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份送出国安度晚年,浅宇助学基金会供他的孩子读完大学。”管惕好奇问:“到底是谁恐吓一心?”
“没错,潘维宁追她时潘家放话不同意让她这种女人进门。”
原来被人说分手的感觉是那样脆弱无助,像心口最软的地方被人重重捶了一拳,直痛到每一丝神经末梢里,痛得五脏六腑都微微地出血。
没几天周湘苓带着用人中午来给她送自制的便当,各种版本的故事至此全部刹车,尽皆恍然大悟,原来现在执掌公司的正牌的未来总裁夫人,代理女总裁的形象就此江山落定,大楼里终于完全平复下来。
过了几秒,屏幕上啪地打出两个字:“海上。”
浅宇过去十年从未解雇过任何职员。
“没有。” “只有我一个?”她抬首,秀美下巴搁在交叠的双腕上,完全忘记回答她的只是一组虚拟智能程序,红肿双目内既是期待又是紧张。
“嗯”
“浅宇是南弦半生的心血,现在他忽然全部放手,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们三个商量过了,既然他已经劈腿,我们兄弟再留在这里打拼也没什么意义,钱我们不缺也不在乎,陪着南弦辛苦了这么多年,不如也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上方的摄像孔红线一闪,小机器人横他一眼:“笑什么?你是谁?”
天色渐暗,室内感应灯自动亮起,偌大空间里静谧无声,埋首于案的他专注得不曾抬头。
“南弦让我做代理总裁。”欧阳菊含指向暗玫色大办桌后那张无人空椅。“问题是我不但毫无兴趣,反而觉得这么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应该由你来坐坐,那样或许你能真切感受到这么多年来他所承受的一些东西。”
过去十年,占南弦把这一切都做到了。
南太平洋某处无边无际的海域上停着一艘海艇。
屏幕上温暖的黑发螓首伏在桌面,仿佛是忍耐了许久此刻终于爆发,充彻整个空间的哭声毫不遮掩,凄切得像极了怨恨,又像无处发泄,由于哭得过久她的呜呜声中已不时带上喘息,抽动的双肩显得异样孤零无助。
广袤天空下,万里夕暮,一道颀修身影静静倚着般舷。
每每忙碌中不经意抬头,见两扇紧掩的暗玫色精雕漆门内一室空茫寂静,那瞬间她会怔一怔,不知身在何地,而心头浮掠过他清晰的身影,仿佛此刻他正站在她面前。
温柔已去了新加坡,朱临路已奔赴澳门,清楚知道从此已确然孤身一人,不能再不小心落单,因这世上各有各的人生要走,再不会有人出现将她救起,再没有谁——会长陪她左右。
最终,也令他选择了无声无息地离开。
“这件事我想过了,价格我们不能降,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很麻烦,不过陇本是老客户,而且是一向合作良好,我的想法是,如果他在下一季度能够完成这个销售额。”温暖抽过纸笔写了一个数字,“我们可以考虑把日本的代理权给他。”
温暖天天出门逛街。
占南弦微弯唇象:“是朱令鸿。”
温暖终于缓过了情绪,控制住哭声,抬起头来,抽过布纸抹泪,心底的说话无意识流淌出口:“他到底在哪儿?”小牧童一动不动。
而且越投入便越觉得,比起中介方肩负一个大企业的动作,她从前那种王一已怕伤春悲秋是多么藐小。
温暖心口一悸:“是高访找我。”
几趟下来即使闭上眼睛她也能知道,每踏过多少块仿古地砖会准确无误地踩上花形图案的墨青色砖石,一次次合上眼试下来,她的直觉和悟性已能令出错率为零………却为什么在通往一颗心的那条路上,她了合上了眼睛?
一对新人已经完婚去斐济度蜜月,警方却好像至今还没锁定嫌疑犯。
商议完毕高访离去,饭后温暖拨通管惕的电话。
“嗯,朱临路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没有”。
慢慢理解消化之后,接触得越深,她内心对占南弦愈加折服。
无边无际,墙内墙外,全是华美天色下孤身一人的寂寥。无人分享,无人陪伴,有的只是噬骨的思念,以及不知那个身在何方的惶恐。
飞驶途中一颗心略微下沉,不自觉有些惶恐,发生了什么事?六十六楼的秘书位里依然坐着张端妍,见到神色紧张的温暖出现时明显有些意外,她礼貌道:“总裁还没回来。”
屏幕上即时打出照片,占南弦以手的托腮坐在位子里,略显落寞的微倦俊容带着浅浅笑意,星闪双眸仿佛在那一刹那无意识地撤下了所有心防,还原出最初一丝纯真,空气中再度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老婆,生日快乐……”
她刚渐渐养成占南弦当初的习惯,每日早上八时半一定出现在浅宇,逢周六必回占宅陪伴周湘苓用膳。
几秒后整个浅宇大楼里每一部电脑都啪声打出一行来历不明的字:“老大在哪里?快出来!”紧接着覆盖在大楼范围内的每一部手机都收到了莫明其妙的简讯:“老大在哪里?快出来!”,同一时间安装在机房独立服务器上连通内部网络的卫星系统被强行侵入,屏幕上小牧童越越快,采集来的大量数据在飞速运算中被除数分析过滤,很快就锁定了两处信号源,在万分之一秒间排除近在咫尺的接收点,自动生成的数据包随即往另一处扔了过去:“老大在哪里?快出来!”
他拉过键盘,输入指令,想看看透管惕给这个小牧童都定制了什么。
也许当初占南弦创建浅宇时并没有考虑太长远,但当一个企业扩展到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事业、和生活之后,一切已变得截然不同。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她颤声问。
高访点头:“日本方面,由于竞争剧烈,陇本次山一再提出降价的要求,这几天他又在催促我们尽快答复。”
难得被引出一丝心情,他以手托腮:“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推开椅子起身,习惯性地站玻幕前看向夜空。
所幸占南弦在离开前已把绝大部分事情都作了指示,,甚至一些他们没有考虑到的细节他也提前留了批示,她和高访及管惕只需沿着他制定好的方向稳健前行。
不同项目在不同阶段所遭遇到的各种她可能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的疑难杂症,他总能巧妙地化解,即使同一类型的业务只要对象换了不同公司或区域,他的处理手法也会大相径庭。
浅宇最近从精英到非精英全部忙着人仰马翻。
总是每天下午三点出现在温柔曾经带她去过的餐厅,点一杯咖啡,坐在窗边看浅绿色下班外人来人往,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想回到这里,常常一坐下便不再动,无人打扰的时光静悄悄地从午后消亡。
温暖一怔,将脸忱在桌面的手臂上,侧头看着电脑,惆怅不已:“原来你真的可以和人聊心事。”
挂了电话,温暖逐一审阅摆在桌上的文件。
良久,没有任何讯息。她又道:“我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这次有了回应:“什么事?”她苦笑,自言自语:“很多,想问他有没有和薄一心上过床,想问——”
那不仅仅只是回馈,更重要的是意味着,为这许多人遮风挡雨已成他肩不能卸的责任。
“啊啊啊!头好痛!不许碰我的脑袋!”一宇大叫。
“好,我马上过来。”
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过去十年来她一直延续着没有任何娱乐的单调生活,直到占南弦出现,她苦行僧般的生活模式才被打破。
她嘶哑抽噎:“我好想他。”
温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头,以此控制自己不让指尖发抖。
屏幕右下角坐着一个戴着头笠的小小牧童,似被骤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白眼珠在横线上滚了滚后兴奋不已:“你是温暖?”
温暖越听越吃惊:“我不太明白,你想说什么?”
一日一如年,心字如几成灰。
掩上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后,管惕看向高访:“真的不太对劲。”
温暖如遇救星,叫道:“来得正好,快,帮我灭了这碗汤。”
似乎是他坚持结婚,只为想看她会不会开口,如果她不来,,那么他可能就真的娶了,而她坚持离开,只为想看他会不会挽留,如果他不来,那么她可能就真的走了。
欧阳菊含张圆了嘴:“那岂不是——”
静静看着六十六层高楼下的地面,人蚁车盒,马路像是长长的蜿蜒的海带,太高的高度,使原来现实的一切在眼底变得如此失真起来,如同往事,明明一幕幕才发生在昨日,此刻想起,却已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占南弦微莞,看向管惕:“智能机器人的案子进展得如何了?”
走着走着站到玻幕前,无声俯视。马迹车尘忙未了,任西风吹冷长安月,又萧寺,花如雪。
她逐渐把吸收到的知识应用到业务和公司管理上,并在实际处理中融会贯通,在经历过几次决策失误被高访提醒才不致于造成实际损失的深刻教训后也积累了经验,这超人的聪颖和上手之快令高访惊异,管惕则大跌眼镜。
远远近近的高楼霓虹,不知何处有蓝绿色激光来回射向无边天际。
高访看着她:“温暖,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你明明——爱着南纺,却始终没想和他在一起?”
一会儿后,屏幕上再打出一行字。
听到这里高访脸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你要我找人暗中保护温暖,也是因为朱令鸿?”
“你过来再说,我们在六十六楼南弦的办公室等你。”
仿佛每个人都可以轻易放下她……可以说爱就爱,说走就走。
心口怦怦怦跳动着,每跳一下都牵扯出巨大疼痛。
温暖整个人一愣:“什么?”
“永是你的弦。”
结帐后离开,挤身在扰攘街上,穿行于人潮中。
走了?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
他歉然:“对不起,我忘了动手术前应该先让你失去知觉。”说话间鼠标一点,一宇呜呜哭叫着骑上牛消失。
管惕没有做声,却也忍不含怨地看她一眼。
“你闭嘴!叫她起来。”滚在横线上的白眼珠拉向桌面,小牧童出声叫道:“温暖,你起来,我找到——”
之后欧阳菊含如期返美。
命运的轮转,竟在十年之后让她去饮当年她留给他的的那杯苦水。
果盒旁摆着两张明信片,一张来自新加坡,一张来自澳门。
周一这日,温暖起床不久便接到电话。
走到门口时回头扫了眼自己的办公室,轻轻拉上两扇暗玫木门,他搭乘电梯离去。
高访的语调十分复杂,严肃中带点无奈,还隐藏着一丝担忧。
“我找人灌醉他取了他的精|子,再灌醉他女朋友取了卵子,然后把他女朋友弄晕,把受精卵给她打进去。”
方拿起钢勺,高访已敲门起来,一见桌上阵仗,未语先笑。
意识到他们有事要谈,瞪了一眼温暖后她起身出去。
“啊,我明白了,是不是他不满你收购代中的手段,所以在你们传出结婚的消息后,为掩人耳目他不找你,倒聪明地找一心的麻烦。”管惕想了想,还是有点不解,“既然你早知道是他,为什么还让他一直恐吓下去?”
丁小岱嘿笑着坐在她对面:“周阿姨说了,晚一秒都要唯我是问。”看着摆到面前那碗加了花旗参的炖汤,温暖叹气:“谁想出来 的这种口腹酷刑。”
更改完一宇的设置保存好之后,他开始着手工作。
高访不出声,似沉思什么。
“是。”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像一杯水样巧克力,入眼后甜得她的心花开始一点一点渐放,脸上泪犹未干,却不禁微微笑了:“虽然你的话当不得真,不过还是谢谢你,一宇。”
极目远眺,见天不见地,除了浩瀚的海水还是无垠海水,世界的尽头拉成水天接壤的海平线,一波波深墨似的海浪拍艇而来,然后漫打向不远处露出海面的石峰峭壁,除了怪石嶙峋的悬崖顶端密密生长着不知几百几千年的树木,在这方天与海的深处,荒陌得甚至不见飞鸟痕迹。
面上却完好如初,依然精心煮食细致作画,生活规律得怎么也看不出灵魂已经碎掉。
她的神色出人意表地平静:“是不是我坐了这个位置你们就留下来?”
两条横线倏然睁圆,一宇警戒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高访轻轻摇头:“走吧。”
“啊啊啊!终于找你了!快出来!”
一捆捆捧来的卷宗,里面记载有占南弦对和数繁多安全的批示。
“别的女人呢?有没有?”
小牧童嘟囔着耸了耸了后肩。
门内占南弦双击点开一字,屏幕上跳出一个骑牛而来的小小人形图像。
过了许久,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
高访皱眉:“南弦,你这么急着敲定下半年的计划,到底为什么?”
何事最催人老?大约非等待莫属。
“他们没有上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