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春意盎然风吹花落，满是阳光的午后。

    帝释天却偏偏教会了蚩璃世间的一切。让他有了羞怒恼恨的情绪，让他懂得了孤独、思念、恩情，及爱。

    金光闪过，轩辕剑拔出了皮肉，温热的血飞溅而起……

    “我早该灭你魂魄，毁你躯体！”善馨歇斯底里地喊道，绝美的脸庞都因悔恨而扭曲，“明明几次都要得手，却被他生生阻止！孽畜！早知你真会毁我神后之位！在你破壳而出的那刻，我便该打散你的魂魄，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染血的手指颤抖着，轻轻地触碰着帝释天如玉的脸颊，逐渐冰冷的血迹却怎么也擦拭不掉。

    善馨告诉蚩璃，为得这把神兵，帝释天孤身在岩浆内与守护神剑的上古神兽缠斗三日之久，因不忍伤其性命，自己遍体鳞伤……

    蚩璃感觉背后传来了剧痛，轩辕剑的金光从胸口穿透出来。

    ——身变折裂，千年换骨。

    记忆里，他一直都那么好，那么好。

    蚩璃墨玉般的双眸看不清了，善馨手中的法器光芒太盛太盛，不但遮盖了双眸，更是撕碎了胸口，扯裂了心。

    是什么让人如此绝望又痛不欲生，那么伤那么伤……

    ——“穷尽了世间一切的悲伤，便会落下眼泪……”

    为何要插手迦楼罗与族龙之争？

    佛陀颔首拈花而笑,，慈悲的佛眼望向红莲之火。

    轻鸿一瞥沉鱼落雁，抿唇浅笑闭月羞花。他温和宠溺的笑意从不曾对蚩璃吝啬。

    是什么让胸口如此地疼……

    他养育他，教导他，他以为他会在善见城一直陪伴他，永生永世。

    佛陀手掌微动扫过须弥山，破碎的山峰与坍塌的宫殿瞬时恢复原样：“三千大世界，芸芸众生，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明明是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却仿佛只是安逸的沉睡了。他的手，朝着蚩璃的方向张开着，似乎想要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便是哭，还是哭得那样的美，那样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眸的善馨。

    只因她不喜，便是相思入骨也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此刻，蚩璃突然明白了帝释天嘴角的笑意，他轻轻地勾起了嘴角，缓缓地闭上双眸。

    为何……为何做下这一切却不懂赶尽杀绝的道理。

    为何要如此残忍，毫不留情地杀掉父神与所有族龙？

    ——爱和恨，都太累，太累了……

    三十三天之主——帝释天有着令天地都失色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