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弦单手抠住窗子:“小白脸有什么好!”
站在一旁的老鸨看醒之冷了脸色,连忙笑道:“大小姐呦,付小侯真不在我们楼里,你要是找他的话,可以去侯府看看。”
一个红衣少女依在木槿树苍老的枝桠上,只见她嘴角轻勾,眸光柔和单手支着头看着水潭中的人。
柳依‘咯咯’的笑出了声:“小侯爷不必惊慌,这谯郡城谁人不知道,醒之小姐和小侯爷天生不对付,妈妈自当会替小侯爷拦下醒之小姐的。”
白衣人抬眸看了一眼,悬挂高空的弯月:“如此,睡吧。”话毕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寂静的黑夜里,院内虫鸣叫不停,醒之侧了个身,这几年的情景走马灯似晃过脑海,自打生完那场大病后自己才开始记事起,这一年到头的爹爹能在家连住三晚便是多的了,若是逢年过节一连数日若想看爹爹一眼那都难的很,更别提和自己一起过年节了,在爹爹的心中侯府和侯爷是第一位,自己最多也就第二位,若细算起来,说不定第二位都排不上,因为在爹爹的心中,付小侯还比自己的重上许多吧。
富贵一脸惺忪的从外间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查看着床上的人:“小侯爷怎么了?”
莫苛疼的脸都变了形:“疼……轻点……”
富贵一声落下,付清弦早已钻进了桌子里:“快快,你和平安找个地方躲起来,柳依快去让妈妈拦住她,就说本小侯不在这。”
侯爷与侯爷夫人许是感到自己小小年纪没了娘亲,爹爹又这般的忙,所以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嘉,各样的绫罗绸缎、珍奇古玩、金银首饰,不断的朝这边送来。
付清弦叹了一口气:“能不想吗,今天那些个武林人士在乾嘉酒栈闹事,我光顾朝外跑呢,却把她给丢了下来,明天她定是要找我算账的。”
长醉坊外,醒之不耐的瞪着挡在身前的老鸨。
“醒之小姐都嫁到南方去了,难道还能千里迢迢的回来找小侯爷的麻烦?”柳依笑道。
付清弦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讪讪的坐回了原处,脸上满满的尴尬,咳嗽一声方才说道:“本小侯说的没错吧,那臭丫头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才多一会就来找本小侯算账来了。”
付清弦从被子中露出了半个脑袋,看了看富贵,低声嘟囔道:“没事……就是睡不着。”
“小侯爷喜欢人家呗……”似梦似醒中,富贵回道,似乎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说法:“绝对的,小侯爷喜欢上人家了……啊!小侯爷你喜欢上谁了?……不、不会吧……难道是,是醒之小姐!”富贵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张嘴结舌的说道。
见富贵出门,柳依缓缓走到付清弦身边,望着对面窗口附耳说笑的二人,笑道:“看那青衣小公子,长的真是不错,醒之小姐倒真是有眼光。”
付清弦哼道:“都怪付总管太惯着她了!半夜三更的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回家就算了,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个陌生人拉拉扯扯的!”
莫苛伸了伸懒腰,毫无形象的扑倒在床榻上,闭上了双眸,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呐呐的低声道:“师父不知道吧,我今天去的那个地方,以前也是去过的,因为我在梦中,就是在那潭水中与音儿相识的……”
木通追上轻手轻脚的醒之,说道:“小姐不必如此,后天是候月阁阁主的寿辰,老爷还要给侯爷准备贺礼和点别的,今夜不会回来了。”
“为何?”
夜阑珊,谯郡城的夜,几分冷清几分萧瑟,主街上已找不到一个人影。唯有西南长街处,红灯高照,喧闹异常。
白衣人似是没听到莫苛说话一般,开口道:“候月阁来人了,明日你是否先过去。”
醒之抬了抬眼,仿若没看到付清弦一般,伸手推开了挡住楼梯的富贵和平安,快速走出了长醉坊。
这样编排爹爹也许有失公允,这些年来,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爹爹总是私下留一份给自己,每月的月俸总是早早的放到木通的手中,随自己挥霍,从不过问半分。
青烟袅袅,琴音潺潺,付清弦趴在桌上,双眸无神的望着窗外的明月,胖乎乎的脸上挂着那说不尽的烦恼。
在别人眼里,这一切都代表着爹爹、侯爷和侯爷夫人对自己的宠爱,可是自己心中总是感觉少点什么,可少了点什么呢?自己还真的不知道,可是爹爹不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吗?那为什么自己总是亲近不起来。是爹爹不和自己亲近,还是自己不愿和爹爹亲近呢?
柳依惊讶的说道:“难道小侯爷不知道吗?付大总管可是疼这女儿疼的最紧了,几乎是小侯爷穿什么料子,醒之小姐便有什么料子,你看看醒之小姐头上那对紫金环没有,光那上面缀着的金铃铛都够穷人家吃上一辈子的。咱谯郡城的人,谁不知道侯爷和侯爷夫人几乎将醒之小姐当半个女儿,但凡得了什么稀罕物,头一份是小侯爷的,第二份便是醒之小姐的,咱谯郡城的人谁又不知道,这谯郡城最尊贵的公子是付小侯爷,最尊贵的小姐便是醒之小姐了。”
付清弦嘴巴微张,双眼怔楞的看着帐顶,轻声重复道:“我、我喜欢她……吗”
也许自己打小在江南长大,对爹爹并不依赖,内心深处也不是那般的亲近,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这般模样吧……
柳依故作惊讶的说道:“难道小侯爷没感觉他二人很般配吗?看那公子不似本地的人,想来该是南方人,到时候醒之小姐跟了他,小侯爷便可省心了。”
骄阳似火,一株古老的木槿树上开满了莹白的小花,奔流的水流直泻水潭,激其层层涟漪,一阵风吹过,远处的瀑布溅起的水珠随风打落在脸上。
柳依眨了眨眼,笑道:“那小侯爷是在意,明天她找你算账呢,还是在意她跟那人走了呢?那人想来也是男子吧……”
醒之侧了侧脸,看向窗外的明月:“漠北的男子不似你们江南男子那么矜贵,喝再烈的酒也是不上脸的,”
气冲冲的冲上楼来的付清弦正好与一脸阴沉冲下楼的醒之,碰了个脸对脸。
紫檀木的雕花床边上镶嵌着的贝壳和珊瑚,在夜明珠的冷辉下显得绚丽又有几分低调,突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随即发出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上身的少年耳根爬上一抹红润,连连退后两步,双手僵硬的放在一旁,并未碰触依在自己的怀中的少女,尴尬的说道:“姑娘认错人了。”
醒之狠狠的白了莫苛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不是说在江南没有机会去青楼吗?你请我吃那么美味的草鱼,我就请你来这听曲咯。”
付清弦脸上更是尴尬,支支吾吾的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付清弦一拍窗户,转过身来怒气冲冲的说道:“谁说她一定会嫁到南方去!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能轮到她自己做主,她喜欢有什么用,那也要付总管同意才是。”
夕阳下,少女一身红衣站在结满莹白色花瓣的枝桠上,那满身光华耀伤了人眼,迷惑了人心,那绝美容颜,带着几分恼怒的娇憨,仿佛迷茫人世的俏丽仙子。
白衣人站起来,迎着窗外的月光,垂眸说道:“今日玩的可高兴?”那清澈声音宛若夏夜里的一汪春|水,怡人心脾。
“嗯。”富贵靠着床榻,打着瞌睡,虚应了一声。
“谁说大小姐的银子不是银子了,可咱长醉坊不招待女客……”老鸨话未说完,便被醒之手中的一定银子堵住了嘴:“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这一出手咱谯郡城里有几个人比得了,小姐上二楼雅间,小环,快请琴儿姑娘下楼。”
一身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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