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胸口的那些痛、伤与不忍，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冲刷得了无痕迹……

    “啊！——”善馨松开了手中的轩辕剑，惊恐地连连后退，抱住头高声尖叫。

    蚩璃转过身来，朝善馨伸出沾染血迹的指尖，轻声唤道：“善馨……”

    ——“何为悲痛欲绝？何为泪水？”

    阳光不见了，雨露消失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遮盖了千万年未变的脸庞，如此的耀眼，如此的俊美，能让天地都黯然失色的脸庞。

    他对世上所有的生灵宽容豁达，爱惜有加。

    蚩璃再次手起剑落，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将剑身刺入了帝释天的胸口……

    淹没了悲切的哭泣，淹没了残破的善见城，淹没了浩瀚的须弥山。

    蚩璃双手豁然捂住疼痛欲裂的胸口，慢慢弯下腰身，跪了下来。

    蚩璃缓缓回头，入眼的是那张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容颜——善馨。

    蚩璃只想做善见城里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蚩璃。

    是什么模糊了双眸……

    蚩璃揉了揉漆黑如墨的双眸，抬头问：“我为什么没有眼泪？”

    蚩璃忍着胸口痛，挣扎着上前两步，柔声道：“善馨，莫要怕我……”

    ——三千年消业障

    她的一颦一笑都让蚩璃如入魔障地朝思暮想。

    帝释天蹲下身来，抱住了蚩璃小小的身体：“我希望璃儿永远都没有眼泪。”

    蚩璃爱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善馨。

    文殊菩萨点头称善，将手心的龙魂，投入了八寒地狱：“钵特摩，此云红莲华。严寒逼切，身变折裂，如红莲华。”

    蚩璃抬手擦去了脸颊上的水滴。

    为何要将蚩璃捡回来细心呵护，养育在帝释天的慈爱怜悯里……

    ——严寒切肤，千年脱胎。

    狂风卷起暴雪，淹没了两具已没有温度的身躯。

    这伤口与帝释天胸前的如此相似。

    佛陀收起了法镜，慈悲的法目望向轻声叹息的文殊菩萨：“莫要惋惜，他若与佛有缘，总能成佛，若无缘，便是生生世世也难以勘破。”

    文殊菩萨佛心微动：“他手刃万人有余，善见城内血流成河，业障满身，只怕生生世世再难成佛。”

    帝释天手持一道金光立在万年藤下，笑着对蚩璃说：“遇神杀神，遇佛斩佛的上古神剑——轩辕，给璃儿做兵器可好？”

    帝释天静静地躺在万年藤下，眉宇间的花钿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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