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少数人与多数人

”

    现代也有法律一说，从来没有听说那个国家的法律会让少数人献上自己的生命保护自己国家的多数人。

    正如对方所说。

    ‘世世代代都为此牺牲的牟迟巫女命运……就此结束。’

    不过——

    她看着北川寺：“我的职责是平衡隐世与现世，既然无法阻止朱咲之阵被御神大人破坏，那就必须要让它在最后的时间中发出它的作用。”

    是的。

    这一点不止是牟迟家。

    “这……我并不这么觉得。”牟迟萤塚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到北川寺面不改色的表情，牟迟萤塚有一点感叹。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外界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灵异、怪异长达三年的缓慢复苏，这同样也能给那些不明白情况的人们缓冲时间。

    “如果这是御神大人做出的决定的话……那我也只能尊重你的决定……”

    不要小看人类这一族群背后的历史。

    写下这卷文书的神官亦或是家主，究竟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只是看着如此坚持着的北川寺，她就想到自己之前的事情。

    “可是……”牟迟萤塚被北川寺这一句话说得无法反驳。

    这……这是什么操作？

    其实牟迟萤塚这几年一直都在思考。

    从来都没有人强硬规定过牟迟家一定要为了人类社会付出。

    神驻莳绘、麻宫永世还有西九条可怜都打起了精神。

    “如果真要使用其中的善念……善念所组成的洪流会顷刻间将人体冲得七零八落。”

    牟迟萤塚点头道：

    那都是所有人应该去面对的。

    是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这样一来，不止是平衡了现世与隐世，而且也能通过御神灵坠的镇压作用来延长自身的寿命。在牟迟本家鼎盛的时期，将朱咲之阵吸取生命力的效用平摊到每一个牟迟族人身上……就算减少寿命也顶多减少一两年。这也是他们完全能够接受的结果。”

    想靠一个家族亦或是个人的力量拖着整个族群负重前行？

    这也就是为何要将他从现世与隐世的夹缝中拉出来的最重要原因。

    因为对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不会惊动到其中的善念波动。

    “说起来，我还并没有告诉各位，祭与赘的仪式举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吧？”

    “三年的缓冲时间，已经足够政府机关作出反应，并且制定出应对的方法了。”

    “不错。虽然不能阻止朱咲之阵的崩溃，但它崩溃的速度却可以放缓。”

    “是的，这枚灵坠名叫御神灵坠，是牟迟家建立之初便流传下来的家宝。”

    牟迟萤塚伸出第二根手指。

    他一直将这枚灵坠随身携带，毕竟是放在牟迟文书旁边的东西，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普通的物品。

    能流传至今的人类历史。

    唔……

    让北川寺放弃破坏朱咲之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北川寺。

    “在那之后，它又与我一同经受供奉殿内的灵具滋养十多年。”

    镇压黄泉的家族、神社、古庙……这些地方存在的能力者都估计会站出来解决问题。

    “不错。”北川寺没有一丝一毫隐藏自己想法的意思。

    牟迟萤塚抬起头，面带笑容说道：

    他只会去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北川寺提问了。

    是的，为何牟迟家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将某个存在从现世与隐世中拉出来呢？举行祭与赘的仪式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在生死之前，每个人都有他们选择的权利。

    因为隐世与现世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家族能理得清的。

    牟迟萤塚目光平缓地说道。

    牟迟萤塚深深地看了一眼北川寺。

    她双眼闪着光彩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在如此发展的人类文明面前，灵异、怪异复苏……似乎也不用那么害怕了。

    是的。

    “正如御神大人你所说，这是不可能的。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么完美的办法。”

    北川寺如是说道。

    经过牟迟萤塚这么一提，他们还真想起那一卷莹白的牟迟文书中确实有这种记载——

    按照他的想法，牟迟萤塚应该会采取一切手段，让他去现世与隐世的平衡才对。

    这些事情讲到现在其实都不清楚。

    牟迟萤塚没有否定北川寺的话语。

    “三年。”牟迟萤塚伸出第三根手指：“崩溃的速度最长可以延迟至三年之后，在这期间，伴随着朱咲之阵的崩溃，灵异与怪异事件也会越来越频繁。”

    既能够解决朱之印的问题，也能够延缓隐世与现世平衡崩溃的速度。

    在她们的注视下，牟迟萤塚缓慢地说出了理由：

    “那寺君呢……？”麻宫永世侧头看向北川寺。

    “……是这样么。”听了北川寺所说的话语，牟迟萤塚有些愣神。

    牟迟萤塚手指一弹，萦绕在石洞中的善念随即有规律地转动起来。

    但是——

    依赖别人从来都不可耻。

    面对自己无法独自解决的难题的时候……逃跑可耻吗？

    “喔？你不阻止我吗？”

    牟迟家累了？

    “既然能够拿到文书，那御神你应该也拿到灵坠了吧。”

    北川寺沉稳的声音响起。

    牟迟家、神驻家这些镇压黄泉的家族的精神确实值得赞扬，但他们的方法真的正确吗？

    不知为何，她有些感动。

    “寺君……”麻宫永世轻轻地抱住了北川寺。

    牟迟族民镇压黄泉一千多年，就算他们现在放弃了这项工作，谁又能指责他们？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牟迟萤塚竟然会放弃劝说他。

    “这也是我愿意给出的让步。”

    “……你继续说。”北川寺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谁都不想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这其中也包括一直负责稳定现世与隐世的牟迟家。不断的人祭，身心俱疲的牟迟家……这些应该都在上面那卷牟迟文书上有所记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