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     “自从你走之后，他从来没提过你，好像他从来没认识过你。”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今亲耳听见，痛竟然撕心裂肺不减当年。

    小裳看出他的为难，替他接下后面的话。“是你的前女友吧？”

    让沐沐更加意外的是，卓超然并非一个人，还有一个女孩儿在大巴车旁边的人行道上等着他，她清秀雅致，清新的像雨后盛放的菡萏。

    恍惚一失神，沐沐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忙蹲下去捡玻璃碎片，玻璃刺穿她的手指，鲜血从她的指腹流出来，她一点都没感觉到疼，把一地的碎片拾起来，放在满是鲜血的手心里。

    “哦，我想也是。”强烈的失望让她的声音已低得微乎其微。

    “我刚刚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卓超然缓缓开口，语调也浸透了青藏高原凛冽的风霜感。

    看来，这并不是个互诉衷肠的理想场所。

    她不想告诉他，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们兄弟可以和睦相处。

    寒冷的冬天刚刚过去，因为深处高原，所以初春并不暖和，沐沐仍然靠暖炉来维持温度，墙是灰色的，有着细细裂裂的碎纹，风大的时候透过过来，会发出咝咝的声音。

    大巴车终于笨拙地绕开了前面的障碍物，继续前行，车窗里露出申亦天挥动的手臂，像是一种祝愿。沐沐却视若无睹，脑子里嗡嗡回荡的都是卓超然的那句话——超越一直在找她。

    屋子渐渐的暖和了，卓超然火炉的另一边坐下。“这两年，你都生活在这里？”

    “不，我这面的事情太多，走不开，就在部队办。”

    卓超然介绍说：“她是小裳，我的女朋友。”

    卓超然摇摇头，叹了口气。“以前，我一直以为爱情和友情，亲情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种温暖的感情。在遇到小裳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爱情，好像是一种毒品，会让人疯狂，让人迷失，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小裳是超越的女朋友，我会怎么做……我也想过，如果小裳爱的人是超越，我会不会轻易说出‘分手’……”

    “你好！”沐沐笑着伸手。他终于遇到了适合他的女人，沐沐紧绷的心忽然舒展开，内心的愧疚平复了许多。

    卓超然迅速做了决定，拉起沐沐的手，将她拖下大巴车。

    见卓超然拉着沐沐下车，女孩儿迎过来，脸上若隐若现的紧张。

    “……”沐沐低头，握紧手，鲜血在挤压下流动不止。

    眉宇间的深邃，唇边的抿成的弧度，还有那彰显着男人坚毅的轮廓，正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脸……

    那样的诀别，他不该对她再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她甚至有种强烈的冲动，想马上坐车回S市，去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她。

    “那，他回来吗？”她伸手去拿杯子和火炉上的水壶，想要借着倒水，避开卓超然凌厉的眼神。

    这种模棱两可的解释非常有效，小裳的脸上的紧张散去了一些，但多了几分疑虑。“你弟弟？他们？”“这两年……超越一直在找她。”

    “既然爱他，放不下他，为什么要离开？”他问。

    “她是沐沐……”卓超然顿了顿，似乎犹豫该如何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不知道，这两年她也曾无数次地猜测过，他会不会找她？

    这句话是沐沐在卓超然送小裳回到住处，又送她回察雅的路上，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问出的话。

    沐沐顿时有种被利剑刺穿胸口的痛楚，她极力表现出平静，脸色却难掩惨白。

    “订婚？你们在什么地方办订婚礼？S市？”

    她极力地睁大眼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生怕眨一下眼，眼前的人也会变成幻像，她没有机会透过这张相似的脸上寻找到那个人的影子。

    “见见超越吧，不能在一起，也可以做个朋友。”

    “他没找过你，从来没找过。”卓超然的眼光落在她的脸上，异常锐利。“我是怕小裳误会，才故意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