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约会

 “你让我送，我想送。”

    “之前开发的路线开始进第一批客户，我不放心，跟着过去看看。听说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给你随便带了点儿。”

    春见想，如果年少就遇到他，他肯定会霸道地扯走她手中的模拟卷子，指着操场说：看，知了；看，树荫；看，足球场。

    化颜爸爸的巴掌再次抡过来的时候，化颜背起相机先一步跳开了：“春见，我爸的店子你好好写啊，等我这趟回来，你看上的照片全部送给你。”

    不过作为没食过人间烟火的富二代纨绔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俩人进了商场其实是蒙圈的。

    留芳咕咚咕咚猛灌两口：“是啊，赚点儿钱都是拿命挣的。化叔，打包啊。最近消防检查得严，说我网吧的安全过道被机位堵住了要我赶紧清理。你说他们不是没事找事嘛，机位挪开了，我一个月得少挣多少啊”吐槽完，瞥见春见的行李又问了一句，“你这是准备哪儿去”

    “我还准备过去找你一起吃呢。那中饭约吗”

    “这都什么啊，”何止扒拉着那一袋子一袋子的东西问，“你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

    “嗯。”

    “想有多想，嗯”白路舟折回去，欲望在燃烧，透过眼神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

    何止贼笑：“连我们某博士都没有”

    春见把房卡朝卡座上一插，灯闪了几下，亮了。

    “可以打五折啊。”

    白路舟眯了眯眼：“那多累啊，赶明儿我帮着找些轻松点儿的。再说了，他们一把岁数了，不工作你养不活”

    楼下院子里已经有晨练回来的人，上楼经过门口的时候，打着电话满心欢喜地和家人说今天早上的豆腐脑特别嫩，甜的咸的都买了，油条也是刚出锅的热乎的。

    秘书认真地回：“据我调查是这样的，舟行娱乐现在已经归于唐胤名下，改名叫‘唐生传媒’。”

    “你那不废话嘛，我这里只有你有钥匙，不是你是谁。”

    他把头埋在春见的脖子里，脸上凉凉的。

    “快点啊，还磨叽什么”王草枝又催了一遍，“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走地下停车场，看看你爸是不是在那里打麻将。”

    想也是想的。

    春生低头一看，心说，果然是会吃死人的。

    “另外，白路舟真的放手舟行了”白京扶了扶眼镜，随口问了一句。

    何止继续吃面：“嗯，在一个建筑队上，包吃包住，我爸开升降机，我妈给工人做做饭。”

    春见往床里面蹭了蹭，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我没空。”

    春见看了看时间：“今天不行，我要跟组写脚本。”

    化颜爸爸一巴掌拍到化颜脑袋上：“瞎说什么呢你，你俩都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都是我闺女。”

    “你缺那几个钱”

    白路舟有点飘了：“这点我就比你强，我没谈过恋爱。谈恋爱多累啊，我要是想要什么女人，直接拿钱给陈随让他给她们买东西就行了……不是，我也没要过什么女人，真的哎，你别走啊，你去哪儿”

    “嗯。”

    春见伸手一推，摸到了对方紧实的腰腹，对方好像接收到了某种鼓舞的信号，一双干燥滚烫的大手也开始在春见身上流连，来到胸前，隔着布料抓住，轻笑：“还说肉没有长在胸上，这是什么”

    “你也太坦白了吧，”留芳牙齿一酸，“速度够快的呀，谁啊叫什么我们认识吗”

    后半段话被白路舟含进了嘴里，淡淡的男士香水钻进春见的鼻腔，她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和气味整个包围，而后眼前一片白光，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个人进进出出的呼吸而已。

    白路舟上去就是一脚：“嫉妒啊”

    “你就闹吧你”白路舟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跟我约会，你的眼睛就只能看我，你看什么书，书有我好看”

    “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春见语气都不稳了。

    让无人问津的青春变得鲜活，像化颜和留芳的那样。那么，她为什么不想

    幼稚但春见顺着他：“没你的好听。那你呢，你没谈过恋爱你谈恋爱都干什么”

    “刚回建京。”她单手把内衣解开，绕过俩胳膊从T恤里面扯出来丢在沙发上。

    新开的奶茶店做活动，情侣拍照同意把照片贴在爱心墙上的话套餐打五折。

    春见背着化颜反手比了个OK。

    “好，来亲一个。”

    “我接个电话。”春见打断了留芳，扭身换了一张柔和的笑脸，“喂。”

    “再不吃东西，我也是个死。”

    白路舟锁车：“不存在。你老爸这里看起来是旧，但防盗系统都是最新的黑科技。何止，出来帮我搭把手。”

    白京脸上浮出一丝不屑：“我就知道他，什么事情都是半吊子。行了，既然都这样了，就撤掉分公司那边对舟行那些项目的扶持。还有，他那个暗渡户外做到什么程度了”

    她仰着头问：“去哪儿”

    “进。”

    白路舟从跑步机上下来，气息不稳：“吃早餐了吗”

    “谁让你说他名字了，他名字有我的好听”

    下一秒眼前一黑，来人大大咧咧地朝那儿一坐：“化叔，牛肉面，大碗。”

    声音还不算小，引得来往的小姐姐低声窃笑。也有认出白路舟的，拿手机偷偷|拍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春见把手里的碗放下，“我送你下楼吧。”

    姜予是从来没见过那样狗腿的陈随，只是提醒了春生一句：“他弄的东西吃了是要死人的。”

    “不是。”

    白路舟坐过去：“哪就那么巧。你别操心了，我们也不一定会用到那段路。你吃完了早点休息，我走了啊。”

    对方好像在做什么运动，喘着粗气：“喂什么喂，叫老公。”

    白路舟拉着春见站在店门口不走了：“我们拍个照吧。”

    “你别给我阴阳怪调的，春博士就春博士，什么某博士。”

    “多久”

    春见眯着眼伸手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才刚过六点。

    “怪我咯”春见笑。

    何止刚端上面还没吃两口就听到了白路舟喊他，放下碗跑到门口：“你怎么知道是我”

    白路舟坐够了起身去洗澡：“那行，有需要你吱一声。”

    “为什么”

    “怎么办呢，我朋友都说想见见你，我去接你过来”

    男秘书走过来递过一份报表：“这是市场部上半年的资料。”

    春见被一刺|激，双腿发软，攀住他的脖子让自己站稳：“不是说我去找你吗”

    白辛小表情很紧张，比画着：“有贼。”

    白京打开网页，点开热搜第一的那条新闻：“这个女人，又是哪个圈子的”

    但是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春见摇头：“原则上没什么问题，但阳山有段路，我之前做野外勘测的时候发现了几处山体比较容易发生滑坡。”

    春见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抓了件衬衣往身上一套就准备出门找个地方继续睡。王草枝脸一下就垮了，拽住她的胳膊不松手：“你冲什么冲我是你妈，再不好听的话你也得受着。我还一直忍着没追究呢，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你不是和司伽在谈恋爱吗你这是脚踏两条船了我什么时候教你朝三暮四了”

    “就……”

    “算了吧，你送我下去，完了我还要再送你上来，咱不折腾啊。”

    “给我家小朋友的。”

    白路舟回屋里往沙发上一坐，忍了大半天没抽烟，这时候有些犯烟瘾了，从桌子上拿出一根，点着后猛吸了一口。

    何止也一下子明白过来：“合着你是给春博士买的还‘小朋友’，你恶不恶心啊。别人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可好，你是有了媳妇忘了全世界。”

    或许她还会坐在他自行车后座，扶着他的腰一起穿过几条街道去买新上市的奶茶，买一块钱一个的发夹，买明星周边，看新上映的电影，听偶像的新歌，读几本会让人深夜痛哭的狗血言情小说。

    春见很费解，白路舟很出名吗至于随便谁都知道

    “什么叫你没空，你这什么态度”王草枝走过去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我跟你讲啊，房租已经到期了，下一年的你至少要出一半。”

    “我和司伽分手大半年了。”

    白路舟眼神有些异样，语气很认真：“要是真的在年少就遇到你，你想不想跟我，就我们俩一起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

    流连地亲了她一口，白路舟不舍地放开她，把搁门外的外卖拎进来摊在桌子上，拉她过去。

    为了恢复资料，春见熬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这会被王草枝吵醒，意识还没清醒，“嗯”了一声。

    “叫白路舟。”

    “阿嚏谁啊，今天这么想我。”陈随又是一个喷嚏。

    白路舟低头凑在春见耳边问：“你不是谈过恋爱吗你不知道约会该做什么”

    “行行行，我瞎说，春见是您大闺女，我只是您不入流的小闺女。”

    “还有一半认了当妹妹……哎，不是，和我没有关系，都是陈随瞎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