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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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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日没夜地巡逻,也该防着点京城里的人。大皇子可是……连一个贵人腹中的胎儿都不放过,又惦记殿下的太子之位已有多年了,心里不知怎么恨殿下呢……万一过了年,便要朝殿下这里塞人,或是别的,只怕到时再决定便也来不及了……”

    宁晖瞪了萧璟年一眼:“便该让那些将士们知道知道,自家的太子殿下平易近人下的真面目!”

    萧璟年侧了侧眼眸,将一杯水送到宁晖的手中:“最近这一个多月,都在忙些什么?”

    萧璟年挑了挑眉头,又朝宁晖身边靠了靠:“本殿就是要得寸进尺了,不光进尺,还要……唔……”

    小诚子忙道:“皇上正值壮年,大皇子也十八了,如今却还住在后宫之中,想来二十岁加冠出宫建府前,这太子之位……王家势力那么大,如今皇上和大皇子绞着,也不过是没有办法……奴才虽是收了东西,但也是一心为殿下和公子着想,说什么没名没分的妾室定然不是出自真心,但殿下若想笼络郑峰倒也可以将侧妃之位给郑家一个。”

    宁晖见萧璟年拿出匕首时,还想着要怎么将此物留在他身边防身,可听到这些话的瞬间,犹如被雷击中,几乎站不住身形。她愣愣地看着萧璟年递出去的东西,脑海中阵阵轰鸣,一声声凄厉狰狞之音缭绕耳边,胸口宛若有什么被狠狠地砸了一下,剧痛至极,冰冷刺骨的寒风拥灌入了心间……

    萧璟年笑道:“娶是娶得,你家公子怎么娶?郑峰恃才傲物的,这几年也不见得和咱们亲近,突然便要嫁女儿,谁知道那女儿长什么样?或是藏着什么心思?”

    小诚子道:“奴才虽不知郑峰的女儿长什么样,但娶妻纳妾对男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公子若不愿意,纳成妾室便是,不过家中多一个奴婢罢了。奴才可惜公子是女儿身,这郑峰的女儿不管是娶了还是纳了好处多多。”

    萧璟年心疼无比地看着宁晖,若非事态紧急,他绝不会当着宁晖的面许诺,更不会交出打算送给宁晖的匕首。可若不如此,萧璟年多怕自己和宁晖便没了以后,天人永隔的结局,萧璟年不能接受,更不能让宁晖为自己殉葬。实然,萧璟年对这婚事起了极大的反感,他为保命不得不许婚,心里本就充满了耻辱感,又让宁晖伤心成这般模样,这都让他更加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与郑峰的见风使舵。

    萧璟年侧了侧眼眸:“照顾公子是你的本分,没的让你抱怨,郑统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你家公子说亲?”

    ——“自然小气,这是进贡的匕首,天竺的东西,整个大梁朝不出三把,将来本宫娶太子妃用来下定的,你还要吗?”

    小诚子与翠微一左一右站在门外,见众人出来,忙跟了上去。宁晖看见两人,脚步顿了顿,目光更显出几分凝重。如此看来,自宁晖与萧璟年进门,小诚子和翠微便站在门外,方才郑峰与蒋鹰进门,两人却没有通报,宁晖心里有种突兀的极不好的预感,却不及多想。

    明明只是一句道别的话,萧璟年莫名地心慌不已,却不知为何会如此心慌,他温柔至极地说道:“我在此,等你回来。”

    蒋鹰点了点头,侧目看向萧璟年:“大皇子有破釜沉舟之意,存了必杀之心。”

    蒋鹰不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先皇所赐,从不离身,曾说过,要送太子妃,定情。”

    宁晖眯眼一笑:“我们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能让殿下安安心心地看书习字,哪里有什么事需要劳烦殿下的。若殿下真想做些什么,明日便给将士们亲自送些过年的东西,犒劳犒劳他们便是。”

    “宁晖!”萧璟年快步上前,急声喊道。

    萧璟年佯怒:“胡说八道,本殿服侍你那是关着门的事,开了门,你该有贤妻的自觉才是。”

    小诚子忙道:“哎呦,殿下哟,你可冤枉死奴才了,奴才能这么想,还不是为了您和公子,如今咱们西山的防备都在郑峰手里,他若肯用心,定能保障殿下和公子的安全。他若稍微有点外心,咱们可就……虽说只是个六品,县官不如现管不是吗?”

    天黑后,宁晖踏着风雪进门,抬眸便见萧璟年如昨夜那边,坐在门廊外烤着火。两人对视了片刻,萧璟年率先露出了一抹浅笑。他拿起斗篷,快步走到了宁晖身旁,将她包裹个严实,揽着她朝后院走去。宁晖躲在熟悉的怀抱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凉的手被萧璟年紧紧地包裹在温热的掌心,忙碌紧绷了一日的身体慢慢地松懈了下来,舒服得想喟叹。

    萧璟年挥退了小诚子,慢慢闭上了眼眸,许久许久,睁开眼眸望向窗外,暗沉暗沉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殿下!勇毅侯有急事……”两道身影掀开门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先进来的郑峰话未说完,抬眸便看见了这一幕,脸上溢满了惊愕,尴尬地便想朝外退,正好和后面的人撞成了一团。

    萧璟年下意识地护在宁晖身边,屏退了欲跟随的翠微。蒋鹰挑眉看着两人的默契,侧目看了小诚子和郑峰一眼,小诚子轻轻地点了点头,郑峰侧了侧眼眸,却并无表态。众人各有心思地跟着宁晖来到了有果苑中的厨房。

    萧璟年望着宁晖的背影,心中突然空落落,明明知道宁晖是去引开追兵,可突然有一种她再也不回来的错觉。

    萧璟年亲了亲宁晖的侧脸,轻声道:“那可不行,本殿的真面目只能让沈将军一个知道,不过,光看面目怎么够,要不要看看别处?”

    “回来。”萧璟年轻斥了一声,小诚子又老老实实地站回了原位,萧璟年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先不要告知宁晖……本宫自会同她说清楚……”

    许久许久,宁晖对萧璟年拱手道:“宁晖要走了,不能继续保护殿下了,若再有事,殿下自己万要小心。”

    宁晖觉得浑浑噩噩的听不清周围的话语,她的脑海中闪过种种,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整个人都好像空白一片。她侧了侧眼眸,感觉有人正看着自己,手上似乎还有陌生的触觉。宁晖不自觉地松开紧握在手中的东西,不想那陌生的东西却又缠了上来,这样冰凉的触觉,让宁晖升起莫名的惧怕,不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

    小诚子闻言笑开了眼:“哎哎哎,那殿下歇着,奴才现在就去回了郑大人。”

    “大皇子来此,却并未做甚,如果郑峰伏击,不说挡不挡得住这三千人,便是挡住一时,也挡不住十个时辰,如此一来,便给了大皇子诛杀众人的借口。”蒋鹰看着宁晖的双眸,逐字逐句,极为缓慢道,“为今之计,殿下即刻换上夜行衣,找村民带路从山麓离开,我在此处牵制住他。”

    宁晖道:“柜子下面虽黑了些,呼吸却是没事的。”

    萧璟年惊讶了片刻之后,双手叠在脑后,笑眯眯地看着宁晖:“沈将军这是要动用私刑吗?”

    小诚子道:“奴才醒得。”

    郑峰身为一个男子,心中也没有那么多柔情万种,只要女儿入了东宫,得了不算低的分位,以后的事还可徐徐图之。太子自十多岁便被幽禁在西山行宫,便是有个姿色普通的宫女,还比他大了许多岁,又怎么如京城娇养的小姐。

    萧璟年低低地呻|吟着,并未阻止宁晖撕扯自己的衣襟,反而轻轻地搂住了宁晖的腰身,任她妄为。宁晖有一瞬间的愣怔,不自主地皱了皱眉,浑浊的双眸似乎有清醒的意思,时刻观察宁晖表情的萧璟年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却不许宁晖逃走,他的手不动声色地压住了宁晖的腰身,在她耳边厮磨着,重重地喘息,断断续续地求饶道:“疼……将军轻些……有些疼……”

    小诚子朝四处看看,这才小声道:“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大皇子多次联合大臣早朝上逼迫皇上废……废了您未果。前些时日又在宫里因太子之位和皇上发生了争执……当夜皇上便在皇后的寝宫中被行刺了,这都多少天不曾上朝了。听说这里面的事多着呢,还死了一个颇为受宠的贵人,那贵人肚子怀有龙种,皇上曾放言要将那贵人肚里的孩子扶为太子……”

    蒋鹰见萧璟年眉宇间不见焦急之色,反而饱含着淡淡的喜悦,心中极为不喜。他显然也认出了地图上的字迹,皱眉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萧璟年:“皇上被刺后,失血颇多,几日茶饭不思,虚弱得起不来身了……”

    小诚子哀怨道:“殿下可是冤枉死奴才了,昨晚奴才伺候公子歇下才离开,谁知道她半夜回来看您?奴才大清早找不到公子急得团团转,差点找郑峰要了人进山。”

    “我本打算引开他们……”蒋鹰与萧璟年两年前的身形是极为相仿的,许是蒋鹰两年如一日习武的缘故,此时他比瘦弱白净的萧璟年英武高挑了不少,从身形上,已再无半分相似之处了。

    郑峰不可置信道:“王皇后与大皇子便是再歹毒也不敢弑君吧,想来这次是冲着殿下来的……毕竟大皇子一日不得太子之位,便一日不能安心……大皇子这是要不留余地啊!”

    萧璟年紧了紧手,不舍放开宁晖的手:“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你为我涉险。”

    宁晖抿了抿唇,朝外走:“跟我来。”

    蒋鹰看到厨房,脑海中闪过一些细节,但却又无迹可寻。待到小诚子挪开了厨房的碗柜,打开了地窖时,蒋鹰虽是面上不动声色,眼皮还是微跳了跳。这厨房正是四年前,锦衣卫临走时搭建的,地窖是宁晖特意让人挖来放粮食的。当时,蒋鹰还道宁晖多此一举,没成想,居然成了最好的藏人之处。只是不知,那时是宁晖未雨绸缪,还是无心插柳。

    萧璟年坐在宁晖身边,捏起了宁晖的下巴,挑眉道:“犒劳他们年年都会,但沈小将军忙碌了一年,本殿不该犒劳一下吗?”

    宁晖怔了怔,惊道:“大皇子这是要篡位?……宫中可有人保护皇上?”

    宁晖翻身将萧璟年压在贵妃榻上,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身上:“殿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萧璟年捋过宁晖耳边的碎发:“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小诚子笑道:“奴才回来可是给公子报备的,这事公子不好说,也不愿意说,但……对公子来说,什么事也没有殿下的安全来得重要,否则她也不会明知此事,还让奴才回来伺候殿下。”

    萧璟年听完,又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那郑峰看着精明,没成想却是个有眼无珠的,若想投诚,早去做甚了?如今倒是看重了宁晖的将来……”

    宁晖整个人瘫坐在贵妃榻上,叹息了一声:“明日便是三十了,御林军都忙了一年了,今夜之前把所有的地方都看完了,地形图完工,也能让他们好好歇上几天,年后再重新安排巡防。”

    萧璟年笑道:“本宫也没想到她会半夜回来,昨日那郑峰为何要找你家公子饮酒?”

    宁晖茫茫然地抬眸,望向对面,只觉眼前的人似乎还是方才的人,又似乎不是,但宁晖一时想不起来为何了,方才似乎出了什么事。她轻应了一声,可瞬间红了眼眶,努力地压下了莫名的泪意,却压不住心中噩梦般的无望和悲伤:“殿下……”

    萧璟年若有所思道:“皇上被刺与大皇子有什么关系?”

    小诚子见萧璟年停了笔,忙端了一杯温茶:“殿下累吗?”

    小诚子站在原地,跟着叹息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公子肯定是一早就想到这种事,否则也不会和殿下别扭那么久,想来昨夜和郑大人饮酒后,想通了吧……”

    “胡闹!”萧璟年回过神来,隐有怒色,“此计万无可能,风雪那么大,又天寒地冻的,你朝深山里跑,不是找死吗?他们便是抓不住你,在野外冻上两日,冻都冻死你了!”

    小诚子十分有眼色地给萧璟年掐着肩膀,谄媚道:“公子这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想来心里放不下殿下,这才将奴才打发过来,专门给您磨墨。”

    宁晖回眸:“殿下还有何事?”

    宁晖抿唇,沉吟了片刻,轻声道:“不,也许他要的是震慑!大皇子深夜亲自前来,必然是瞒着皇上的,他带出来那么多人,非只是为了殿下,还有震慑朝中及皇上的意思,他并未对御林军生疑。”

    宁晖侧目望向萧璟年,抿唇一笑,柔声道:“殿下有什么不放心的?这西山的深林有什么我不熟的?你只管放心照顾好自己,我也会帮您照顾好小侯爷的。”

    “你……我在京城等着你,若是脱险便立即去找我。”

    萧璟年慢慢地攥紧了手:“太子之位……”

    郑峰虽得了萧璟年的保证,可何尝不知自己所做有些过于急切,要与东宫联姻,应该早早图之,如今这般地逼迫,实然是落了最下乘。但时不我待,如今这般的缘故,何尝不是因为今日之后,便再无半分把握了。

    萧璟年蹙眉沉默了,许久,他慢慢地侧目看向小诚子:“此事宁晖怎么说?”

    小诚子见萧璟年不语,继续轻声道:“殿下这个年岁若在京城早娶了太子妃,不管将来如何,都会是京城里的人给殿下挑选妃嫔……倒不如自己选几个知根知底的,对殿下和公子都安全些……而郑峰得了太子侧妃之位,定然会对殿下看护得更周全,否则离了殿下,他可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郑峰皱眉:“大皇子若没有对御林军生疑,便不会带那么多人前来,轻装出发岂不是更好?”

    萧璟年长叹一声:“宁晖心里定是极不好受吧?若真是闹脾气便好了,和本宫折腾了那么久,竟是为此……昨夜回来却只字不提,那么患得患失的……”

    午后的西山已是阴云密布,有果苑内萧璟年站在窗边,写了一上午的对联。天气越来越阴暗,萧璟年莫名地心神不宁,写完最后一副,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狼毫,抬眸见伺候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小诚子。萧璟年紧蹙一日的眉头,终是舒缓了不少。

    小诚子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公子也说郑峰没眼色,不过奴才倒是觉得郑峰的女儿娶得。”

    小诚子忙道:“殿下误会了,郑峰哪里有这奢望,但……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女儿做个妾室,哪怕是无名无分,只要能跟着殿下就成……郑峰说他在西山跟了殿下近四年,将来便是回了京城,也难入大皇子的眼,想来他这是在公子那里吃了瘪,以为公子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便破釜沉舟想将嫡女送予殿下……”

    蒋鹰催促道:“时辰不早了,收拾了,快走。”

    眼前人本是世间最尊贵的人,却宛若世间最卑微的人一般伏在自己身下,他专注的眼神宛若一江春|水般将宁晖泡在了其中,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地软弱,充满了乞讨和祈盼,似乎要将自己献出来那般。

    宁晖茫然地点头,侧目打量着屋内的人,当看到郑峰手中的匕首时,她的目光停了停,几乎是一瞬间想起了方才所有的事,她的人慢慢地清醒了,几乎用了全部的意志,才压住眼中蜂拥而至的泪水。她心中除了浓重的悲伤,还有一丝可笑,对曾经幻想一切的嘲笑,与自不量力的嘲笑。她将目光定在了萧璟年的身上,两人便这样对视着,她似乎听见萧璟年的眼睛在求饶,可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并非是萧璟年在求饶,而是沈宁晖在求饶,沈宁晖在求乞,求着萧璟年将婚约收回去,哪怕是即将赴死,都不要如此……可萧璟年那眼中的伤痛,甚至比宁晖还要深刻,很多很多话,宁晖都不能宣之于口,甚至不能说出一句别的话来。

    萧璟年感觉到宁晖柔顺地依在怀中,心中的喜悦和爱怜慢慢荡漾开来,似乎怎么对怀中人的好都不够一般,如何也舍不得放开。

    萧璟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数你这张嘴最会说话,昨夜公子回来,你怎么没回来?她一个人连件斗篷都没穿,平日里你就是这么伺候她的吗?”

    萧璟年皱眉看向蒋鹰,虽有三年多没见,蒋鹰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但还未来得及看他,萧璟年却感觉到他目光中的锋芒,并极为不喜。他半挡着宁晖,有些不悦地叫了一声:“鹰弟,深夜来此,出了何事?”

    萧璟年半张着嘴,一双凤眸凝望着宁晖,那漆黑如墨玉的眼眸潋滟着层层叠叠波光,水波荡漾间却有种说不出的专注,他的手指细细地划过宁晖的脸颊,如蛊惑般哑声道:“将军若想怎样,本殿都依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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