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可是这感觉，却及不上他心里的十分之一。

    男人笑了，语气中略带讽刺，“你一声不响跑了三年，顾冕装鸵鸟自欺欺人了三年……你俩真是绝配。”

    这样可怜的她，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扯了扯嘴角，他的眼里神色难测，“我忘了，你不拍人。”

    隐约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十几秒后彻底安静下来，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对面墙边的桌上。

    卫舒夷‘嗯’一声，沉吟片刻，对他道：“Shiny，我这次回来，打算把那件事情解决。就算要了断，也要说清楚讲明白，干干脆脆地了断。”

    肺部的空气和外界隔绝，全都堵在胸腔里，进不来，出不去。嘴微张着，头部像是塞满东西，脑子里的所有弦都绷到了极致。

    傅容引没有废话，嗯了一声，将卡揣进兜里。

    他收了笑意。

    他坐在沙发上面色沉沉，冉湘蹲在他腿边，昂头道：“你还没吃吧？先喝点汤……”

    从进包厢起，男人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此时却因她这句话陡然变了脸色：“轻松？你觉得我很轻松？”

    听到这话，卫舒夷拿调羹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搅动碗里的甜品。

    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卫舒夷雇人将他的东西运过来，他挑了一部分留下，另一些旧物让搬东西的工人顺带扔了。

    男人懒懒倚在靠背上，一边说着，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卫舒夷，那目光沉沉，夹杂着些许说不清的东西。

    卫舒夷脸色微沉，“有些事情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不见得。”

    “也对。既然回来，说明你已经做好了翻旧账的准备。”

    “我说了，没有意义。”顾冕打断她，“一点半我有行程，你回去吧。”

    他在乎的只是她这些举动背后的意义。

    他眯起眼，神色认真起来，一字一句地道：“我曾经希望过我们是真的发生了关系。”

    顾冕猛地转身，因她这话，脸上的表情霎时阴沉。

    他点头，没有异议。

    “不是给我拍。”卫舒夷看向他，“是给我工作室的艺人拍。”

    她被宽松的灰色毛衣包裹着，身材纤细又略显单薄，语气却不容置疑。

    傅容引看着那杯犹有余温的热茶出神，将她的名字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化开，在唇齿间无声地咀嚼。

    不知是恨她……亦或是透过她，在恨着别人。

    “三年没见还不让人看？”男人挑眉，眼里闪过一道光，话锋陡然一转，突然道：“对了，我听说顾冕的‘暴躁期’又到了，你知道这事儿吗？就是每到年末，顾冕就会处于极度易怒的状态当中……”

    顾冕动作一顿，冉湘借着他出神的片刻，推开门侧身挤了进来。

    “虽然很对不起，但我还是想说。”

    他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无聊的事情不要再做了，没有意义。”

    被窒息的痛苦所扭曲着，她的脸异常狰狞。

    但她拍过顾冕，只有顾冕。

    顾冕不曾放松手劲。

    眸间微闪，廖申宁突然动了动唇：“卫舒夷。”

    他没有停，反而更加起劲，“这毛病已经持续了三年，我算算，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这家店的桂花酒酿还是这么香，你以前就很喜欢，不过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很少来这里。”

    他的眼神幽深如海，深深望进去，似乎没有边际，那平静之下压抑着的波涛汹涌，让人觉得，一不留神仿佛就会溺毙其中。

    “啪——”

    “拍照？”

    她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眼里泛起泪光，哭腔渐起，“为什么不行？！忘记她吧，忘记她好不好？你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机会？”

    “你很痛苦吧？哈哈……可是那又怎么样，你再痛苦也无法改变卫舒夷和别人睡了唔…呃……”

    又问：“你自己为什么不拍？”

    端着茶杯，卫舒夷趿着双棉拖走到他面前，轻轻一甩，两指间夹着的东西落在茶几上，“这是预付给你的三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用了七成的力，五指痕迹清晰可见。

    “我……”

    卫舒夷不明所以。

    他来了兴趣，“你想拍什么照？”

    “明天开始上课，今天你可以自由活动，夜店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禁止出入，其他的你自便。不用向我汇报行程，但是要在十二点之前回来。”

    哼笑一声，他又继续道：“你现在这样，想什么我根本不用猜。连我都骗不过，你确定你敢出现在顾冕面前？”

    卫舒夷愣了一下，却笑起来，语气略带自嘲，“你忘了，我们三年前就分手了。”

    “……够了。”

    微挑眉头，他惊讶了一刹，又懒懒地沉回去，用表情示意她把话说清楚。

    眼皮微抬，顾冕扫她一眼，没说什么，关上门转身往里走。冉湘也不在乎他的冷脸，跟着进到客厅把东西放下。

    她拆塑料袋的动作慢下来，脸上的笑差点绷不住，滞了一瞬又麻利起来，像是不曾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继续道：“这家店的汤都是精炖的，一盅要炖上个把小时，喝……”

    冉湘腾地站起来，脸庞通红，耳根也烧起来，分不清是气还是羞。

    包厢里又沉默下来。

    两个彼此试探的人终是互相戳中了对方的痛处，室内蓦地静了下来。

    真是稀奇。

    他长得像混血儿，个头高，五官立体，发色偏黄，脑后束一个小辫，不仅容貌出色，气势也压人。

    却不是出去，而是靠近顾冕，跨坐在他腿上。

    看得出来，她很痛苦，痛苦地像是快要死了。

    说话也好，笑也好，昨晚所见到的她的表情，明亮、晦暗，全都如此，着落不了，细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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