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卖报的艺术

    茶楼伙计收入微薄，肯定不是有钱看报的人，十有八九是在茶楼喝茶的客人想要看报，然后让伙计去买报纸。

    陈强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对待中国的态度上，田中义一也是坚定的侵略者，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条”，就是时任参谋次长的田中义一在幕后策划的。出兵济南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济南惨案”，也是田中义一的手笔。除此之外日本帝国主义一直推行的“满蒙分离”策略，也是田中义一制定的。

    其中比较重要的有来安里的陈如记，西门附近的仲根记，公余里的郑三记等，这些都是旧上海老字号的派报社，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甚至有的已经父承子业传了两三代人。

    突然间，陈强猛的一睁眼，赫然发现自己还在那草棚当中，这里依旧是旧上海。

    那名长衫男子却摆了摆手：“不想看国内的事情，看了心烦，外国有什么新鲜事么？”

    陈强则觉得，自己坑了人家四厘钱，好心虚啊！

    “该去哪儿卖报呢？”陈强看了看天色，决定去火车站附近碰碰运气。

    他拿出了钱，走出了草棚，走上了大路，路过馒头铺是还顺便吃了碗水煮面。

    之前的陈强当了许久的报童，和陈如记的伙计都熟悉，来到陈如记的分拣仓库后，很快的便挑了七八种的报纸。

    “出口，是离开这里么？”陈强顺着那个方向走下去，然后看到了一个路标，上面写着“出口”，指向一条空旷的路。

    “四分钱。”陈强开口说道。

    但是报纸这东西，得认识字才能看得懂，旧中国文盲占大多数，大字都不识的人肯定不会去买报纸看。有些地方人虽然聚集的很多，可没有几个识字的，卖豆浆卖烧饼卖烤地瓜都没问题，报纸肯定没人买。

    “真是穷的连茶叶蛋都吃不起了。”陈强心中吐槽着那个“茶叶蛋”的梗。

    陈强琢磨着，茶楼伙计并没有说要什么报纸，这说明客人看报或许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并不在意报纸的内容。而且一个普通的茶楼伙计，可能连字都不认识，客人也不指望他能买来自己感兴趣的报纸。

    可若是卖东西的啥也不吆喝，坐那里干等着收钱，这生意肯定不好。

    “我的乖乖！”陈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的止住了脚步。

    二十年代火车票对于普通百姓也是挺贵的，能坐得起火车的人，肯定不是穷苦人家，十有八九也都是读书识字的“文化人”。

    为什么是《申报》？因为《申报》卖的贵。四分钱一张，陈强可以赚八厘，别的报纸零售价低，自然也没有这么高的利润。

    果不其然，这茶楼伙计也没有还价，直接递出了五分钱，然后让陈强找了一分钱，乐滋滋的拿着那份《新闻报》回去交差了。

    酒香还怕巷子深呢！

    陈强有些气馁，既然任务完成度没有半点增长，他也没有继续跑下去，而是在这片区域瞎转悠起来。

    因为这火车站里面有卖报的，火车站门前也有报摊，而且他们都是给火车站交了“管理费”的，说白了这是人家的地盘，陈强要是敢去卖报的话，会被赶出来不说，说不定还会挨顿揍。

    “卖报的，来份报纸！”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远处一个茶楼门口，伙计正在招呼他。

    “这人有意思，想看外国新闻，还得是好事，外国人的事给你又没啥关系，还分什么好事坏事？”陈强心中嘀咕着，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

    一个个的体育场馆走下了，陈强基本熟悉了这片区域，但是没有积分，他一个场馆都进不去。

    以最著名的《申报》为例，同治十一年《申报》刚刚开办的时候，每份零售价八文钱，光绪四年涨到了每份十文，光绪二十五年又涨到了每份十二文，光绪三十二年的零售价是一分四厘，宣统元年是两分钱，宣统三年变成了三分钱，到了1926年，已经涨到了四分钱一份。

    陈强对这段历史并不了解，他也是现看报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陈强立刻转身，一路小跑着离开，免得茶楼伙计找自己麻烦。

    也就是说陈强介绍了半天，实际上都是在推销这份《申报》。无论顾客想看什么，买的都是《申报》。

    背着沉甸甸的报纸走出报社，陈强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他偷偷摸了摸兜里，那仅有的一块大洋已经变成了身上的报纸，如今兜里只剩下一些饭钱，大概够吃三顿饭的，若是这些报纸卖不掉的话，他第二天就要饿肚子了。

    派报社除了代送报纸之外，还会将报纸卖给零售商。说简单点，派报社就是大的报贩子，而报摊或者报童就是小报贩子，小报贩子不能直接从报社拿货，只能从大报贩子那里购报。这有点像是一二级分销商的关系。

    不过《申报》是当时全国最贵的报纸，张数也是最多的。旧上海另一大报《新闻报》，当时的售价是三分六厘，其他的像是《时报》、《时报新报》要便宜的多，诸如《晶报》这种好几天才出版一期的小报，售价更是便宜。

    “照这个速度，下午三点以前就能卖光了。”陈强满心乐观的想。

    陈强长叹一口气，他多么的希望，眼前的这个草棚也是一场梦，他不想待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他想回到未来，回到自己的时代。

    陈强上辈子好歹是知名的体育教授，虽然对于其他行业并不精通，但作为后世人，领先近一个世纪的见识还是有的。而且他当过体育解说，嘴上也是能说会道，当报童推销个报纸是绰绰有余。所以还不到中午，他的报纸就卖出去三分之二。

    沪杭铁路的起点则是上海南站，去杭州要在这里坐车，南站的繁华程度仅次于北站，后来淞沪会战当中，南站被日被人炸毁了。

    实际上《新闻报》的零售价是三分六厘，但陈强认定茶楼伙计平日里不看报，分不清楚《申报》和《新闻报》，所以干脆将三分六厘的《新闻报》当成是四分钱的《申报》卖。

    又过了许久，外面传来了鸡鸣声，拂晓来临，陈强知道，自己该出发了，去迎接第一天的报童生涯。

    随后他离开了陈如记，快步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跑去，遇到人多的地方还会吆喝两声“卖报”碰碰运气。

    陈强对“小瘪三”这个称呼不以为意，若是能卖出去一份报纸，被叫“小瘪三”也无所谓。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人，只能丢掉尊严去填饱肚子。

    这长衫男子倒也大方，直接给了陈强五分钱：“不用找了，剩下的赏你了！”

    陈强百分百能够确定，自己跑动的距离绝对远远的超过了一万米，可那0%的任务完成度却告诉他，白跑了！

    旧上海的报纸全都是中间商赚差价，这个中间商就是派报社。

    长衫男子显然对此很有兴趣，他脸上露出一丝的满意，随后开口说道：“就要这个，给我来一份！”

    只见陈强掏出一份《申报》，递给男子，同时开口说道：“谢谢先生，四分钱。”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强使用了各种方法去奔跑，但是任务完成度依旧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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