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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浅缘深缘由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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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这样温情的画面却刺痛了凤澈的眼,他抬眸看向醒之与郝诺,很快的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盖了全部的心思,手却无意识的揪住衣襟。

    醒之与凤澈对视一眼,慢慢的走回了竹屋内,两人静坐室内一言不发,诺大的厅房里郝诺均匀的呼吸声显得特别的清晰,周围的空气说不出的凝重。

    “主人得知一切后,只对老主人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带走老奴,老主人自然不会驳了主人这么个无足轻重的要求,主人走的时候身上只拎着一个半旧的包袱,也许是天都可怜主人,明明早上还是艳阳天,可中午却下起了好大好大的雨,主人拎着包袱站在雨水里回头看了一眼,对老奴说,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出,总有一日他会带老奴回来享福。那时老奴虽是连连答应,可并不以为然,只想着主人现在好歹有了几间铺子,以后再不用让主人挨饿受冻了,到时候在小城里给主人张罗一房夫人,这样主人也能过上好日子了。不曾想,主人在小城将老奴安顿好后,却单身去了漠北……遇见了戚夫人、凤澈、还有那个女人……”

    凤眸如水清澈剔透,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在这样的一个浊世跌跌撞撞几十年的人,曾被人伤害过,背叛过,利用过的人,怎么还会保持这样纯净的双眸,怎么还能保持这样平和的心态?

    “主人十八岁生辰刚过,老主人要给主人和凤澈分家,兄弟二人一长一次,可老主人却偏心的厉害,只给了主人一个偏远小城的几间店铺和一座小宅,说的好听一点是分家,说难听的一点不过是想将主人赶出莫家庄,好将所有的家产都留给尚在漠北的凤澈。”

    莫苛眯着桃花眸回想着认识醒之的经过,如此的清晰,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的清晰,和她的过往的一切仿佛昨天才发生一样,相识、结伴、斗嘴、分别、再聚,一切的一切仿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如此的自然如此的舒适让人心生眷恋,在见到她那一瞬间,那一抹调皮灵动的浅绿如此的鲜活亲切,好似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仿佛等了许久许久才等到,在自己毫无防备毫无招架的时候她就那样毫无预兆的闯进了心里面。

    莫苛明明恨的牙痒痒,可心中却有股甜蜜快要满溢出来,他咬牙切齿:“死丫头,你是来讨债的吗?”说着说着,莫苛却再也绷不住了眯着眼笑出声来,两人笑盈盈的对视许久,莫苛霍然冲了出去,一把将那碧绿色的身影钳制住,恨不得揉入自己的骨血。

    莫苛眯着眼怔怔然的看着老管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本盯着一锅花花绿绿的粥的醒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郝诺非说要吃,所以我们才过来的……”

    “我们婀娜山天池宫相信,人的灵魂永世不熄有因果循环的,始祖说……人是会有报应的……我们天池宫的人都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醒之敛去笑容:“前辈想说什么?”

    凤澈眸清如水直直的看向醒之,默默的摇着头,静待着下文。

    郝诺瞪大了双眼气鼓鼓的争辩道:“我才没有,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自己想吃,作甚又要赖在我身上!”

    醒之不容凤澈说话,继续道:“前辈知道我为何要对郝诺那么好吗?”

    “穿了十几年的白袍换成了翠竹般的青袍,连佩饰和发簪都换成了翡翠……庄主说自己喜欢音儿小姐,庄主以为自己为了音儿小姐嫁人伤心,所以日日买醉……可庄主和音儿小姐自小便一起长大,真的能分清喜欢和习惯吗?那一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将自己灌的不成模样真的是为了音儿小姐嫁人伤心吗?老奴清楚的记得,那天天未亮庄主便出门足足在庄外站了苏宫主六七个时辰,更是对苏宫主退回自己的玉佩耿耿于怀,不知道庄主是否记得,那玉佩音儿小姐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的索要过,可庄主却总不舍得给她。”

    甜腻的冷香萦绕在鼻尖,前所未有的暖意溢满了莫苛的心田,莫苛恶狠狠的说道:“你别想逃了!我便是什么也不要,也要你!”话毕,他将脸埋入了那人的脖颈中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低低的笑出声来。

    凤澈与醒之同时追了出门去,可空荡荡的院内只有几棵光秃秃的竹子随风轻动,四周没有丝毫的异常,凤澈却看向窗口的一些不知名的粉尘,醒之紧紧的蹙起了眉头,顺着凤澈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竹制的窗户上有一块缺口,那缺口分明就是被人生生掰下来的。

    一时间莫苛头疼欲裂痛叫出声,这一声叫喊尚未落音,周围却在须更间静寂了下来,莫苛再次抬起眼眸,入眼的便是一张熟悉的脸,这张细致而柔美的脸,莫苛无数次在莫家祠堂的画像上见到过,那双红肿的美眸似是刚被水洗过,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音儿小姐嫁人了,庄主感觉自己被人背叛了,毕竟音儿小姐是庄主自小到大便认定的是属于自己的人,可苏宫主退还玉佩、迟迟不至甚至不肯碰触庄主都让庄主伤心失落……庄主许是自己不知道,那日庄主醉酒醒来见苏宫主毫无戒备的倚在自己怀中,庄主只是看着苏宫主的侧脸,眼睛都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那种发自内心的遮都遮不住的心满意足的笑,是老奴从未在庄主看着音儿小姐时看到过的。”

    醒之抬眸看向凤澈:“他们自出生,不足月就被人选中,以特制的草药和活蛊换血,我虽不曾亲眼见过,可宫志上有记录,每一次的换血都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但是这种堪比酷刑的换血每月一次却要持续到他们五岁,他们五岁以后接管庐舍,成为庐舍舍主。”

    醒之看向满眸慌张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凤澈,柔声道:“前辈不必自责,我师傅的死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江湖中有传闻,传说婀娜山受了天神的诅咒,历代天池宫宫主都活不过二十五岁,虽然诅咒是假的,但是活不过二十五岁却是真的,也就是说,当时即便是师傅不死在那场大火中,也很快便会离开人世,师傅也许是自己蓄意的想死在那场大火中,那样至少前辈,至少还会记住她为她内疚。”

    连雪好笑的看着两人:“宫主别着急,少不了你们俩的。”

    “以前是老奴错了,那时不该偏听偏信让你暗中和戚老阁主联系这些年,否则……只有凤澈教导你的话,你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老管家对莫苛慈祥的一笑,“还记得苏宫主才来的时候,不会武功身无长物更没有音儿小姐的花容月貌,庄主不知道她是天池宫宫主,便是她带着身携凰珠的人,庄主却没有丝毫算计的为她遮掩将她护在羽翼下,甚至不牺欺骗戚老阁主与江南众家为敌,那时庄主不愿从她身上图谋任何事,每日下午早早回府,如此的归心似箭。”

    郝诺红着眼睛:“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凤澈低声道:“这人来去自由,莫不是丝竹阵出了问题?”

    老管家直视着莫苛的双眼:“……是音儿小姐重要还是武林重要些?是那些宝藏重要些还是苏宫主重要些?庄主真想孤零零的一个人坐拥那些想要的一切吗?……庄主真想好了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吗?”

    只这一浅浅的笑容,莫苛只觉得额间的朱砂痣‘突突’的跳着疼,他有些不适的揉了揉额间殷红殷红的微微发热的朱砂,头一阵阵的发懵,只觉得恍恍惚惚声音一一闪过耳边。

    醒之怎想到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郝诺居然当了真,忙陪着笑脸哄道:“郝诺乖,千万别哭,否则子秋又会以为我又欺负你了,我不过是开玩笑嘛,一会最大一碗给郝诺,好不好?”

    “怎么会!”醒之赶忙给郝诺擦去眼泪:“便是我不要所有人也不会不要郝诺的,郝诺那么乖那么听话又为了我吃那么多苦,,我怎么舍得不要郝诺?等咱们回了婀娜山,醒之便带着郝诺住在山上,一辈子都不下来了,好不好?”

    饭后,众人都散了,唯有郝诺拽着醒之在厅堂上的软榻上睡着了,屋内的火盆霹雳拍啦的作响,阳光透着竹窗撒进来,青铜香炉内飘散着极为浅淡的橘香,提神又清新。不管外面的风云如何变幻,小望山却一如既往的安逸宁静。

    看着郝诺如小狐狸得逞的模样,醒之一点都怒不起来,反而隐隐有几分心疼。许是诸葛宜一生未被天池宫承认的缘故,在他的教育下郝诺也特别没有安全感,他虽然心智只有十来岁,平日里怎么欺负都行,但是只要稍微得知你一点半分的冷落,都会深深不安着,自那一日自己从莫家庄回来,他一直都唯唯诺诺的不敢乱说话,甚至用自己的方法处处陪着小心,自己虽然心里知道他害怕什么,可却也不敢贸然说起,生怕他更加疑心。

    醒之合上医书,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一直不语的人,笑道:“前辈都在此坐了半个时辰了,有什么话这么难说出口?”

    莫苛皱了皱眉头,眯着微醺的桃花眸满是不解的看向老管家,老管家却不看莫苛,他浑浊的双眼直直的望向远处天空:“当年侯月阁戚阁主收凤澈为徒之时曾与当时的莫家庄庄主定下婚约,老主人承诺凤澈接任庄主之日便是迎娶戚夫人之日,老主人还答应戚阁主,将来凤澈无论有多少妻妾,能接任庄主之位的孙子,只会是戚夫人的孩子。”

    醒之‘扑哧’笑出了声:“便是莫苛再不仁,可他毕竟还是前辈一手带大的,前辈担心他也是在所难免,我当然知道前辈并非是那些听人墙根的宵小之辈,前辈也不要怪子秋对前辈态度不好,子秋虽是听了我师傅的话,这些年与前辈交好,可却师傅的早逝,却始终是子秋心中的一个结,故而对前辈有所介意。”

    郝诺不屑的撇着嘴,忍着眼泪,气咻咻的说道:“你那天走也不和我说声,好多时日都不回来,师父也不肯放我去找你,我晚上都不敢睡觉……还、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月明星稀,冬日的花园没有了繁花与绿叶的点缀总显得的萧瑟凄凉,一阵风过阴冷阴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莫苛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快步上前,眼前一晃,那树下的翠绿却变成了火焰般的红色,莫苛顿住了脚步,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那火红色的身影却豁然回首,莫苛心中‘咯噔’一声,所有的喜悦在瞬间凝结成冰。

    “呵!我怎么可能为了她!”莫苛讽刺的冷笑一声,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我自然是为了音儿。”

    老管家满目慈祥的看向莫苛:“若那姑娘是戚夫人,主人又怎会吃那么多的苦头,若真像苏宫主所说主人并非是他害死的,那么说不定……说不定……”

    郝诺恓恓惶惶的看了醒之一眼,粉嘟嘟的嘴蠕动了两下,却不敢发出声音,委屈的垂下头,一点点的红了眼眶。

    “莫家庄……”凤澈眸中闪过一丝不安,眉头越皱越深:“宫主可是与莫苛说了些什么?”

    郝诺杏仁般的眼眸顿时亮晶晶的,一对睫毛如小扇子般忽闪忽闪的,嘴角弯弯傻呵呵的注视着醒之的脸,连雪与连悦对视一眼,连雪笑着打断了又正欲说话的郝诺:“诺儿不要闹了,师父和凤澈先生都来了,小心凤澈前辈笑话你。”

    莫苛侧了侧脸,一阵风过吹起了他额前的刘海,那颗娇艳欲滴的似泪又似火焰般朱砂痣在双眉正中若隐若现的:“你不是说过……我除了眼睛和爹爹像一些,别处都像娘亲吗?”

    音儿美艳绝伦的脸上露出一抹凄然:“我不嫁给他又能怎样?难道看着你移情别恋看着你痴痴呆呆的站在庄外为别人伤为别人痛吗?莫苛你好自私!”

    醒之又道:“小望山庐舍的历代舍主医术过人,按道理应该很容易在江湖上立足,可惜他们却个个都是命苦之人,不管他们的有多么惊世的才华和天分,自他们被选中之后必须埋没自己低调做人,甚至在上婀娜山之前,他们都不能以真容示人,必须常年佩戴人皮面具,他们必须保证从身到心甚至血液都是自己宫主的。甚至他们来者不拒不计条件的治病救人也不过是为了给宫主积福,不收女客过夜也是为了宫主守身。”

    凤澈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我……宫主莫要乱想,我不过是……不过是想和宫主说说话而已,我并非是、是要论人长短,宫主不该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人,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宫主看到的那样简单……”凤澈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知道我并无资格对宫主说教,毕竟另师的早逝,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我只是,只是怕莫苛会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不曾想,我居然能痊愈如初,虽然不记得一切,虽然什么都是从新开始的,可我却不是痴儿……可直到后来我想起了一切,知道郝诺是我的仆士,我才明白,那时并非是我运气好,而是……而是我所受的伤和痛都过到了他的身上……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此生郝诺都会是我的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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