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五章 宫苑怨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至去年登基,承康帝已做了二十来年的闲散王爷,因是最没有野心的一个,不管当年夺位多激烈,都不曾祸及到他。不想,太上皇一场临时起意的御驾亲征,却让他站到权力的制高点。大臣与太后立他为新帝时,他也因胆怯一再推辞,可总是架不住周围人的劝说和儿子们的野心,最后便应了。

    皇上轻叹一声:“一场兵祸去了朕三个兄弟,不算早夭的老七,也就余下了朕和上皇,还有伤了胳膊的敏王。皇姐那么好的人却又早逝,安国公又是个不念旧的性子。三公主早夭,独二公主那样凌厉的性子,偏偏得了个温吞的好驸马,是个多子多福的。”

    太后扑哧笑了起来,点了点蒋鹰的头,指了指周律:“你们这两个猴崽子哟……让哀家说你们什么好,那沈宁晖再好也是外臣的孩子,哪如你们两个和哀家贴心。”

    太后打算得很好,若独独送走太子的话,怕那些奴才见风使舵,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便想着将勇毅侯一起送进去待几天,勇毅侯可是实打实的侯爷,只要自己还活着便没人敢怠慢他。虽是为了保全太子,可这番境遇对勇毅侯何尝不是一种历练与考验。

    这般的心智与手段,又怎会将皇后的怠慢当一回事。但是人都有软肋,太后一生只得一女,宠爱却不溺爱,长公主被教养得极好,心善宽和又通透,不知世事的忧愁,更不懂钩心斗角,真心地善待诸多兄弟姐妹。

    刘喜笑道:“如今大皇子算是掌管着半个都尉府,皇上还怕他给侯爷穿小鞋不成?兄弟们多相处总归是好,侯爷又是静不下来的性子,你硬是让他读书,说不得他更委屈。”

    太后摸着蒋鹰的长发,摇了摇头:“你才回来没多久,现在如何能过去。皇上那里尚且好说,皇后和王氏不知会怎么做,到时候若被皇上误会,那你近日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工,你且再等等吧。”

    周律躬身道:“臣代母亲谢太后娘娘赏赐。”

    可任谁都想不到,半年后上皇还朝,承康帝却做惯了皇帝,舍不下如今的一切。皇后的母族王氏,在半年的时间内已将御林军抓在了手中,承康帝嫡长子几乎掌握了大半个都尉府。大臣心知不好,但为时已晚,又见太后没有表态,谁也不敢提出让承康帝逊位的事。

    太后的笑意凝在了眼中,却不露丝毫,看向周律轻声道:“鹰儿一个人在外面,多亏有你家照顾,不然哀家也不放心。你母亲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哀家不能像以往那般顾及你们,平日里你们自己小心点才是。”

    蒋鹰虽还板着脸,可眼眸露出些许喜色,挑眉道:“祖母猜猜,皇上召我何事?”

    周律看了眼蒋鹰,只见他听了太后的话后,一双眼亮得吓人,极为不屑地撇了撇嘴,嘀咕道:“说不得在西山被沈宁晖打怕了呢!”

    周律看着太后逐渐绷紧的面容,小声道:“宫门就要下匙了,吃完饭便会误了时辰,不如嬷嬷给我们带上,我们回去吃便是。”

    太祖儿子众多,先皇与太后少年夫妻结合于微时,虽算不上恩爱如漆,却也算举案齐眉。夫妻从不受宠的皇子一路杀到皇朝的顶端,其中艰辛与惊心动魄只有二人知道。太后生长公主时,遇上戾太子逼宫,封锁所有城门诛杀所有的皇子和王爷。太后临危不惧,将先皇藏匿起来,为引开戾太子的追杀,大着肚子逃难,却中途产子,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

    周律忙接道:“皇上只说让我们明天去都尉府上职,没说有什么安排,想来明日才有定夺。”

    周律忙劝道:“明日咱们还要去都尉府报道,最近侯爷可是没空出城的,不如听太后娘娘的,等过些时日,我再陪你去就是。”

    先皇为此愧疚一生,多次提议让太后抱养皇子,却被太后以戾太子之乱为例拒绝了,只一心教养长公主,先皇知道发妻处处为自己着想,便越发疼爱长公主了,对太后敬重了一生。

    太后摸了摸蒋鹰的头,叹息一声:“难得你们想得开,既然皇上肯给你们机会,你们得好好干才是,否则哀家脸上也无光。”

    刘喜已过而立之年,太上皇在位时是宫内的副总管,上皇御驾亲征,总管作为上皇的心腹自然是要跟着过去的。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刘喜在承康帝登基后被扶了正。他以前虽是副总管,但自八岁净身入宫,跟在大总管身边近三十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不少,其中长公主对兄弟为善,自然是人人皆知。

    周律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有点为难地轻声道“太后若是没什么交代,我和侯爷便要出宫了。”

    五月底的天气,建章宫太液池,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此时,承康帝坐在池边的雕花亭内,随意地撒着鱼饵,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地望着太液池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承康帝登基前曾言,上皇归朝便立即还政,太后为此对他越发地中意了,觉得让他登基是选对了。太上皇与文臣之首太傅、武将之首安国公一起被俘。太子年幼,君弱臣慌,外面又有强敌环伺,太后不得已,这才弃年纪尚小的太子而选了年富力强的静王,当时在太后与众臣看来,太上皇是一定会还朝的,所以众人才将最没有野心的王爷托上了位。

    萧家先祖乃关外人士,故而萧家的子弟个个刚烈彪悍,争强好胜。承康帝不但长得像肖南人,性格也极温顺。他的生母本是后宫的低微才人,只因姿色艳丽被太祖看中,宠幸了几日生下了当初的四皇子,如今的承康帝。

    杜嬷嬷笑道:“周夫人是个有心的,但凡你家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总不忘朝宫里捎带。”

    大梁朝的后宫,太后经营了三十多年,又怎么会是王皇后说接手就能接手的。以前太后不争不抢,是因为没有必要,她愿意弄权便去弄,这样专横的皇后树敌不说,早晚会遭了皇帝的厌弃。可如今太后不得不开始筹谋了,这样专横狠毒的皇后,却摊上了那么个温顺好脾气的皇帝,王氏一族又将手伸得那么长,眼看着大梁朝就要走上外戚专权的老路了。

    “给侯爷和周公子多带一些,还有那些进贡的水果,都拿上。”太后嘴唇动了动,半晌又道,“你们明日便要当值吗?”

    蒋鹰不是长公主,太后可以将长公主养成温室的鲜花,却不能将外孙养得像个妇人。太后对作为男子的外孙怎么会没有期望,即便是太后知道西山行宫的环境在王皇后的干预下已十分恶劣,可在保证他三人性命的基础上,太后私下里不曾送去一针一线,这次的软禁不管是太子还是勇毅侯,对他们的心智和脾性都是极好的一次磨砺。

    蒋鹰坐在脚踏上,瞪着周律:“酸死了,祖母别理他。”

    承康帝迟迟不废太子,想来并非找不到借口,而是不愿早早地立大皇子为太子,此时王家把持着御林军,大皇子又拿了都尉府差事,若是立了大皇子做太子,那么皇权用不了多久便会被王家彻底架空了。

    当初静王求亲时,看中王氏有名声,没有实权和助力,如此这般的家世,才更能让别的兄弟安心。当初静王府的那些侧妃,但凡有点背景和依仗,都有机会生养下庶子庶女。静王妃虽是面上好看,可没了强大有力的娘家,想做点什么也成不了事,除了依靠静王,并无依仗。

    周律连连点头,爽朗地一笑:“母亲看见侯爷比看见臣还亲近几分,平日里臣说十句话,还不如侯爷说上一句,太后娘娘将他交给母亲,只管放心便是。”

    “说的就是这个理,鹰儿能有你这么个妥当的兄弟看顾着,哀家在宫中就更放心了。”太后脸上笑容更甚,摸了摸蒋鹰的头:“你皇舅舅给你们什么职位?”

    皇上想了片刻:“是啊,不管谁坐了皇位都是他舅舅,不管谁做了太子都是他表哥,可到底也是有个亲疏远近,是该让他跟几个皇儿相处相处了。你去太后宫中说一声,若这几日勇毅侯来了宫中,便不要让他出去了,多留几日。”

    周律道:“太后说哪里的话,什么让着不让着,侯爷比我小两岁,臣自是把当他当弟弟一样照顾。”

    太后堪堪忍了半年,可到底是年纪渐长抵不住想念,病倒了。皇上听了太医的诊断,当然知道病因出在哪里,赶忙派人将蒋鹰从西山拎了回来。蒋鹰回来后,难得地孝顺,老老实实地在后宫陪了太后几日,每日耐着性子哄得太后很是开心,又旁敲侧击地想尽办法,朝西山行宫送人送东西,他自觉做得隐秘,但又怎会逃了太后的眼。太后见他如此,更觉得当初将他送去西山是正确的决定。

    夕阳西下雍熙宫内,一树的石榴花开得正好。太后倚靠在贵妃榻上听着小太监绘声绘色地学着昨日皇上与刘喜的对话,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许久许久,她挥了挥手,那小太监无声地退了下去,匆匆地离去。

    太后越发觉得蒋鹰从西山回来后无比地贴心懂事,一腔的慈爱不知如何宣泄:“现在哀家不能出宫去,你又不能常到宫中来,平日里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打点照顾你,不如哀家让杜嬷嬷跟着你吧。”

    太后冷笑一声:“皇帝和皇后不愧为夫妻,皇后将手伸入了人家的内宅,他却在鹰儿身边安了眼线,好在用的是宫中的人,否则依鹰儿口无遮拦的性子,还不知怎么让他夫妻俩猜忌!”

    “安国公是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讨了太后和先皇的欢心,两人便成了婚事。可惜,先皇和太后到底是看走了眼,就连奴才那时也以为安国公是真心喜爱大长公主的……谁知后来竟是这样一个人。”

    蒋鹰平日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五岁以后便很少像今日这般乖顺,坐在太后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这样的举动让太后欣喜又难受,若非祖孙难得见上一面,他也不会如此。

    皇上冷笑一声:“皇兄皇弟们都在争太子之位,蒋焕然可是皇兄的伴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同一般。他若娶了长公主,便是为了长公主的以后,太后也要思量思量,这太子之位到底该给谁。蒋焕然长相不俗,随便露露脸就骗了女儿家的芳心。可若不是皇兄帮忙,他如何能被长在深宫的公主看见?两个人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一个得了太子位,一个平袭了爵位,独独苦了朕的皇姐!”

    蒋鹰想了想道:“只看表哥。”

    太后听闻此言,挑眉看向蒋鹰,只觉得有情绪的蒋鹰越发伶俐可人,眉目弯弯地笑了起来:“自然是好的,太子太傅的家教,哀家最是放心不过了,沈宁晖在宫中读书时,哀家也见过几次,是个极稳重的孩子。哀家见你不喜欢他,还怕你们处不好,没曾想你却肯听他教导,可见你是真的长大了。唉,如今你太子表哥身边只剩下他一个,不然哀家定将他接回来,你也好多一个伴。”

    静王登基,王氏族人比任何人都欢欣鼓舞用心辅佐。在承康帝坐稳皇位后,便再也不曾想过让他退位。王家在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一步步地将手伸进了御林军与都尉府。

    太后摇了摇头:“这次的事哀家已有些后悔,若是哀家坚持不许上皇御驾亲征,怎会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让太子跟着受这份罪。如今木已成舟,哀家不想再有变故,皇帝和王氏能收敛一些,便皆大欢喜。”

    蒋鹰委屈地看向太后,一时间又不知怎么辩解,看了周律一眼。周律忙放下茶盏,接话道:“哼,杜嬷嬷送信同侯爷说了,您最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御医都来了好几次换了不少药方,您却还总是一夜坐到天亮。这怎么能成,您要是不保重自己,侯爷可怎么办?侯爷自小到大就你一个亲人,您若病了,将侯爷扔给那些豺狼虎豹,那侯爷和律还不被他们生吃了?”

    蒋鹰微扬的桃花眸溢满了失落:“孙儿不想祖母为难的,府里憋屈,这又风声鹤唳的……还不如在西山,跑马打猎,宁晖、表哥待我真的好。”

    上皇觉得自己还未尽孝,亲母却早逝了,情感上接受不了,伤心过度哭晕在灵堂上。太后极为动容,夸上皇至情至孝,提议让容太妃与先皇合葬东陵。上皇自小虽没有机会亲近太后,却也知道太后气度堪比男子,极得先皇敬重,却不曾想竟是如此地周全大度,当下感动又欢喜地附在太后腿上大哭了一场。

    皇上叹了口气:“朕也不想圈着他,可他今年才十三,正是读书的年纪。他本就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便是什么都不干,谁敢给他脸色不成?都尉府是什么地方?大皇子进去那么久了,也没做出个四五六来,朕也不想他小小年纪便去都尉府看人脸色度日。锦衣卫做的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好歹也是朕的亲外甥,朕如何舍得?”

    刘喜道:“奴才记得,当年先皇和太后为长公主挑驸马,可是挑花了眼。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公主碧玉年华,无意中见了老安国公家的蒋焕然,这才有了眉目。那时先皇和太后对他都不是太满意,可安国公就是入了公主的眼,先皇和太后又是个爱女儿的,也就同意了。那时先皇还对太后说,有他们护着,安国公将来还能翻出天去吗?”

    承康帝不过三十来岁,因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多岁,他双眉入鬓,眼眸狭长微微有些向上挑,显得十分柔和。肌肤白皙,鼻梁挺秀,微抿起的嘴角带着几分清浅的笑意,整个人显得十分地儒雅温润。

    太后笑道:“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哀家何时把你和你母亲当过外人。”

    蒋鹰纳闷道:“还有职位?”

    太后的笑意敛去了不少:“是吗?”

    蒋鹰从记事便半年宫中,半年安国公东府这样轮着住。太后只有这个外孙,倒是想让他常年住在宫中,可太后比谁都知道,安国公府才是蒋鹰的家,在宫中不管蒋鹰如何地理直气壮,又如何地受宠骄纵,那只是因为太后还活着。

    当初太后和大臣立了静王为帝时,为了避嫌便放了所有的兵权,一心一意地在雍熙宫吃斋念佛,可太子在宫中一日比一日艰难了。太后几次对皇后提点,都被无视了,皇后反而变本加厉地折腾太子。太子是太后和大臣们为防万一执意立下的,最后却不得已弃了,太后心里本就内疚得很,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受煎熬。太后不愿与皇后撕破脸,只有忍痛将勇毅侯、太子、沈宁晖一起送去西山行宫。

    杜嬷嬷掩唇笑道:“呦,咱们的小侯爷吃醋了,太后看看,多少年没见过这般的小侯爷了。侯爷是不知道呢,自打昨个听说皇上要招你进宫,太后便一直念叨着侯爷呢。”

    杜嬷嬷笑道:“太后可是千岁,这才活了几年,怎么就老了。奴婢说呢,您可不老,您老了咱们家的小侯爷可怎么办?他是个实诚又死心眼的孩子,若没了你的看顾,还不被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吞了骨头?至于跟着您受苦不受苦,也只有小侯爷自己才说得清楚,奴婢看着小侯爷倒是觉得去西山不曾受委屈。”

    “鹰儿回来,还能惦记着太子,真是难得。这一点倒是像了他的母亲,对兄弟亲人至情至性。当年朕母妃早逝,父皇孩子众多,哪里想得到朕。长公主知朕没了母妃,常常着人送些吃喝物件,那些奴才们才不敢太怠慢了,让朕熬过还不知事的日子。这一送便是近十年,直至朕长到出宫建府。”

    “太后这些时日可有想律和侯爷,你都不知道我们多想您,您也不给我递牌子,我们进都进不来。”

    太后望向周律:“说什么照顾,你娘和锦儿是闺中密友。在安国公府时,你娘对锦儿的那些提点和照顾,哀家都记在心中了。当初把你接入宫中,也是想让你和鹰儿好好相处,她们的情谊不能断在你们这里。鹰儿脾气硬,被哀家娇惯了些,这些年你们能相处得那么好,你没少让着他,哀家都知道。”

    杜嬷嬷笑道:“太后不用生气,这本是好事,自古以来哪有不猜忌别人的皇帝,何况又是半路出家的皇帝。他本就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心虚着呢。往日里,咱们还要防着他,可现在他安插咱们的人去了小侯爷那里,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有些想让他知道,就让他知道,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哪里能知道?这一切还不都握在太后的手里。”

    林栋却将太后嫁给当时最不得宠的皇子,后来的先皇。太后初嫁从不曾嫌弃过夫婿势弱,一心一意地和先皇过日子,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以,她才会在身怀六甲时,不顾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为先皇引开追兵。

    承康帝见大臣与太后都不表示,便也装作不曾说过那些话,直接将太上皇与安国公、太子太傅送入了泰和园内。

    周律忙道:“太后少安毋躁,旗手卫也算是跟在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活儿。皇上能把侯爷和我放在自己眼前,是我们的福气,可见对我们也是极看重的。”

    “以前奴才也在太后跟前当过差,大长公主可是个极和善的主子,平日里就连高声说话都不曾,对自家的兄弟姐妹更是能照顾便照顾。她不光对皇上照顾有加,便是那几位出了事,大长公主还哭求先皇饶他们一命。先皇对大长公主千依百顺,独独逼宫夺位,图谋不轨这个犯了大忌,任凭大长公主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直至晕倒,还是不曾收回成命。长公主虽是没有救下那几位,但那个时候风声鹤唳的,谁也不敢为那几位进言一句,公主到底……公主到底是舍不得自家兄弟。”

    太后抿了抿唇,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伸手摸了摸蒋鹰的头:“都快起来,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外人,你们来哀家这儿便不用行礼了。”

    刘喜躬身小声道:“皇上息怒,万莫因这些小事同皇后置气。这些不过都是内宅的琐事,皇上根本不必操心。皇上若是喜欢,只管将侯爷放在眼前照顾便是,谁又能真的和您较真。”

    太后听到周律的话,心疼得不行,自家外孙自小入后宫如履平地,可如今不过十三岁,想见自己一面都要等召见递牌子。

    要说,当年静王妃虽有逾越,可好歹还算有分寸,静王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一心不闻窗外事,弄弄花草练个书法,最喜红袖添香之事。静王妃虽不是个大度的,却是世家出身极爱名声,从来不曾阻拦静王这点小爱好,甚至有时还会主动给一些婢女开脸抬房。不过,那些侍妾的庶子庶女不知怀了多少,可真正生下来长成人的,也只有那几个有名分和家世的侧妃。

    王皇后育有嫡长子与四皇子,还一直惦记太子之位,对皇上多有逼迫,最近的态度也越发地狰狞了。

    太后听了上半句越发地想笑,可听到了下半句却笑不出来:“你说的这些,哀家是后来才知道的,只怪哀家当时想得不够周全。可不管是谁对你有恩,谁对你好,哀家都会记住,你自己也要记住,将来有机会总要还上的,不能让人觉得咱们祖孙两个忘恩负义。”

    太后更加地心疼,双手搂着膝头的蒋鹰,柔声哄道:“哀家何尝不知道你的委屈,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哀家委实不能再多事了。宫里的事,你舅舅们的事,都已经不再是哀家能把握的了。每每想着你将来要在那些魑魅魍魉里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哀家就恨不得现在就帮你清理干净……”

    承康帝现在尚且不自由,若到那时还不知是什么光景。何况皇上自来又对柳贵妃的二皇子很是偏爱,二皇子只比大皇子小一岁,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这些都让王皇后越发地不安。

    周律一口茶水呛个半死:“咳咳!谁像妇人,那沈宁晖比我像多了,你怎么不说说他!还不是他拳头硬!太后可要给律做主,侯爷这两天竟是拿我出气了!”

    蒋鹰本在点头,可听到周律抹黑宁晖,急声道:“胡说!宁晖对本侯最好!”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宫人的声音:“侯爷、周公子来了,太后都等了你们一早上了。”

    周律道:“这次多亏有太后和侯爷照顾,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