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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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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见只觉得冷,其他感官都跟退化了一样,心里觉得好笑,但笑不出来,只好“嗯嗯”两声代表听到了。

    来人从白路舟身后斜坡上跳下来,稳稳落地,站直后咧嘴一笑,白的是牙,黑的是脸:“我们中队长说了,地质工作辛苦,你们有需要的话随时招呼一声。”又补充,“林区禁火这是规定,下不为例。”

    林地稍微开阔的地方停着一辆深绿色的森林巡逻车,白路舟大步走过去,翻身进了驾驶室,何止紧跟其后,没完没了地追问:“烦啥咱支队斜对面卖干货的那个老板娘又跟过来半夜爬你床了好事啊你看你当兵三年,退伍后闺女、媳妇都有了,你爹指不定得乐成什么样呢”

    “就算引不起雪崩,你在这里敲打什么敲打,你万一——”他“万一”了半天“万一”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不讲理,“你敲打什么敲打,谁允许了”

    白路舟也来了脾气:“怎么就不是我说了算执勤、巡逻、出任务那都是职责所在,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但这种虚头巴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你给别的分队,我没兴趣还有事没没了,我补觉去。”

    “敢情闹了半天,白辛的事,你家还不知道”

    呼吸间,寒风灌进鼻腔,形同刀割,春见不自觉就被白路舟后脑下露在外面的脖子吸引,本能驱使,将脸埋进去。

    春见抬头看了一眼,见坍塌幅度不大便又低头继续勾画。

    南方还是花团锦簇、绿茵不休的季节,九方山却已经率先下了全国的第一场雪。

    冰凉的鼻尖、软绵的嘴唇,带着缓慢呼吸的触碰,白路舟浑身一颤,差点崴倒:“你疯了吗这什么地方你勾引我”

    对讲机在信号不太好的山中“刺刺啦啦”地响了一会儿,有人回道:“在你斜上方2点钟的方向,发现可疑人物。”

    这时已经晚了,北风从她身后呼啸而来,掀起地上一层厚厚的雪,夹着她的手套飞滚到了远处。

    叩门声再度响起。

    白路舟的掌心宽厚、温热、干燥,指腹处有粗粝的茧子,接触起来很有质感,让人觉得真实、可靠。

    习铮将罗盘和地质锤放进背包,然后朝山下喊了一嗓子:“春见,你好了吗”

    厚重的手套这时不仅起不到保暖的作用,还加重了肢体动作的笨拙,她索性将手套取下。猎猎寒风触及手上皮肤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被冻僵了。

    进入防火期后,白路舟和其他两个分队的战友驻扎在九方山林区已经快一个月,艰苦、枯燥,与世隔绝。

    半生风雪与荣光,以前经历过的山川河流,现在都变成了脚下厚厚的茧子,悲壮却无人知晓。

    春见:“……”

    她吸了吸鼻子,咬牙将笔从背包里拿出来,手却僵得根本没法下笔。

    来自岩石和金属撞击发出的声音很快就沿着九方山四方池周边传播开去。

    “哟——”那人将最上面那本学生证翻开,漫不经心地说,“还博士研究生啊”

    春见推开:“不用,你等下还要采样,再说戴了手套我没法儿画图。”

    那学生证上的照片他以前是见过的,大概是十年前,他刚读高一。

    在完成最后一笔线条勾勒前,不远处发出了不大但足够响亮的山体石块滑落声。

    余光瞥过去,春见从他背后将他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红色作训防火帽,红色作训防火服,红色作训防火裤,高帮迷彩军靴,上衣在腰间处被扎进了腰带,宽肩窄腰大长腿一目了然。

    言外之意,该允许的都允许了。

    进帐篷前,白路舟不经意地往回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脑海里闪过那个戴着渔夫帽、穿着冲锋衣并且灰头土脸的女人,嘴里不自觉就“嘁”了一声。

    白路舟被对方给噎得暂时落了下风,正搜肠刮肚想回敬的词,便注意到春见露在外面肿着的脚踝。

    一周后。

    接着一股冷冽的芳香从裂开的石缝中幽幽传来,她伸手探了一把,又将手指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闻声,白路舟猛然抬头,撞上春见正在凝视他的眼睛,大、明亮、湿漉漉的,很勾人。

    似乎有了某种无法立马宣之于口的发现,春见初步断定这脚下的岩石很有可能存在油叶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没理会那声质问,立马又低头继续敲打起来。

    让人上瘾的温暖,并且带着男人身上浓郁的荷尔蒙和淡淡的烟草味。

    习铮拿起喷漆在刚才采样的地方喷了数字,然后将地质锤放在喷码边做比例尺,另一位同学负责拍摄照片。

    她不觉得自己作为女生有什么特殊性是需要被照顾和考虑的。

    “行,那咱不耽误你们工作了。林区晚上气温低,你们别待太久,注意安全。”后来的人说完就扯着白路舟离开。

    手掌很薄,火光中,能看到手背上清晰分布的血管。

    白路舟薄唇一勾,一副不屑的样子:“你哪只眼看到老子发|情了就那女的”

    闻言,习铮将夹在左指间的烟塞进嘴里叼着,丢掉右手中的地质锤,然后和另外两人一样举起双手。

    一声呵斥传来,夹着春见小腿的石缝崩开,她试着抬脚,除了有些僵硬似乎还能走。

    “时间不能换。”习铮踩着雪过来,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黑框眼镜,说话时会小幅度上下浮动,“雪停之后,化雪降温,雪层上冻就要等更长时间了。”

    春见选好位置,对准四方池即将要采样的地方,两手呈“八”字对扣,形成取景框。写下图名,标好方位,按照1∶10000的比例尺在正确的位置上勾画图例,突出地质概念。

    “不许动”

    春见摆手:“不用。其实我还能走,就是可能会慢一点,需要你给我探个地形。”

    “换个时间吧,这雪下成这样,不安全。”

    温暖铺天盖地蔓延到全身,那是一种她从没体会过的被呵护的陌生感觉,春见只觉得自己胃部有过一阵轻微痉挛。

    那人的怒气不加掩饰,大声呵斥了起来:“谁允许你们进林区的‘严禁烟火’四个字看不到啊,还是不认识”

    张教授看了一眼春见,还是摇头:“你要考虑你们队的女生……”

    薄荷味的牙膏直接挤在刷头塞进嘴里叼着,她拿起牙缸一把将房间门打开,远处寒山沉沉,九方山嘶鸣的风声裹着鹅毛大雪翻卷而来,吹飞了春见绑得不太紧的头发。

    留下春见的学生证单独还给她,他目光落在春见衣领下露出的一小截儿细白脖颈上,喉咙一紧:“18岁可是看着不像你啊,还是P了吧。”

    春见瞥了一眼,那是她的。

    春见:“……”

    他不再给春见废话的机会,将她的背包挂在胸前,然后蹲下将她背起,却在起身的时候,扯着脖子后悔:“你是女的吗怎么这么重”

    白路舟露出个难以置信的眼神,质疑:“过了何止,你和稀泥和上瘾了抽烟那小子就是故意的,我从他们进林区就跟着了,一路上那么多提示牌,他瞎啊”

    “滚犊子,你不扯这事儿我中午还能多吃点儿。”白路舟回味了他后面的话,又说,“乐那你是不知道我们家老头儿的德行。我有闺女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铁定得废一条腿,可能还不止。”

    这边的工作结束后,负责给样品编号的同学抬头问习铮:“哎,春见呢,怎么还没上来”

    当然了,春见想,也有可能是他那身制服给人的错觉。

    那人嘿嘿一笑:“好了好了,我也就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但你冲他们发的火是不是有点过了”

    白路舟催促:“你少废话,赶紧的,我还等着回去补觉。”回头又瞥见她那被风吹散的头发,于心不忍又起身将自己的帽子取了扣在她头上,嘟囔,“算替我闺女积德了。”

    骨骼纤细,皮肤白得亮眼,所以出血发紫变肿的地方就显得有些狰狞,但触感一定不错。

    距离四方池还剩百米不到的时候,春见蹲下,拿出地质记录簿取景画地质图。

    习铮那一嗓子喊完,山中除了落雪再没别的声音之后,春见才回过神来,自己的脚还卡在石缝中呢

    另外三人来到目的地,拨开厚厚的雪层,千年前,由于火山运动而形成的玄武岩匍匐在四方池周边,习铮掏出地质锤熟练地开始取样。

    中队长背着手交代了几句话后,揣着水杯出去了。副中队长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白路舟就自己跑过去,从桌子上的箱子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直接往嘴里灌。

    白路舟抬眼,阳光从云杉空隙照进来,洒在他轮廓英挺的侧脸上。风雨砥砺的三年,磨掉了他身上曾经旗帜鲜明的荒唐和浪荡,但与生俱来的张狂和飞扬却日益剧增并不加掩饰地显露在面上。

    春见伸进冲锋衣的胳膊顿住,回:“好。”然后将胳膊从袖子里退出来,弯腰打开行李箱,拣了件深色毛衣给自己套上。

    话还没说完,春见就表明了态度:“不用考虑我。”声音很软,但足够坚定。

    “什么叔叔”白路舟被雷得不轻,掩盖在军棉帽和口罩下面的脸一抽,“你当你五岁啊,还‘叔叔’”

    橘红色的火光照在春见脸上,松散的头发垂在光洁饱满的额前,眉头染着寒气,睫毛很长,影子落在流畅的鼻梁上,抿着嘴,从上往下看,给人一种距离感。

    春见以前从来没见过下成这样的雪,简直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四人上山,彼此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五米以内,饶是这样,一个小时后,春见能到的也只有队友被白雪倾覆了的身体。

    “谁谁在那边”

    没给她细看的机会,白路舟用手将她头顶上的帽子使劲往下一压遮住了眼睛:“老子长得是很帅,但你没必要看得这么起劲儿,你再怎么看,老子也不可能看得上你。”

    “能耐啊,大雪天的露脚脖子,你搁山里走秀呢”白路舟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知不知道现在山中气温零下二十多度,你不想要你的腿了”

    她想去追却被习铮一把抓住胳膊,并将自己的手套取下递给她:“追什么追,地形都不清楚,不要命了先戴我的。”

    有同学好奇:“那你们吃什么啊”

    白路舟收了对讲机,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出现了前几天在林区遇到的那几个建大学生的影子。“死不悔改”“不知好歹”之类的词跳进他脑中,让他不由得心生怒火,转身拔腿就往声源地跑。

    雪层深度到了小腿的位置,口罩捂着鼻子也没能阻挡冷空气的袭击,呼吸间全是冰碴子。

    另外两位同学见势不对,赶紧帮着习铮解围:“警官是这样的,我们是建京大学的学生,来九方山实地考察,我们这位同学一时犯浑,下次保证不敢了。”

    白路舟推开她的手:“你得了吧,你背着石头,我背着你,重量不还在我身上吗”

    地质记录簿放在腿上,不一会儿就被落雪覆盖浸湿,春见只好起身换位置。

    营地指挥中心。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张照片颠覆了白路舟以往对于学霸长相的认知,当时的混世魔王白路舟指着那张照片戏谑了一句:这个学霸,长得还行。

    何止继续安抚,并转移重点:“是是是,他不年轻,他就是一霜打茄子蔫了吧唧,你较什么真儿”接着开起了玩笑,“说好休假带我飞的,去哪儿是九西温泉村,还是方北洗脚城”

    白路舟打断:“什么也别问,老子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戴着口罩的脸,露出了单薄的眼皮以及锋利的视线,两人对视上,他喉结一滚,否定春见:“你就算了。”

    白路舟对何止失望至极:“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年轻了脸上的褶子比我家老头子都多。这种人就不能姑息,三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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