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流产的造星计划

    “原导，你和徐女神一起出场，是承认你们的绯闻是真的吗？”某记者将话筒送到男人的面前，但不等男人作出回应，其他记者也在七嘴八舌地追问。

    大约半小时前，沈三听了助理的建议，赶到舒锦住的地方，但却发现舒锦根本不在家。为了安慰到失落受伤的舒锦，沈三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人，才终于知道舒锦的下落——颜泽把舒锦找去办公室谈话。

    败于原韶景毒舌之下的记者，不甘心地把话题转到徐女神的身上。

    “我不需要公司的特殊照顾。”舒锦面无表情道，“我并不怨恨颜家，但是也不想和你们有太多的交集。”

    颜泽一看助理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温和道：“没事，你出去做事吧。”

    Brant刚帮舒锦上好妆，就看见夏莲生兴奋地冲进来，他的后面跟着神情无奈的唐尧，他们俩一般是连体婴儿，很少单独行动。

    这么说着同时，车子已经从停车场开出去。

    “现在不是，以后一定是。”沈三肯定道。

    说完，夏莲生又解释道：“记者也看到了，估计明天得见报了。要是记者没看见，我就悄悄地说，不告诉你们了。”

    舒锦微微皱了下眉，徐女神对她的敌意是不是太重了？

    Jon明白她的答案，叹着气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然后才把电话挂了。不论这中间有没颜泽的关系，Jon在这个关头还是为她着想，算是厚道的经纪人。

    ……

    还是赶紧把土匪给打发了，免得又闹出什么事儿。也不知道舒锦是怎么惹上沈三这号土匪流氓，回头得让Jon提醒一声。这人是风流惯的，养在外宅的情人就好几个，哪里会正正经经地处对象。

    记者沸腾了，虽然徐女神表面没说什么，但是记者们在这圈子摸打滚爬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潜台词。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染着几分犀利的艳色。很少有男人适合穿紫色的西装，但他就是硬生生地将它穿出一身的风流贵气。所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男，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十一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是无法掩盖的。对于舒锦，他是存了几分愧疚，不然就不会在她一踏进娱乐圈的时候，就帮她作了最好的安排。

    但又接着想，也有可能是衣冠禽兽，不然他老婆怎么会抑郁而死？

    “会和JBF签约，我很意外，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颜家的产业，我会离得远远的。”舒锦淡淡道，“之前本来还有点不确定，但看到你，我很确定Jon为什么会是我的经纪人，工作的机会也应该是你安排的。”

    艺人们忙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前辈。”

    但说起娱乐圈最不受媒体待见的人，那肯定是原韶景。

    苏紫涵平时在剧组的人缘也并不是很好，枪打出头鸟，这同期的新人中，最高调的就是她了。和导演、制片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也有传闻，她在出道前，曾经被某富商包养过，她会踏上星路，与这位富商有间接的关系。

    把夏莲生拉进休息室，关住门。

    颜泽有些呆怔，他并未想到舒锦会这么直接。

    “下次我不会这么冲动了。”夏莲生很干脆地道歉。

    ——沈老板，30码的速度快在哪里？

    舒锦冷着脸站起来，却不说话。

    “谈完更好。”沈三说着，视线又转向舒锦，讨好道，“我们去吃饭，都这个点了，你也该饿了吧。”

    杂志刊登了大概十张照片，有舒锦从沈三车里下来的，也有沈三送舒锦回家的，最温馨的一组照片，是沈三大清早的去给舒锦买早餐，在楼下等了她一个多小时，接着送她去片场。两人如此暧昧，不得不让读者产生迤逦遐想。

    这个报道造成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直接把JBF给舒锦量身定做的“造星计划”给毁掉了。舒锦的粉丝群并不牢固，毕竟是刚起步的新人，喜欢她的粉丝大多是因为她扮演的角色“阿檀”。曝光在媒体面前的舒锦，和粉丝们心目中的“阿檀”差别太大，巨大的落差让他们抛弃了舒锦，只有少部分的粉丝坚持，愿意相信这是谣言，舒锦是无辜的。

    徐曼云微微笑了笑：“见过。”后半句没有回答，但等于间接默认了。

    “来酒会之前，我都说了什么？”唐尧压抑着怒意。

    这暗指的是前段的视频门。

    稍早前，颜泽就联系过沈三，希望他出席记者招待会，但不知道为什么打给他的电话全部是助理接的，给的答案是：老板出差了。

    大概是因为舒锦上次那番话的作用，虽然片场的工作人员都看到舒锦是从沈三的车里下来，但却没有人再当着她面说些闲言碎语。柿子要拣软的捏，果然是有几分道理，舒锦这么想着，心情愉快了几分。

    原因是他的毒舌和傲慢。

    以后他会补偿她的，不当明星，只是他一个人的。仅仅这样想着，沈三就觉得很美好，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舒锦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原韶景的目光冷淡地扫过记者：“我今天是来参加慈善拍卖会，不是出席记者招待会。”视线转向一旁的主办方，冷冷道，“你们的格调真是越来越低了，下次再办这类的活动，就不用寄邀请函给我。”

    记者的耳朵里捕捉到“徐女神”、“原韶景”这两个关键词，没犹豫地扔下奓毛的夏莲生，直接朝大门的方向奔去，生怕晚了步。

    电话的另一端。

    要是沈三向他开口要舒锦，他是放人还是该阻止？但是舒锦再怎么说也是他表妹，而且颜家欠她良多。——颜泽很伤脑筋，最终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吧，能保护的话就尽量保护下来。

    现场一片静寂，没有人发出声音。

    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位年轻、有才华的导演不受记者待见？

    她最终还是被人肉了，还是被剧组给开除了。

    颜泽有些迟疑，又一想，就算舒锦真的对颜家有什么怨恨，那也是人之常情，再者，以颜家的权势，舒锦就算想报复，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么一想，颜泽就放宽心了，他并不希望舒锦和颜家起冲突。

    就这样，原本十分钟的车程，被硬生生地拖延了一小时。车子一到片场，舒锦就立刻下车了，她连对沈三生气的心情也没有了。

    裴文真不忍心打击他的信心，但还是不得不提醒道：“你有没想过，如果小美人知道颜泽找过你，但你却故意躲着他们，她会怎么想？”

    他希望把舒锦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见得到，她只对他笑，眼睛里只看得他一个人，显然这是不现实的，但是现在忽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可以不让她出现银幕上，只当一个普通人，他不希望破坏它。

    夏莲生其实也不是真无知，听唐尧这么一说，就马上明白了。

    “我明白。”舒锦淡淡应道，“公司怎么安排，我都没有异议。”

    “呵呵，你们倒是给我出难题了。”徐曼云从容地微笑，长裙几乎拖地，整个人看起来袅娜而温柔，但却非常有气势，“我和舒锦并不熟，不好评价。至于视频门，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新人的脾气总是比较可爱。”

    夏莲气势汹汹地冲到徐曼云的面前。虽然这女人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句句影射阿锦和沈三那个流氓有暧昧，实在是太无耻了！

    颜泽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奈：“我们这边的事情也谈得差不多。”

    “那个，你得有个心理准备……”Jon叹气，“现在绯闻闹得这么大，公司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代价太大的话，他们肯定是要放弃你。”

    “你不在，我怎么安慰你？”沈三理直气壮地回答。

    舒锦已经默默黑线了，但是沈三却理直气壮地回答：“不是挺快的吗？”

    ——女王万岁，视频门的始作俑者。

    几个女孩子见到夏莲生都纷纷露出兴奋的神情，虽然是在同一个组剧，但是他们的化妆间是分开的，平时少有接触。夏莲生的私生活虽然很乱，绯闻一箩筐，但是他的相貌实在太出挑了，尤其对年轻的女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过了十多分钟。

    舒锦和颜泽可没有血缘关系啊，而且舒锦一签到JBF，颜泽就安排Jon当她的经纪人，帮她铺平星路。关系到舒锦的事情，沈三可是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就纳闷了，为什么颜泽对舒锦这么关照？除了潜规则还能是啥？

    公司要捧舒锦，这个风声一直有的，只是大家都一头雾水，这舒锦到底是什么背景？现在大家默默明白了，原来她是颜总喜欢的人！

    东立娱乐公司和JBF的恩怨说起来也比较简单，无非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两家经常争斗，互相挖角，抢市场之类的。

    原韶景静静地看着会场内明星，精致的面孔没有丝毫表情，声音也不带任何情绪：“我拍片并不需要经过你的审批吧。”

    “什么大八卦？”舒锦随口应道。

    舒锦的手腕被握得生疼，回过神，更是气恼万分，但想到人已经在他车上，只得放缓了语气。“我要去片场，下午还有几场我的戏。而且，Jon有帮我定餐，导演也不会苛刻到让演员饿着肚子赶戏。”

    大概，这就是忠犬的占有欲。

    记者暗恨地咬牙。

    “……原导。”徐曼云在原韶景的面前有些踌躇，直到他把身边的助理给打发走了，她才坐到他的身边，“原导要拍新片了吗？我怎么没听说。”

    其实是沈三忽然记起裴文的话，要把舒锦追到手，不能用逼的，得用耐心。虽然他不待见这么温吞的办法，但是为了追到舒锦，他一直是很认真地执行着，只是经常就给忘记了。而且，舒锦这么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他能不应下吗？

    “不好意思，莲生喝醉了。”唐尧带着得体的微笑登场，直接把奓毛的夏莲生拖走，“你们请继续。”

    就像夏莲生说的那样，舒锦这个人很别扭，而且什么事情都爱放在心里边，心思重。表面上不介意被排挤，被流言中伤，但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也就舒锦一个人清楚了。可是若说完全不介意，这是不可能的，但以她的脾气，更不待见沈三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颜泽有些尴尬，的确是他安排Jon当舒锦的经纪人。

    “喂，你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陪你吃饭，安慰你。”沈三笑着说。

    化妆间静默了片刻，众人的视线下意识地转向舒锦。

    “舒锦的潜规则新闻，你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原韶景的视线一直停在会场中央，声音冷冷淡淡。

    只见优雅美貌的原导，用他特有的傲慢的冷漠的语调道：“这位记者先生，请把你的话筒拿开，我不想和你们发生任何碰触。”

    舒锦在办公室见到他的时候，同样想到了这八个字。

    “……喂沈三，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见他一直没反应，舒锦的语气渐渐夹带上怒意。

    至于舒锦，对众人的脑补情节完全一无所知。

    之后几天，舒锦为了躲避记者，只能待在家里。

    舒锦不得不开口：“能开快点吗？”

    “女神，你在剧组有见过沈三吗？他们真的已经在同居？”记者B问。

    舒锦的住处也早曝光了，小区底下全部是记者。

    “徐女神，你和原导终于修成正果了吗？”

    沈三也是有脾气的啊，他都帮舒锦出气了，她怎么还是没给他好脸色？这和他预计情况完全不同，本来沈三还打算带她去度假，多相处一下说不定就爱上他。但是刚才舒锦却和颜泽那么暧昧，这算怎么一回事？

    夏莲生一拍脑袋，满脸无辜，“我忘了……让让，给我腾个位置，Brant快点来给我化妆。”然后又对舒锦说，“沈三绝对靠不住，他糟蹋了我们公司多少艺人，我都数不过来了，阿锦你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呜呜呜……”

    电话才放下不久，又响了起来。

    徐曼云神情微变，他居然说得如此直接，不给她丝毫面子。

    “……”颜泽默认了。

    盛装打扮的徐女神，笑容甜蜜地挽着一个男子的手臂。那是一个有着精致的外貌、大约三十岁的男人。虽然徐曼云有着女神之称，美貌非常，但是记者们不得不承认，她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的时候，黯然失色不少。

    “你才潜规则，你们全家都潜规则！”夏莲生的脾气有时候和舒锦还真像，一踩他的尾巴就奓毛，“沈三那流氓要追阿锦，这关阿锦什么事啊，阿锦又没有接受那个流氓，切，就算要潜规则也不选那个流氓！”

    会议进行了三小时，最后讨论得出，暂缓舒锦的出道计划，包括《艳鬼》的拍摄也暂时停下来。另一方面，由公司出面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谣言，但在男主角缺席的情况下，到底可信度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语气的潜台词是——你在说笑话。

    原韶景走到嘉宾席坐下，助理马上递上一杯香槟酒，然后退到一旁。能当原韶景的助理，那都是超人一样的化身。首先，需要忍受他非人的毒舌、刻薄、时不时化身成大魔王的爆走；然后，需要精通十八般武艺，不用原导开口，就知道他现在需要香槟酒，还有安静。

    哦，对，我们毒舌刻薄龟毛有洁癖的原大导演，对明星这个职业非常鄙视，所以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小明星？他曾经用特有的傲慢语调对记者说“不要把我和那些只有脸蛋的家伙放在一起比较，我会觉得我被侮辱了”，说出这么刻薄的话的原大导演，怎么可能喜欢小明星？

    会议一结束，Jon就打了电话通知舒锦。

    “关于这点，你可以放心。虽然这是颜家的产业，但是我想，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会很多。”颜泽温和道，“既然已经签到JBF，你就安心地待下去，等合约到期了再考虑去留问题。”

    舒锦心里生了一丝疑惑，沈三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你的保证就和过期的支票一样。”唐尧顿了顿，“还有，你有没想过，以沈三的权势，如果他肯出面，这些绯闻马上就能摆平，但是他现在不出声，这代表什么意思？”

    夏莲生看一眼化妆室，大家都是竖着耳朵，就连Brant也露出好奇的神情。

    “容我更正一下，到目前为止，你与小美人并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从任何层面来说，都不能称为‘你的人’……行了，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

    “阿锦，我刚才的建议你可以考虑考虑。”颜泽见她要走了，忙对她说，“你过得好，我们心里也能舒坦一点……或者，你想签到别的公司，可以和Jon商量一下，把他一起带过去，他是真心想帮你。”

    “颜泽要你考虑什么？我怎么没听说你要换公司？”沈三追问。

    “你怎么不在家？”沈三质问道。

    徐曼云没有追上去，而是继续接受记者的访问。

    沈三瞬间就有了危机感——潜规则！

    但东立的股东之一，原韶景与他们老板颜泽的关系就复杂了，原韶景的姐姐是颜泽的老婆，但是传闻颜泽另有所爱，导致她在婚后不久就抑郁自杀。原韶景当时还在法国念书，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回国后就加入了东立。

    以SQUT现在的身价，自然是有专属的化妆师、助理等团队，哪里需要在这里和小明星抢化妆师。但是，不管他们人气多高，也不能和沈三抗衡，夏莲生就算关心舒锦，想提醒她，也不能当着Brant的面说。

    JBF召开了紧急会议，宣传部和公关部的负责人都建议放弃舒锦，可将“造星计划”用在其他有潜力的新人身上。颜泽虽然反对，但在这种情况下，显然那份造星计划显然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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