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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两相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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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倒是有些道理,可国子监的名额也是我爹想了不少办法才弄到的,我要是不去,他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周律见蒋鹰真的发怒了,圆场道:“我虽是与沈公子同窗了几日,倒是没怎么相处过,不知是个怎样的脾性?”

    萧璟年缓缓地闭上眼眸,依在身后的花树下,轻声道:“沈宁晖,你不喜欢我吗?”

    周律学着蒋安抬起兰花指,哆嗦道:“德行!你这个薄情负义的负心汉!嘤——”

    御林军守卫西山行宫已近半年,太子宽厚仁和,大家都有所耳闻,可今日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太子竟是这般地没脾气和架子,此时大家心中都有些欷歔和可惜。

    “噢……”

    周律恼羞成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看不起我!本公子和你绝交!”

    蒋鹰颔首道:“自然,我的子孙不能领着爵位俸禄,看脸色过日子。”

    五月底的临丰城已有些炎热,安国公府东府正院的宸佑轩却十分凉爽。几株参天的古树遮住了稍显耀眼的阳光,院中一簇簇各色的鲜花已盛开到了极致,精雕的八角亭的四周挂着遮阳的绫纱,汉白玉制的桌上摆着极为新鲜的水果。

    宁晖语塞,气呼呼地坐了下来。萧璟年含笑点了点她的额头:“既是没有,你也不要对我要求太高了。”

    蒋鹰抿了抿唇,桃花眸比方才柔和了不少,不轻不重地对着小诚子的屁股又是一脚:“死奴才,敢埋汰本侯!拿了东西,滚回去。”

    萧璟年见宁晖尚未回神,已是自动自发地应了承诺,不禁再次轻笑了一声。只觉得这样的春日,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当真是春色无限,妙不可言。

    刘坪双眼一亮:“也是!皇上连太上皇都没有动手,想来太子便是被废,性命也是无碍的,属下谢大人提点!”

    萧璟年点了点宁晖的额头,宠溺道:“恃宠而骄。”

    蒋鹰赞许地点头:“蒋安说得对。”

    周律微微一笑道:“没气了,就不用打了吗?剩下的廷杖你替他挨吗?”

    仆役跪地答道:“侯爷,那人没气了。”

    周律见蒋鹰动了真火,忙劝道:“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吗?你也不用为这些小事生气,如今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安国公夫人也不过面上的风光,宗妇是那么好当的?不说那些要赡养的族人,来往送去的应酬,光安国公这些年娶进门有名分的姨娘小妾,生下的那些庶子庶女,还有那些没有名分的女子,哪个是好相与的?你看你家西府都乱成什么样了?”

    萧璟年将毯子摊开放到身边,让宁晖坐下:“你见过历朝历代有哪个太子既爱民如子又有同情心又讲义气?”

    郑峰笑骂道:“混小子,有奶就是娘!”

    萧璟年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往日你使唤我的时候,怎不见你这般?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怎么说,只要我心里明白便好。”

    郑峰笑道:“沈太傅一生浸淫官场,他所思所想,岂是你我能猜透的。”

    周律嗤笑了一声:“侯爷今年才十三岁,连未婚妻都没有一个,就开始考虑子孙后代的事了……”

    蒋安道:“周公子可不要想不开了,太后说了,现在那么多衙门,哪个也不如都尉府。这才几年的工夫,那些跟着太祖打天下功勋,还有几家有掌权的人?侯爷虽然是太后的外孙不错,可皇上怎么会再嫁一个长公主给侯爷,剩下的富贵还是要自己搏,太后帮侯爷想的出路,定是错不了。”

    刘坪想了想:“也是,谁家儿女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也就是沈太傅这样的,不顾及子孙后代,大人您说,皇上几次有旨,加恩沈太傅,让他官复原职,他为何非要对大势已去的太上皇不离不弃的。”

    宁晖不禁哼了一声:“不要以为说些甜言蜜语,我便会嫁你,没有三媒六聘,你说什么都不作数。我最多答应你,不会先你议亲。”

    蒋鹰咧了咧嘴:“穷疯了。”

    蒋安拍手,跷着兰花指道:“侯爷说得太对了!可是不是穷疯了吗?她见你在西山半年都不回来,就朝这边使劲塞人了。她可是对谁都说自己的儿子会承袭安国公的爵位,肯定觉得贴给东府所有的银钱都是她儿子将来的东西,心里指不定得多难受呢。说不得她做梦都想皇上一直软禁你!她也不想想,就算是您不回来,难道太后还容他觊觎您的东西不成。”

    宁晖见远处的士兵不停地朝这边张望,不禁撇了撇嘴。萧璟年心情十分好,他先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这才递到宁晖面前,两个人同吃许久,倒也没有尊卑一说,宁晖并未客气,便先吃了起来。

    刘坪道:“既是如此,沈家想要功勋爵位,也属应该,沈家如今可真是什么都有了,就少了个爵位。”

    蒋鹰眉宇间越显不耐了,紧蹙起眉头:“病好了吗?”

    周律嘶了一声:“你的岁数去那里是不是太早了?锦衣卫好听是好听,可干的那些活计,着实见不得光又得罪人。你堂堂一个侯爷做甚不好,又何必去那里熬资历?”

    周律见蒋鹰如此暴躁,甚至一反常态地一句话说了那么多,不禁挑了挑眉:“你先别生气,让他说完。”

    萧璟年笑着离开,含笑走到火堆边上,接过别人递来的刀子,挑拣了几块里脊。众兵勇见太子一点架子都没有,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好感,有人专门跑过去给萧璟年送了一瓶清酒,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周律见蒋鹰冷笑不语,笑道:“想来也是,从她嫁入安国公府,太后便将安国公府分成了东西二府。东府的吃穿用度和仆役月钱,还是要走安国公的账目的,长公主的嫁妆都被太后派人入了东院的库房,她是一分也动不了,还要白白贴给所有的东府银钱。安国公府家业虽大,可要养活的人也多,她自己还有三个儿子,有名有份的庶子庶女一大堆,听说你家还有不曾入了族谱的私生子。”

    刘坪做了郑峰五年的副将,也已是而立之年,因身形有些瘦弱,倒是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了不少:“大人这是第一次见,自然稀奇,属下可还见过更离谱的。”

    宁晖听闻此言,无限憋屈:“我是按照你找来的书做的,做的时候问了你多少次,你哪次都说对,现在飞不起来反而说我笨蛋,人家放纸鸢都是两个人放的!哪有一个人放纸鸢的事!”

    蒋安已是而立之年,面白无须,未语先笑,长得十分喜庆。他心知蒋鹰沉默寡言的脾性,忙接话道:“若只有周公子说的这些便也罢了,可自从公爷去了泰和园后,皇后关照了夫人几次,……如今看夫人的意思,是想让二公子继承公府。”

    萧璟年听见宁晖的话,忍不住想笑,他勾了勾嘴角,无比愉悦地说道:“沈大公子莫要同那些目光短浅的奴才一般见识了,他们怎会知道沈大公子心仪本殿已久,一心相随,至死不渝……否则也不会将沈公子看得这般牢实了。”

    两人把话说到此处,周律不好接话,不禁尴尬地咳了咳:“刚才……刚才不是说西山行宫来人了吗?你怎么还派人去伺候太子了呢?你也不怕惹皇上不开心,他想废了那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不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蒋鹰眯眼道:“你问你爹,做个三流的近臣,和做个三流的文臣,哪个好。”

    郑峰长出了一口气:“寒门小户又有什么好,她可是我和她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又怎么舍得她嫁到一般人家去,每日里柴米油盐,戴个朱钗都要想一想。”

    郑峰抿了一口酒:“沈太傅乃上皇的授业师傅,当年高祖励精图治,将上皇托付于沈太傅。上皇自幼得沈太傅教导长大,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高祖只多不少。上皇登基十几年,沈太傅一连四次担任科举主考,若非是绝对地信任,谁能得此殊荣?”

    宁晖听到此话,不禁微微有些甜蜜和得意,她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得意地笑出声:“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若有一日皇上肯放你出去。我便带你回漠北去,到了那里便没人认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废太子,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极疼我的,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萧璟年抿唇而笑:“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莫不是本殿还怕他说嘴不成?”

    周律吃吃地笑出声来:“蒋安说得对,你母亲的嫁妆收入都在你手里握着,太后赏赐你的东西,历来都是锁得好好的,不许他们动用一分。你又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性子,每个月东府的开销不会比西府那一大家子少多少,她那样短视的人,心里难免有不平。”

    郑峰踢了刘坪一脚:“去去,别在这儿碍眼了,误了本统领喝酒赏景。”

    宁晖挠着头,吭哧了半天:“殿下,莫要胡思乱想……我答应的事肯定做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便是殿下被废,一辈子被囚禁在西山,我都会陪着殿下。我虽不是男子,信守承诺忠君之事,沈家可是有家规的,若我临阵脱逃的话,祖父肯定……哎哎,总归我不会临阵脱逃,也不会欺骗殿下的,说到做到,就这样!”

    郑峰嗤笑了起来:“那些王孙贵胄,需要你个小副将同情?说不定哪日人家真得了从龙之功,到时候不知怎么同情你呢!”

    周律咧嘴一笑:“太后给你家侯爷找的门路自然错不了!我当然是听太后的了,可是……都尉府不是那么好进的,我爷爷赋闲在家,早不管事了,我爹定是没有那个本事,国子监的名额都使了浑身解数……就不知道我家能不能找到门路了。”

    刘坪悻悻然道:“可不是吗?我说那些文人就是想不开,自己想升官发财,不说真刀真枪地拼出来,反而让子孙跟着皇孙贵胄受这样的苦,跟着个废太子,说不定还肖想什么从龙之功呢。”

    安国公府位于临丰城内城东侧,占地极为广阔,亭台楼阁画栋雕梁,规格建制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当权的亲王府邸。当年长宁大长公主下嫁蒋家时,本来是要另建公主府的,但老安国公只有蒋焕然一个嫡子,庶子们又早早地分了出去,长公主心疼夫婿,不愿他两头跑,便不打算另建公主府。

    周律想了想道:“侯爷说的这些也对,可您去都尉府到底有些掉架子,那都是没落人家干的事。家里但凡有一个权臣撑着,在官场上谁不想要个清清白白的出身。”

    小诚子偷看了蒋鹰一眼,见他并无反应,这才答道:“沈公子平时没甚特别的爱好,手有些笨,学东西很慢,这次风寒就是因为自己做的纸鸢飞不了起来,他不死心,一直在风口跑来跑去,着了风。最近养病也闲不下来,跟着翠微学着做针线,说是要给太子做个长袍……”

    宁晖吃完后,萧璟年收拾起了东西,竟洗了手帕帮他擦手。这让郑峰心中升起几分怜惜来:“还有什么比这更离谱?太子当真是不拿自己……也是,他年纪尚小,沈公子肯在西山陪着他,自然让他心生感恩,对沈公子好一些,也无可厚非。”

    仆役摇头连连:“小的现在就去。”

    之所以没有人趁此机会接近太子,是大家都明白,太上皇复辟无望。大家虽都知道沈公子对落难的太子不离不弃,还尽力照顾周全,但所有人都认为,她像沈太傅一样,跟着太上皇一条道走到黑,沈家已无路可选,不得不如此了。

    萧璟年有些吃惊,片刻,似是想明白了:“看不出来沈大公子竟是个醋坛子,还说不肯嫁我,原来此时,宁晖便已开始担忧以后了。”

    自从皇上七月登基,太子便已是有名无实,那时太子在宫中,也是日日被人看守着。自九月初,被送至西山行宫圈禁至今,已快一年的时间。太上皇还朝,被皇上直接送去了泰和园,连安国公与太傅也不曾放出来,可见太上皇大势已去。

    萧璟年笑着摇头:“你这般地聪慧,不知将来我该如何才好。”

    小诚子自开始就跪在亭外不远处,待到刚才亲眼看见那人被打死拖出去后,小诚子心里一直犯嘀咕,这又见蒋鹰与周律谈笑风生的,也看不出心情好坏来,心中恐惧更甚。此时,小诚子见蒋鹰唤他,忙跪着挪进了亭子,觍着脸假笑道:“侯爷,您、您有什么吩咐?”

    蒋鹰摆了摆手:“不去,一看书就头疼。”

    可一旦对上萧璟年暗淡的眼神,宁晖就说不出绝情的话来,不知是否是幻觉,宁晖总感觉萧璟年的目光中露出淡淡的哀怨。不管宁晖内心如何抓狂,可也生怕伤害了萧璟年的自尊,两个人周围又没有别的人,这样的事,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也许是非常重要的。此时,宁晖都怀疑,自己那一日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他怎会误会成这样。

    蒋鹰挑了挑眉:“打完,尸身还给西院正房。”

    刘坪道:“小?不小了吧?一个十三,一个十四,还有什么不懂的,太子也真够能委曲求全和想不开的,其实被囚禁于此,有人陪着无人陪着又能如何?莫不是还想出去不成?”

    蒋鹰弹了弹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冷漠地说道:“门在西边,好走不送。”

    小诚子不敢抬头,忙道:“是是是,侯爷说得是!沈公子学了好几天都走不好针,婆婆妈妈的又爱唠叨。前段时间看见桃花开了,还念叨侯爷,说天气暖和了,京城的花该开了,说您有喘症,时不时又爱在花树下装……溜达,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那样,还说没人能管住你。奴才看沈公子就是杞人忧天,侯爷在京城自然是吃喝不愁,想看花就看花,想种树就种树,一京城的御医,哪里用得着他瞎操心。”

    两人的外围,有五六十个御林军架起四五个火堆,烤着刚打回来的麋鹿和獐子。

    萧璟年虽是没有说话,却还是对那少年兵勇善意地点了点头。萧璟年在简易的案几上将肉细致地切成碎块,放好调料,这才端着盘子朝宁晖走去。

    先帝与如今的太后,本是元配夫妻,只得长宁这么一个嫡长女,自然不愿委屈女儿。于是,先皇取了折中的法子,在当时安国公府东边,圈起了比公府大两倍的地方建了个府邸。待到建成后并未挂匾,而是与安国公府贯通,成了今日比亲王府规格还要高些的安国公府。

    小诚子忙道:“太子殿下不眠不休地照顾沈公子好几日,现在倒是好多了,就是不太吃东西。”

    “别肉麻,走开。”蒋鹰很是嫌恶地拍开周律的手,朝跪在亭外的宫人勾了勾手。

    蒋鹰皱眉道:“蜂蜜。”

    蒋安忙道:“小诚子,还不上前回话。”

    蒋鹰玩着白玉般的手指,眯眼一笑:“她做梦都想,我回不来了。”

    仆役连连称是,躬着身退下了。周律眯眼笑了笑:“你那继母真是心志坚定不死不屈,给了多少教训就是不改。”

    “这时节京城没几个地儿能吃上葡萄,想来只有你家和宫中才有一些。”周律坐在一侧跷着腿,捏了颗葡萄扔进嘴里,侧目看向跑进来行杖的仆役:“一百大板打了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萧璟年朝不远处的宁晖挥了挥手。宁晖不得不放下纸鸢,十分郁闷地走回了萧璟年的身边。

    蒋鹰哼了一声:“无知愚妇,早晚收拾她。”

    蒋鹰还未说话,周律扑哧一笑:“她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就不知道太后老人家怎么想。你现在的爵位,当初说好了算是继承了大长公主的,太后本就是想让你承袭双份的爵位,将来还分给你的儿子们,有她王家什么事?”

    萧璟年却先坐起身来:“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管雕刻还是木工,萧璟年现在都能做一些出来,虽然宁晖时不时因为嫉妒而发脾气,萧璟年不但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在其中找到乐趣,无聊时甚至会故意引宁晖生气。

    宁晖喘着粗气跑到萧璟年身边:“好像飞不起来……”

    蒋鹰身着绛红色绣银线的暗纹长袍,及腰的长发随意散在脑后,脖颈上戴着一块金镶的羊脂白玉,腰间束着银丝相连的玉带。此时,他修长的眉微挑着,眉角有股说不出的凌厉,盈盈的桃花眸半眯着,紧抿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显得十分薄情。

    “本殿是不是胡说,沈大公子心中最有数,前些时日,不知是谁许了一辈子,不过短短几日的工夫,便已不作数了……”萧璟年不看宁晖,望向花树,声音越来越低,“我本以为你是真心的,不曾想,原来那日你不过是安慰我罢了……竟又是我的一厢情愿了……无事,你若不肯承认,我也不会怪你。”

    蒋鹰宛若没看到周律的作态,摸着怀中的银锁,不知神游何处,脸上露出了几分浅浅的笑意。蒋安与周律看着蒋鹰的表情,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了一眼。

    萧璟年眼角微扬,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浅笑。清澈如水的凤眸倒映着身后满树的桃花,让宁晖产生如坠花海的错觉,只觉得这一笑,将所有的湖光春色都比了下来,又觉得整个春日都不及这一笑,宁晖觉得自己整个都是木的,恨不得永远沉溺在这样的笑容里。

    宁晖恍然回神:“殿下不要胡说了,什么太子妃之位,什么不离不弃,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诚子跪在原地抖个不停,唯唯诺诺道:“沈公子不让奴才找大夫,往日里沈公子也不许奴才近他的身,翠微只贴身伺候太子……沈公子病后,脾气也不好,又不肯吃药,只有太子在时,还好些……”

    “沈大公子有点自知之明好吗?说得好听一点,你是太傅家的孙公子,说难听点你现在是一个阶下囚。你去跑马打猎,郑统领得多累心,万一你跑了,他们找谁哭去?”萧璟年在水里洗了洗手帕,轻声道,“你莫要想这些,该是朝好的地方想想,若不是鹰弟求太后送了几个人过来,只怕现在咱们还得在院子里洗衣服呢。”

    蒋安被太后赐了蒋姓,从十七岁被派到安国公府来,贴身伺候蒋鹰已有十二个年头,如今的他位居东府总管的位置。但只要蒋鹰回府,所有贴身的事,还是他这个总管来做。

    蒋鹰推开故作姿态靠过来的周律,满脸嫌恶:“走开,像个妇人。”

    萧璟年慢慢坐起身来,含笑凝视着宁晖,将一方手绢递了过去,温声道:“我说帮你做,你却不肯。”

    刘坪长叹:“沈家就是想不开,也不知道到底图个什么啊?再大的恩情,哪里有子孙的富贵来得重要。”

    周律扑哧笑出声了:“不知那沈宁晖怎么就入了你的眼了,啧啧,咱们十几年的交情,还不如来了不到一年的他,你这负心薄情的,也不怕本公子吃醋!”

    萧璟年挑了挑眉头,凤眸中俱是笑意,温温和和地开口道:“莫不是本殿会错了意不成?沈大公子不是要陪本殿在西山一辈子吗?为此,本殿都不挑剔你了,你看不进书去,算是文不成。学东西奇慢,针线自不必提,算是手笨。脾气奇坏,动不动就迁怒于人。且比本殿还大了一岁……噢,是九个月,你这般的条件,怎能入了本殿的眼,还不是看你的一往情深,这才让本殿留了心……”

    蒋鹰拍了拍周律,正经道:“你回家说说看,你爹若同意,本候帮你。”

    临丰城在前朝时不过是中原以南的普通城池。当年太祖占地为王在此起了家,待到太祖得了天下,便直接将临丰定为京都,一晃就是六十年。此时,临丰光内城便占地上万顷,城内的石板路修得整齐而广阔,胭脂河贯穿了临丰内外城。

    刘坪惊奇道:“大人的意思是太上皇还有机会翻身?”

    蒋安忙道:“春日花会上,夫人同别家夫人说,上皇给您勇毅侯的爵位,侯爷算是有了爵位,自然该她的儿子继承安国公的一切。”

    郑峰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不过到底已有十三了,若再不定人家,门当户对的还能剩下几个,我让她母亲挑,她母亲却看谁都不好。”

    蒋鹰漫不经心地瞥了来复命的仆役一眼:“没打完,回来做甚?”

    刘坪道:“孩子自然是自家的最好,三小姐是嫂夫人亲手带大,自然舍不得她委屈。要我说,找个一般人家就成,真正嫁给门当户对或是高门大户,有几个不受点委屈。”

    蒋鹰想也不想道:“废不废太子,都是我表哥。谁做太子,也是表哥,不能让那些奴才欺了去。”

    萧璟年忍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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