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少数人与多数人

    “这是朱咲之阵的组成图，牟迟家世代研究，就是想从其中找到一丝破解朱之印的方法。这个世界上究竟是否存在既不破坏朱咲之阵，也能解决朱之印的办法呢？”

    神驻莳绘有些不太理解地抓了抓脑袋。

    同样的，也就只有北川寺才能平安无事地完全将其中的善念导出。

    因为再也不用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柱仪式再付出族人死亡的代价了。

    “这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方法，也是牟迟家一开始的设想。”

    “还有一点就是……”北川寺看着牟迟萤塚一字一句地说道：“事实上你根本就不用那么忧虑。因为维持隐世与现世的平衡，从来就没有谁规定是牟迟家必须要完成的义务。”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呃……足够了……这是什么意思？”牟迟萤塚奇怪地看了一眼北川寺，她有些不太理解北川寺话语中的意思。

    “既然是自己无法独立解决的难题，就算逃跑也并不可耻。把它拿出来，让所有人一同解决，这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现在的牟迟本家末裔已经不剩几个，所以这个方法只能起到平衡现世与隐世的作用，对剩下的牟迟本家人以及那位未来小姐来说，是起不到多少缓冲作用的。”

    牟迟萤塚看向北川寺。

    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难懂，北川寺一瞬间就理清楚其中的脉络了。

    北川寺平静地点了点头。

    只有本来就不属于隐世与现世的人才能像这样触碰御神灵坠。

    “现在隐世与现世之所以相对不平衡，那是因为朱咲之阵效力一天比一天薄弱，而将御神灵坠放置于朱咲之阵中心，以它的善念来维持朱咲之阵……这样就可以重新将蠢蠢欲动的黄泉了。”

    北川寺刚才所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斥责牟迟萤塚。但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北川寺的真正意思——

    “这样并不能解决朱之印的问题，虽然有御神灵坠压制，可朱咲之阵还是存在。或许朱咲之阵的吸取生命力的效用会因此被压制不少，但是积少成多……差不多只需要十年，你们所说的那位未来小姐就会因此死亡。”

    ‘为了隐世与现世，我之一族已经付出太多，现在更是无力为继。’

    谁不怕死？

    其厚重、其沉重……不可能凭借着个人的力量就将其扛起。

    “你说的是这个？”北川寺将表面散发着朱红光彩的灵坠取出。

    ‘但既然此卷轴已经被你发现……那就说明仪式成功了，请前往地宫吧……与生赘之女一起。’

    没有任何人需要你们无偿奉上自己的性命。

    牟迟萤塚摇头。

    牟迟萤塚想到了北川寺所说的‘你似乎在小看人类这一族群’这句话。

    “……你似乎很看不起人类这个族群。”北川寺忍不住扫了一眼牟迟萤塚。

    牟迟萤塚的视线转向北川寺。

    在北川寺的注视下，这些善念整齐排列，最终在空中形成一幅结界的纹路图。

    “你们完全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若仪式失败，那必然也是御天之意，牟迟一族无能为力。’

    是的。

    这算什么事情？

    “三年的时间足够了。”

    神驻家、四方家、麻宫家、伊晦家……还有形形色|色的镇压黄泉的家族都是如此。

    “朱咲之阵只要离开朱之印这一机制就无法自由运转。也会因此迅速崩溃。与此同时现世与隐世之间的平衡也会瞬间被打破，这个过程是不可逆转的。但是——”

    ‘届时，萦绕在我之牟迟一族的夙愿也将完结。’

    面对这些毫不讲理的事情——

    “所以御神大人你才说出刚才那种话……”

    “阻止您毫无意义，倘若您想要破坏朱咲之阵，那我说再多都没有什么作用。而且……我被留在这地宫之中的唯一使命就是迎接您的到来。至于做出选择，那就是您的事情了。”

    如果十多年前，在灵柩人柱的事情上，她和自己的哥哥再强硬一点……其结果会不会改变呢？

    一直挂在脸上的悲伤表情褪去，牟迟萤塚郑重地说道：“因为御神你的选择，所以接下来要走的道路也会困难许多。”

    “没有什么可是。牟迟小姐，你自己也说过，牟迟本家的族民都累了，他们不愿意再冒着生命危险去缓解现世与隐世之间的平衡问题。难道你觉得他们可耻吗？”

    “御神，这个任务只能交由我们俩来完成。”

    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所以最后导致家族的灭亡。

    最终会不会就不会导致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呢？

    牟迟萤塚看着御神灵坠，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它一直经受牟迟家的供奉，一直从数百年……甚至一千多年前……流传到现在。其中究竟蕴含了多少善念……就算是我也说不清楚。”

    “通过刚才与御神大人你的交谈，我大概也明白了……你是肯定会选择破坏朱咲之阵的。”

    “御神大人是特别的。”

    没有任何人要求你们举行这些血腥的仪式。

    “因为牟迟家累了。”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牟迟家累了……”

    牟迟萤塚确实已经给出的很大让步了，而且她说的办法也确实很不错。

    终于要来重头戏了。

    不管那选择最后所造成的结果如何。

    “最长可以延缓多久时间？”

    谁愿意死？

    “将某个族群的命运全部背负在自己身上……那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的。”北川寺摇了摇头。

    牟迟萤塚继续说道：“然后就是第二种方法。”

    明明这是本来就是整个现世都应该一同面对的问题。

    就算是他这种外行也明白，朱之印吸取生命力的机制在朱咲之阵中肯定是非常关键的步骤。想要不破坏朱咲之阵，同时又去解决朱之印……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看上面的文字记载……应该是松了一大口气吧。

    “你的意思是……破坏朱之印机制的同时，还有其他的办法让朱咲之阵再运转一段时间？”

    要是有三年的缓冲时间，别说只是单纯的应对方法，估计除灵、驱魔都会再度成为一个新兴的职业。

    “寻常除灵师、怨灵、善灵皆不可直接触碰。”

    牟迟萤塚伸出一根手指，目光认真：“既然无法阻止朱咲之阵崩溃，那么我们是否能延缓朱咲之阵崩溃的速度呢？”

    “那这必须要使用第二种方法了。”

    北川寺看着牟迟萤塚。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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