红的火烧云，蔚蓝的天空染上了一片红色，整个配色看上去触目惊心却又让人过目难忘，寒风凛冽，我使劲吮着冰凉的冰棒，企图让那冰凉也一并凉到心里去，也好过我那么疼。

    一无所有的感觉太难过。我不想再难过。

    每年杏树结果的时候爸爸总会用晒衣杆给我打好多下来，杏子酸酸甜甜很好吃。我总是贪多，吃到拉肚子被妈妈骂，妈妈把杏子都藏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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