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你想放吗？”

    她脱下外套，顺手将杂志收好放在茶几上，走到他身边坐下。

    即使神经大条如她，这回也懂了他的心思，已经做地这么明显，再说没察觉就是骗人了。

    这种‘彼此彼此，我们都是老人家’的语气，惹得卫舒夷撇了撇嘴。

    热闹的lub里，握着话筒上台的主持人激|情十足地将气氛带动至高潮，简短的几句话后，喊出了那句重点台词：

    刚才拼命往回赶的着急好像一下烟消云散了，她也说不清楚那么急是为了什么，回来又要做什么，明明这样聊天比呆在酒吧里看群魔狂舞还要无聊，但她就是觉得……

    闻言，她抬眸看向他。

    “可是你刚刚……”

    慢慢靠近她，将额头枕在她肩上，察觉到她身子一僵，傅容引闭眼轻叹：“因为多了更多喜欢对方的时间，所以感到开心，这种感觉只有先动心的人才会懂。”

    说不清是该觉得疼还是感激，又或者是心酸，她只知道，她必须回去。

    还是点头：“的确，和异性接触的机会基本小于等于一，这个一又几乎等于合作的所有女性工作人员。”

    落地窗关着，窗帘被束在两边墙上，坐在窗边的人静静看着烟火，一朵接一朵，照亮了他安宁祥和的脸。

    卫舒夷只是催：“快点！师傅，再快一点！”

    “我原本以为明天或者后天才能给你……”

    他听见声音回头，眼中光芒倏而亮起，又渐渐沉淀，倒胜过了外边天幕上稀疏的黯淡星光。

    卫舒夷倒没有挑刺，也没有嫌弃，只是惊讶。

    报出地址，她在后座催促：“师傅，麻烦您快点！”

    “容引。”好久，她才抬头，“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但是……”

    她看了他一眼，垂头摸了摸围巾，下巴和嘴唇碰及，没有毛线的气味，只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生日快乐，舒夷。”

    “所以，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最好的状态就是上司和下属以及朋友……”

    还有六十分钟，3600秒。

    卫舒夷怔怔看着他，“为什么……是我？”

    远离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喧嚣场所，裴洋讶异又失落的表情被她抛在身后，她从夜店舞动的人群中穿梭而过，与门外排起长队等候进入的人擦肩，在跑过三条街之后，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她人生的前七年，像是一块完整的碎片，在进入裴家之后，被整齐地切割下来，而后丢弃。

    卫舒夷伸手摸了摸，察觉有些地方大小不一，刚露出疑惑的神情，傅容引就先红了脸，他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说：“第一次学这个，针脚有些不平整。”

    不止不平整，他还拆了四次，这是第五次重头来过的成品。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理工男，这种细腻的事情非常不适合他，即使是第五遍，织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尽人意。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这样的问题，当初他也问过，只是，那时候和这时候，相同的问题，背后的含义却截然不同。

    “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像你护着我一样护着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到那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拒绝我的追求，好不好？最多五年，请你等一等我。”

    “……你不明白没关系，但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她温言道：“办公室恋情是不好的……”

    两本翻开的时尚杂志放在沙发上，未开灯的厨房一片昏暗，就着客厅的光亮，能看到反光的大理石餐桌上空无一物，离得太远，辨别不出上面是否有残余油渍，也无法确定不久前究竟有没有人在上面用过餐。

    早在入场之前，他们这桌人就说了今天请全场的单，常混迹夜店的多少也知道这群二代，敢和他们叫板的都在vip包间里坐着，外面的这些人，谁也没能耐惹他们，是以，即使裴洋这举动欠揍极了，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和他呛声。

    计价器旁边的时间显示为22点59，开过十一棵白皮松之后，鲜红的数字跳转，22变成了23，后边缀着两个零。

    她用了好多年的时间才填补上，如今，又有一个人出现，试探着伸出手去轻碰。

    “喂！这样大喇喇地说女人的年龄非常不礼貌哎。”卫舒夷瞪他，“就不能不提年龄好好祝福吗？”

    热烈气氛瞬间凝固，裴洋顶着难看的脸色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脚下有异物感，是毛绒地毯卷起了边，悬挂的吊顶灯开着，室内被一片柔黄暖意笼罩，电视机也开着，春节联欢晚会正进行到高潮，带着‘年味’的声音盈满了客厅。

    “你说的那些都没错，我承认，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生父早于多年前潦倒远走，生母贵为裴家太太，不是裴家人却生活在裴家的她成了矛盾又纠结的个体，存在即尴尬。

    顾冕的出现是一种助力，他陪她淡化伤疤，陪她腐肉新生，只是很可惜，没能走到底。

    “……嗯。”

    看着他声情并茂的倒地表演，卫舒夷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傅容引打断她。

    此刻，卫舒夷就飞奔在市区中心内的街道上。

    “祝二十八虚岁的卫舒夷，二十七实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