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韩东大笑:“听说你可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你都不知道我却知道,我突然觉得我还挺能干。”
……
大刘腆着幸福的啤酒肚,也嬉笑着回答:“那是,要明说我老婆怀孕了,你肯定不来了!我可不能让到嘴的肥羊给跑了。”
沈巡为了防止自己犯困,打开了车载广播,音响里刚传来尚在确定频道的兹兹声音,长安已经“啪”一声把广播按掉了。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前面,看着远方,表情那样凝重。许久许久,他缓缓转过自己的头,郑重其事地对长安说:“是,我早就疯了。”
韩东核算核算,试探性地说:“长安,你和骆律师睡一个屋,都是女的,好有个照应。”
沈巡被她质问得几乎无话可说。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许久才回答:“我不知道。”他顿了顿:“我只知道,她回来了,我没办法劝自己放她走。”
长安坐在沈巡的副驾,脸色不愉。长安还在生气,一直紧闭着嘴巴,沈巡本就不喜欢说话,两人自然没有什么交流。
长安眉头皱了起来,她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还在爱她?”
沈巡的车上坐着长安,韩东则开着骆十佳的车。四个人就这么一起上路了,气氛并不算好。
“好。”
“刘哥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沈巡微笑着说着话。
骆十佳曲着腿横躺在后座,翻了几次身都没能睡着,最后索性坐了起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韩东聊起了天。
“那是,要不歌里怎么唱呢‘五星红旗,我为你骄傲’。”韩东说:“我哥们住体育公园附近,我给他打好电话了,直接去。”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屋人都被他俩逗乐了,一时气氛好了很多。
“也不全是。”韩东说:“不仅打架,还很霸道。明明我被打得比较惨,他们还找我赔钱。后来沈巡到我家里去,看到我家的情况,看到我儿子。”
骆十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淡淡回答:“一个爱孩子的爸爸,一定不是坏人。”
他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颜色,认真到让人觉得害怕的地步:“她离开我的时候,我就疯了。”
这个字如同点炮仗的那点火星,“嘭”地一下就引燃了长安。她整个人弹了起来,安全带被她拉得绷得紧紧的。
大刘回房陪老婆孩子了,留下他们四人。
韩东因为骆十佳的脑洞忍俊不禁,赶紧澄清:“怎么可能,沈巡从来不打女人。他前头那个,在外面偷人,他都没动过手。”
“你要是不舒服,我去给你开个房。”
大刘摸了摸自己的头,笑眯眯地搂着自己的老婆:“女儿最好,凑个‘好’字。但我媳妇儿说,女孩像爸,这要像我可完蛋。”
众人又是一顿笑。
“是么?”骆十佳若有所思。
不管这一路有多远,不管下一站到哪里去,她愿意跟他走,天涯海角他也带着她。
韩东说他有个朋友在定西,可以让他们借住一晚。
“不知道。”
沈巡正站在吊灯下面,个子高,挡住了一片光线。他的表情隐在黑暗里。也看不清那细微的变化。
“你爱她,那你为什么还要结婚?”长安难以置信地呵了一声:“沈巡,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萌萌?你这样对得起谁?”
沈巡这人也是挺无聊的,一点玩笑都开不起。韩东撇撇嘴,赶紧说:“那沈巡和骆律师一间吧?这样好了吧!”
关于又加入这段旅程的起因经过,骆十佳和沈巡都没有向另外两个人解释过一句。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直接上了路。
“沈巡啊?喝酒认识的。”韩东讲起过去,表情很是感慨:“当时做生意上亏了钱,前妻闹着要离婚,还和我抢儿子。我穷得每天要躲债,还要躲着法院寄过来的传票。”
和韩东聊完没多久骆十佳就累了,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一路。下高速的时候,骆十佳看见“定西”的标志,问韩东:“定西是哪个省的城市?”
韩东脱了鞋就直接到沙发上坐着了:“开一天的车,痔疮都要坐发了。”
韩东看着骆十佳,突然笑道:“当时认识骆律师就好了,就不用犯愁了。”
“不。”骆十佳眨了眨眼:“我属穿山甲。”
骆十佳的车里一片祥和。韩东是个大老爷们,人虽然挺粗,心倒是挺善良。看出骆十佳没睡好,主动提出帮她开车,让她休息。
沈巡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了一个字。
韩东的回答被骆十佳堵在了嘴里。他怔了几秒,最后释然笑了笑。
从西安到青海湖,导航上显示了1026公里。不眠不休地开车也得开20多个小时,中间自然得休息。早上从西安出发,一路除了上厕所和吃泡面几乎没怎么停过车,走连霍高速,一路倒是顺畅。晚上九点多就到了定西。
骆十佳笑:“怎么?对房间分配不满意?要和我换房?”
沈巡原本只是关心,被骆十佳这么顶了回来,眉头微蹙:“骆十佳,你属刺猬的?”
“哎呀,我早就说这样是最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