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易就放弃，没办法随便就成全。就算万里活过来了，就算他记着所有的一切，我也没办法就此放手。”

    文措看着他回过头来那一秒一闪而过的失落表情，顿时觉得心疼极了，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最短的那一句：“对不起……”

    所有的深爱，都只是她一个人出演的独角戏。

    文措说不出自己内心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复杂。

    说着，陆远转身就要走了。刚走出两步，文措就叫住了他。

    “那是热娜依他们误会了。”阿丽娜也没觉得羞怯，只是寻常地说：“我一直喜欢大海哥，大海哥一直没答应我呢，前段时间我受伤了都是大海哥照顾的，好多人就以为我们好上了，其实还没呢。”

    “三年前……”文措喉咙有些哑：“你们是怎么遇见的呢？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下？”

    文措被陆远的目光逼得无处可逃。原来电视剧里那种无法做出抉择的情况并不仅仅是编剧们江郎才尽乱写的。她此时此刻完全陷入两难。

    “对我来说很重要。”

    “嗯？”

    “文措，如果他是有苦衷，你要怎么办呢？”陆远的表情温和中带着点绝望，他一步步过来，站在文措身边，摸了摸文措的头发，“文措，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痛苦。”

    阿丽娜看着她，眼中有同情的眸光。她无比平静地问文措：“他已经决定做周大海了。答案是什么，很重要吗？”

    文措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阿丽娜说的那些话。

    文措伸出手与她回握，由衷赞叹：“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

    陆远扯着嘴角，努力想要笑着，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不是爱过，不会是那样的眼神，再怎么伪装也掩盖不了的眼神。”

    “怎么会？”文措瞪大了眼睛：“老板娘说……”

    可这一刻，他们都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了。

    文措向左挪了挪，看着阿丽娜给羊崽们喂吃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

    文措原本以为阿丽娜不知情，或者她知情但她隐瞒。可现在听她这么坦然而轻描淡写地说起一切，文措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边是多年的感情，即使人“死”她也不曾忘记过的初恋；一边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一直守候在身边、这一路无怨无悔的伙伴。哪一边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她都曾真心喜欢过，都曾想过后半生要随他一直走下去。

    阿丽娜哈哈大笑：“来旅游的人啊，奇怪的很，明明自己就是汉人，却不信任汉人，大海哥为了做生意才把普通话说成那样的，不然别人不让他引路。”

    文措知道她的回应让陆远失望了，随着她的一声声对不起，陆远眼底的光芒一点点暗了下去。可陆远就是陆远，永远不会逼迫 她，不会让她难堪。他明明对她的答案那么失望，却还是扯着嘴角笑着打哈哈：“你别那么严肃，我也就一问。也没有什么备胎不备胎的，就算是备胎，也是我心甘 情愿的。”

    如果他真的是万里，那么他们几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这是命运的玩笑吗？文措觉得无助极了。

    叫住他又能和他说什么呢？文措绞尽脑汁也想不到。

    原本还有点愁绪的文措突然被她逗乐了，“你傻啊，什么时代了，靠打架能赢到女人吗？”

    “文小姐，不管从前大海哥是什么人，从他留在这里的那一天起，他就只是周大海而已。”阿丽娜笑了笑，对文措说：“大海哥已经忘记从前的一切了，所以你也快些忘记吧。”

    “他就是万里。”文措无力地说。

    “……”

    “没关系，大海哥还不是我的男朋友。”阿丽娜笑笑，很是自信地说：“但他早晚有一天会是我的男朋友的。”

    “我知道。”陆远一点也没有意外，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从你第一次叫他名字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

    阿丽娜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毫无防人之心：“大海哥教的。”

    文措被他有些自嘲的语气刺痛了，固执地纠正：“不是备胎，从来都不是。”

    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找陆远，没找到陆远内心觉得挺失落的。却又觉得这失落是无处发泄的。

    不为别的，就为万里“去世”以后那三年她过得生活。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啊？没有一丝一毫活下去的信念，她生不如死，无数次选择要去陪他，可他却选择了隐姓埋名不再回去。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好像开玩笑一样说：“万里现在是很壮没错，可我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打起来了，不定谁赢谁呢。”

    “它们倒是不怕你。”一道热情的声音从文措头顶传来。文措一抬头，阿丽娜长长的辫子扫到了她的脸颊，带着少女天然的香气。

    文措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陆远，怎么都无法平息内心的震荡，她一点点后退，一直摇着头：“不可能，如果他爱我，他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周大哥，一直都叫周大海吗？”文措一边抚弄着小羊崽，一边和阿丽娜说着话。

    他有没有想过，那么爱他的文措，活得好不好？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