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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藏兵 娇娘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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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地回答道:“有!”

    徐静挑了门帘从外面进来,笑问:“王婆子,怎么样?她可还能扮成个小妇人?”

    徐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石将军投敌是我方提前定好的计策,是我们埋入北漠军中的一枚钉子。北漠占据豫州之后,我们也曾派出探子试图联系上石将军,但北漠对石将军戒心很重,把他身边的人全都换了,更是多次派人试探石将军。石将军怕暴露了身份,所以一直没有和我们取得联系,这次想让你去,就是因为石将军认得你,可以取信于他。”

    阿麦没说话,带着人向山上走去,脑海里却仍是思量着自己的疑问。进山来的一些变化,商易之和徐静对军队的一些安排,几个亮点渐渐在她心中显露出来,让她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商易之盯了阿麦片刻,见她视线毫不躲闪,开口问道:“他可是足够机灵、心智沉稳?凡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阿麦被陆刚的这番话搞得很无奈,嘴角不由自主地要抽搐,她一向口舌伶俐,可遇见陆刚这号人,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参会的将领都带了亲兵,所以山上也有专门供他们休息的地方。阿麦只在里面坐了坐便又出来,寻了个认识的人问了问,一听说那些不当值的亲卫正在后面准备饭食,便和管接待的人打了个招呼,自己独自一个人往后面去寻他们了。

    阿麦眼中一亮,忙说道:“练!张大哥教的一直在练,要不我练一遍,张大哥再给我指导一下?”

    这个常钰青实在张狂,可他却有张狂的资本,他的背后站着整个常家乃至多个传统将门的势力,而军中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是他陈起不得不忌惮的。陈起沉默片刻,把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常将军言之有理,既然商易之已经领兵入山,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趁雪未封山尽早剿灭了他。”

    王七从背后推了她一把,问道:“伍长,你想什么呢?怎么连走路都忘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阿麦很庆幸,陆刚很失望。

    张生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忍再训,心里又同情阿麦明明是立了功却被罚去步兵营这事,便转了话题问道:“那刀法你可有在练?”

    周志忍这时却出声说道:“大帅,商易之手中只剩两万残兵难成气候,而且眼看就要大雪封山,商易之军中缺衣少粮,恐怕等不到开春死不了一半也得跑了一半。我军还是集中全力攻下泰兴为好,一旦江北在手,小小的一个商易之又能怎样?”

    “那是,您也不看看是谁动手,您就瞧好吧。”王婆子笑道,用手指挑了点胭脂飞快地在阿麦唇上点了点,然后抬起阿麦的脸转向门口,得意地问,“军爷您看看,怎么样?只把这剑眉一修,稍微再涂点脂粉,俊后生就变美娇娥了。”

    其实阿麦也没想好要这几张兔皮有什么用,不过她还是都收好了。自从下山之后,她很有一种当家过日子的感觉,总想起母亲以前经常说的那句话: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这几张兔子皮虽做不了什么大件,可缝个手套做个帽子还是可以的吧。

    商易之引兵西走之后,周志忍曾派骑兵追击过,却中了商易之的埋伏,折损了不少骑兵。后来觉得商易之手中不过两万多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所以便没太注意,在全面接管豫州城防之后只一门心思地准备回攻泰兴,只要泰兴一拿下,那整个江北就是囊中之物了。他们原本的计划也是先下豫州后再拿泰兴,按照原定计划是陈起领兵从靖阳南下豫州,周志忍同时北上,大军合拢后尽早攻下豫州。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陈起在野狼沟被阿麦的突然出现搅得心神大乱,以致意外地败走靖阳,周志忍这里却不费吹灰之力就从石达春手中得到了豫州城,这世事变化也是当真可笑。

    阿麦脸上青白变幻,也许是做贼心虚,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长得像娘们儿。现在听黑面在那里叫嚣,阿麦咬了咬牙,握着腰间的弯刀就要上前。陆刚眼快看到了,心道这小爷又要惹什么事啊,忙呵斥阿麦道:“站住!你还真敢上来!”他又连忙扯住撸着袖子就要往下走的黑面,干笑道,“黑面,黑面,和个愣小子置什么气,谁敢对你不敬,罚一下就是了,犯不着自己动手。”

    商易之冷笑一声说道:“那还让他去干什么?豫州现在的城防被北漠人管得甚严,让他去送死?”

    阿麦心中忽地想起张生说的话,心神不禁晃了晃,扶了陆刚起来后,便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帮他整理衣服。

    当下陆刚就想下去叫人连夜回营中接张二蛋过来,被徐静制止了,说此事甚是机密,这样半夜三更地去营里叫人,且不说夜里山路危险,就是营里知道了也会猜测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让陆刚先下去休息,明天再回营,然后不露痕迹地把张二蛋给派出来。

    商易之和徐静都怔了怔,商易之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盯着阿麦的眼睛说道:“这个没有问题,等你回来我立刻向朝廷奏请升你为校尉!”

    陆刚一愣,惊讶地看向阿麦,又看了一眼商易之和徐静,却见那两人面上一个冷淡一个微笑,倒像是只有他才感到惊讶一般,连忙又收回了脸上的惊讶之色。

    远处的乌兰山脉连绵起伏,西泽山下,一个清越的声音在山林中响起,“战争的根本就在于尽量地保存自己的力量而消灭敌军的力量。”

    阿麦郑重地点了点头。

    张生突然又想起件事情来,装作无意地扫了扫四周,凑近了阿麦低声说道:“阿麦,前些天我听徐先生向将军提起你来了。”

    阿麦心中不禁替徐静有些担忧,问道:“先生,您这样私下安排,把将军和所有的人都蒙在鼓里,难道不怕将军怪罪吗?”

    这样的几句话说出来,言语上虽没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但口气听起来却不那么顺耳了。场面一时有些僵,主帅陈起看着常钰青沉默不语,常钰青却挑衅地和陈起对视,丝毫不肯避让。屋中的将领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打破这个僵局,只好求助地把目光投向老将周志忍,在这个场合上,有资格说上话的也就是他了。可没想到周志忍却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了。

    攻陷靖阳之后,常钰青本想再次领兵南下,可陈起却命他镇守靖阳,自己领兵南下,同时由傅冲领骑兵先行。可没想到傅冲在野狼沟贪功冒进,竟然让两万骑兵折损大半,连带着步兵也损失了不少。陈起退回靖阳,常钰青嘴上虽没说什么,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没少幸灾乐祸。

    旁边有士兵巡逻过来,张生和阿麦两人又装作热络地大声聊了几句。张生和巡逻兵打了个招呼,便领着阿麦往回走,说会议要结束了,他们得赶紧回去。

    商易之的视线从阿麦身上移开,转回到陆刚身上,又带上了笑意,见他一脸的疑惑,笑道:“今天留陆校尉,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陆校尉商议。”

    这样的冬衣,显然不是从四处凑来的,也不会是临时赶制的,因为这些并不是全新的冬衣,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在某个军中调拨的,可放眼整个江北,除了靖阳、泰兴、豫州、青州这几个大城之外,别的城里存不了这么多的冬衣。可靖阳早就沦陷,泰兴被围,豫州投敌,青州离这里还隔着一个豫州,这冬衣会是哪来的呢?

    婆子忙应了一声千恩万谢地下去了,等她出了门,阿麦忙问道:“就这么放她走吗?别从她嘴里走漏了消息!”

    “阿麦死也不会泄露这个秘密。”阿麦接道,目光坚定地看着商易之,一字一句地说道,“请将军放心,如果阿麦被北漠人抓住了,那么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只会有将军和先生两人。”

    阿麦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阿麦答道。

    后来陈起再次整兵南下,北漠最初的三路大军便在豫州会师。陈起得知商易之竟然果断地西进乌兰山,脸色甚是不好,有些不悦地问周志忍道:“你手中有骑兵无数,怎么还会放商易之进了乌兰山?”

    商易之笑了,凑近了张生说道:“没事,我就是看看,快点。”

    阿麦沉默了下,没说什么,走到桌边给陆刚倒了杯茶端了过来。陆刚赶紧接过来一饮而尽,心里琢磨着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了,虽然阿麦是个以色侍主的男宠,可怎么说也在战场上杀了二十几个鞑子,算是个爷们儿。而且看阿麦平常行事作风很是凶狠好斗,根本不是个娘们儿气的人,没准儿这小子自己也不愿意以色侍人,谁让这小子长了这张脸呢!自己刚才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一定很伤人,想到这,陆刚面上更是有些歉疚,讷讷地解释道:“阿麦,我不是……我只是……不习惯……”

    “将军,徐先生。”陆刚行礼道。

    商易之目光凌厉地看了阿麦一眼,又说道:“石将军的身份是军中的绝密,现在除了先生和我就你一人知道,你此去豫州凶险难测,万一被北漠人识穿了身份,你——”

    阿麦冷眼看着那个军官,知道他就是二队的队正,原本是被她杀死的那个队正的手下。他明显是在煽风点火。

    张二蛋有些委屈地看向阿麦,阿麦笑了笑也不计较,吩咐道:“你俩别光顾着烤兔子,把那兔皮好好给我收拾收拾,我还有用呢。”

    陆刚闻言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心道有你这么劝架的吗?你生怕死老黑这火烧得不旺是不是?果不其然,这话说出来就如用油救火!黑面先是一愣,随即兴奋起来,他一向是以勇扬名,最喜欢和人比画比画,早就听说野狼沟之役,青州军中出了个勇猛无敌的家伙,一直想会会呢,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哪还有放过之理。

    陆刚的话语很是苦口婆心,归到根由是上面派人送冬衣来的时候,商易之没什么表示,可徐静却让人带话问阿麦这些日子在军中怎么样,这个情况很是让粗汉子陆刚摸不到头脑,心道既然军师这么问,当然是替将军问了啊,可将军自己为什么不问?难道是因为拉不下这个脸来?可他为什么拉不下脸来呢?十有八九就是你阿麦太倔了,从那天想要和黑面动刀子看,你小子就是一个凶狠好斗的角色。

    阿麦不禁苦笑了下,晃了晃脑袋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她要做的就是找个机会立威,然后在江北军中好好地活下去,然后再想法子一步步往上爬,直到站在和陈起同等的高度。

    陆刚听徐静这样逗阿麦,更是觉得自己的安排没错,也不帮阿麦解围,只是嘿嘿笑着看热闹。阿麦正为难该怎么解释,就听前面唤“将军”之声迭起,抬头见商易之身穿戎装外罩大氅,正疾步从外而来,所过之处众将无不连忙行礼。阿麦见状连忙闪到陆刚身后,随着众人行下礼去。

    少年成名的人总是多些傲气,再加上他的将门出身,从一开始便是有些瞧不起名不见经传的陈起,更何况陈起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人,既无军功又无资历,凭什么让他来统帅北漠三军?后来的军事行动以及战绩虽然已经证明了陈起的能力,不过却没能让常钰青服气。

    陆刚心里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场面上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咬了咬牙,豁出去让阿麦挨顿揍,狠心叫道:“阿麦,你过来。”

    商易之突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声说道:“胆子太大,你见过几个小妇人在陌生男子的注视下还能这样镇定的?目光也太过锐利,不像是村中的妇人。”

    阿麦强忍着让婆子的手指在她面上划过,不耐地说道:“那就全剃了画上去好了。”

    “谁?”阿麦连忙问道。

    “阿麦,”徐静又说道,“我把这些都告诉你,是没有把你当外人,是见你是个可塑之才。你此次去豫州,必须要机智善变,得到些北漠人的确切计划,我江北军就要借此立威,只有打了胜仗,我们江北军才能在乌兰山中立住脚,我们两个在江北军中也才能站稳脚跟,你可明白?”

    随即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大笑,阿麦却是一脸平静,等笑声小了,才冷冷地说道:“让大人失望了,阿麦绣花也不会。阿麦只会杀人,刀在阿麦手里不是用来比画的,是用来杀人的。”

    看着一屋子的醉汉们,阿麦不禁想起父亲以前说过的话,他说女人是永远也理解不了男人们在酒桌上的友谊的。此时此刻,阿麦更是有深刻的感触,哪怕她自己都已经把自己看成了男人,可还是无法理解这种所谓的“友谊”。

    阿麦心中更是疑惑,见张生这样说也不好再问,只是心里嘀咕那徐静好好的提她干吗,不知道又要有什么岔子出来。

    阿麦正经在商易之的亲卫队里混过些日子,所以和这些亲卫均相熟。众人见她来也是高兴,围着她问了几句下面军营的情况,一伙子人便一边烤肉一边闲扯起来。正闹得热闹,亲卫队队长张生却来了,众人便不敢再放肆,都各自低头做出忙碌的样子,只剩下阿麦手头上没个东西,只好站起身来,讪讪地叫道:“张大哥。”

    商易之指点道:“挺简单,你先低头,然后再慢慢抬头用眼角瞟我一眼,然后再快速地低头。”

    商易之热情地把众人扶起,嘴里寒暄着,走过陆刚身边的时候毫无意外地瞥到了躲在后面的阿麦。他的视线很随意地从阿麦身上扫过,没做丝毫的停留,只低头和陆刚笑谈了两句后便又往前走去。

    第二天陆刚按计划回西泽山,阿麦却在云绕山留了下来,徐静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身村妇的衣裙,又从山下寻了个婆子来给阿麦修面。

    张生也觉得让将军教阿麦射箭没什么可行性,所以也只是当个笑话说说,见阿麦沉默,咂了一下嘴又说道:“等我再给你打听打听吧,不行你就去请教一下你们营官陆校尉,他也是靠着本事一步步升上来的,估计是有真材实料的。”

    阿麦一愣,觉得自己这个冤啊,没错,她是也跟着笑了笑,可大家都笑了啊,凭什么那黑手就指到自己身上了呢?见那黑面急眉火眼地指着自己,阿麦心神一凛,忙绷直身体朗声叫道:“小人不敢!”

    徐静见状,略有些失望地说道:“如果校尉营中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也只好从豫州军中找人了。”

    “不错!”徐静说道,“在兵出豫州前我就预料到了北漠周志忍会挥军北上,一旦我们被围困在豫州城内,那等着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当时我若想引兵入乌兰山,不但豫州军绝对不会同意,怕是将军的青州军也难说服,所以我就计出豫州,让大家不得不来这乌兰山。”

    商易之人虽然长得不够粗犷,可喝起酒来却是比那些粗汉子一点也不逊色,不但不制止手下喝酒撒欢,反而端着酒杯笑呵呵地看着部将们闹成一团。徐静无奈,只得派人把喝多了的将领都拉下去,让他们先好好地睡一觉,睡醒后都滚蛋,该干吗干吗去!

    徐静笑道:“放心,这些我自有安排。”他捋着胡子满意地打量了一下阿麦,转头笑着问商易之,“将军,你觉得如何?”

    张生正在院门口守着,见商易之大步从院中出来,想跟上去,却被商易之摆摆手制止了,“你在这里守着吧,别让闲杂人去打扰徐先生,我一个人在山里转转,走不远。”商易之说道,往前走了两步后又转了回来,站在张生面前盯着他看,直把张生看得心里发毛,他这才说道,“张生,学女人抛个媚眼看看。”

    张生没有应声,只是沉着脸说道:“阿麦,你过来。”说完转身就走。

    “石将军?”阿麦即便已隐约猜到了些,可听到这话从徐静嘴里说出来还是不禁有些吃惊。

    商易之忙上前一步托住了陆刚的胳膊,温和地笑道:“陆校尉不必客气,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阿麦不顾张生的阻拦还是拜了下去,平静地说道:“阿麦谢张大哥教导,此恩此情,阿麦终身不忘。”

    “难怪豫州城内会适时地升起纸鸢,难怪我们骑兵会埋伏在乌兰山外,难怪我们仓促人乌兰山而物资充足……”阿麦不禁喃喃道,心中所有的疑问终于都有了答案,“可是,将军是什么时候知道实情的?”

    “不!不用!”陆刚连忙说道,到了手的立功露脸机会怎么也不甘心就这么丢了,只好拖延时间,装模作样地回头问阿麦道,“阿麦,你可知道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阿麦一怔,随即便已隐约猜到了些他们的目的,不过却仍佯装不知,静静地等着徐静下面的话。

    徐静听阿麦分析得头头是道,眼中露出赞赏之色,点头道:“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他的投敌只起于我的一封书信,并不是朝中的密旨,一旦他对我和将军失去信心,便会自暴自弃。”

    阿麦回到队中,面上虽仍是平静,可心脏却狂跳了起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背后竟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她赌对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现在听陆刚让她带兵下山警戒,她便很痛快地带着伍里的几个人下山站岗去了。

    到现在了还没有发冬衣,阿麦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商易之和徐静他们是怎么打算,如果没有冬衣军中将会冻死不少人。本来就有不少人对商易之领军入山有异议,一旦军中不满情绪蔓延开来,很容易发生逃兵事件。

    “阿麦明白了。”阿麦说道。

    在山下待了没几天,山上就有别的队伍过来换岗,阿麦他们很惊奇地发现来的那些人竟然换上了冬衣,而且还是整齐的南夏军中冬衣式样。见阿麦等人诧异不已,来人笑道:“别看了,将军派人给送来的,山上的弟兄都换上了,你们也有,快点回去吧,这天眼瞅着就冷下来了。”

    张生只是想向阿麦示好才故意给她提前透个气,并没有打算说具体的事情,因此说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事,只是偶尔听到了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们亲卫是不能过问军事的。你心里有个数就行,有什么事也好做个准备。”

    阿麦也是被身边的人拉住了,她本来就不想惹事,更何况对手是新来的副营官,于是便就坡下来了,回到队伍里不再言语。谁承想那黑面却不干了,甩开陆刚的拉扯,冲着阿麦挑衅道:“爷爷的,小白脸别没种,有胆就上来比画比画。”说着又转头冲陆刚说道,“陆大人,没事,我只是和这小子比画比画,大家都是军中的汉子,切磋拳脚也是常事,他这不是不敬,他要是不上来动动手才是不把我黑面看在眼里呢!”

    商易之被恶心得打了个冷战,赶紧挥手,“算了,算了,别学了,还不够瘆人的呢。”

    阿麦心思转了转,大大方方地说道:“如果阿麦能不辱将军使命,活着回来的话,还请将军升我的官吧。”

    阿麦脸色拉了下来,有种想掐死这个婆子的冲动,婆子却丝毫不察,犹自说着:“只是鼻梁也有些高,不够温婉,这可没法遮掩。”她不由得咂了下嘴,有些惋惜,一边念叨着一边又用小夹子给阿麦一根根地拔眉毛,把眉形修细修淡,然后又把眉梢挑得斜飞人鬓。

    “谁?”徐静问道。

    “什么人能和他一起去?”商易之又追问。

    陈起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周志忍的观点恐怕也是军中绝大部分将领的想法,可是他心中却隐隐有一个不安的念头,藏兵于山,这样的词语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他思量了片刻,沉声说道:“攻泰兴并不着急,倒是商易之在乌兰山中有可能成为心腹之患。与其攻陷南夏一座座城池,还不如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人刚出了门就听来传话的那个士兵说道:“陆大人,军师说叫大人身边的阿麦也一起跟着过去。”

    徐静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看将军是个有气量的人,能够理解我的做法的,而且从目前看他并没怪我。”

    阿麦强忍着打冷战的感觉,只是抿了抿唇咧出个微笑来,做“我也很无奈”状。

    阿麦的直属长官李队正见状,连忙向阿麦使了个眼色,让她归队。黑面被阿麦刚才的那句狠话跌了面子,本不想善罢甘休,可一见陆刚是真急了,他也不好真的就跟陆刚翻脸,虽明知道陆刚护着那小白脸,也只好暂时作罢,这口气却是记住了。

    阿麦应声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在陆刚身后站定,低头敛目不再言语。

    张生本来不想笑,可听到“细狗”两个字,再看到阿麦瘦高的身条时,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见阿麦面上更窘,忙强忍了笑,伸手安抚地去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大伙也不见得有恶意。不过你小子跑得倒是真快,竟然连兔子都能追着,偏偏你还这么瘦……哈哈哈……难怪……”

    阿麦淡淡笑了下,沉声说道:“我知道了,先生,等会儿我再自己琢磨一下,到时候一定不会让鞑子看出马脚。”

    陆刚应了一声,用毛巾草草地抹了把脸,突然想起徐静说的话来,便停了下来,说道:“不着急,我们先不走,军师那里说将军还有事情要交代。”

    说话的那人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多岁,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眉梢微扬甚是轻佻,正是杀了南夏十五万边军的“杀将”常钰青!

    阿麦心中暗自摇头,不管是多么有气量的人都不会希望自己被部下蒙在鼓里的,商易之虽然是也有野心的家伙,但是恐怕心里也会留下芥蒂,就算现在不显现出什么,只能说明他城府太深,以后一旦他得势,怕徐静会因此受累。

    虽明知道她是在做戏,可商易之还是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脏猛跳了一下。他不语,微皱着眉琢磨着些什么,却听徐静哈哈笑了起来,“真有你的,阿麦,这一眼还真能勾魂摄魄了。不过这样也不行,你可别把那守城门的北漠鞑子勾得跟着你走,到时候咱们可是什么都干不了了。”

    阿麦十分惊愕,“一封书信?”

    陆刚忙应一声,跟着徐静往屋里走,走了两步脚下又慢了下来,还是有些不放心阿麦,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阿麦一眼,觉得这小子即便是站在人群里还是显得孤零零的,真是可怜。

    徐静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是人心。”

    徐静捋着胡子静静笑着,眼光瞥过阿麦时,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野狼沟回来的途中。”徐静答道。

    “嗯,起来吧。”商易之平淡地说道。

    阿麦摇头,见商易之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沉声说道:“我可以装成哑巴,所以只要张二蛋一人会豫州话就好。”

    “那可不行!”婆子说,掩着嘴笑道,“那一看就是假的,得用拔的。”说着就把阿麦头顶上的发髻放了下来,在阿麦脸边比了比,赞道,“嗬!别怨我老婆子多嘴,您这相貌还真是好,老婆子给人娶了那么多的新媳妇,还没见过比您更出挑的。”

    屋内,徐静又详细地给阿麦分析了一下豫州城内的情况,都交代完毕后,徐静没走,起身在屋里踱了两圈,停下来转回身又上下打量了下阿麦,语气阴沉地问道:“阿麦,你可知这次去豫州最凶险的是什么?”

    商易之目光猛然间亮了亮,随即便从阿麦脸上闪开,神态自若地迈进屋里。徐静也放下了手中的门帘,走近阿麦身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脸,笑道:“行!怕是有点太漂亮了,不太像村妇了。”又转身打发婆子说道,“你先下去领钱吧,等明天再给她梳个头,就没你什么事了。”

    “我、我……不会。”张生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瞅着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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