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说呢？”

    他一直在找她？！那意味这什么？！

    “你是真的爱她。你对我，只是一种怜爱，那不是爱情。”

    卓超然说。“我常常想，如果我早点遇到小裳，你和超越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她想喝药，却发现炉子已经把水都烤干了，一滴不剩。

    只可惜，这个人却并非她等待的人，而只是拥有着与他一模一样容貌的另一个人。

    “如果他已经放下你了，你不会扰乱他的生活，如果你会扰乱他的生活，那证明他还放不下你。”

    沐沐强忍着鼻根刺痛的酸楚，努力地笑笑。“两年没见了，你好吗？”

    两年不见，卓超然变了很多，高原的风霜在他脸上多添了几分沧桑和削瘦，他的薄唇边多了青色的胡茬，眼神也化作她读不懂的深奥，再不是初见时那种没有波澜的澄澈。

    ……

    而黑夜，好像漫长的永无止境。后来，她开始批改作业，再后来，作业都批改完了，她开始写教案，这一写，就是一夜，直到天亮，她才浅浅睡下。

    在这片干净的土地上，她才觉得自己的人生还很长，不能被过去羁绊住前进的脚步。

    这张脸，她不论怎么刻意去忘记，都依然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

    “咳！”卓超然尴尬地清清嗓子，“嗯，事实上，她和我弟弟的关系更近一些。”

    她赶紧打开门，让他进门。“你怎么来了？”

    说不想看看他，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见了又怎么样？除了扰乱他平静的生活，别无它用。“不是不想，是害怕，超然，算我求你，别告诉他我在这里……我怕再扰乱他的生活。”

    她坐在炉子边，续了柴，挑着火，火星在炉子里噼噼啪啪地烧起来。

    听见似有若无的敲门声，她披上厚重的棉衣，走到门前，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空旷的院子里，卓超然披着晨光的人影站在门外。

    “他真的找过我吗？”

    卓超然没有答话，转脸看看车上的其他人。

    卓超然淡淡地摇摇头。“我竟然不知道，我会怎么选择。”

    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沫沫趴在被子里便开始咳嗽，越咳越烈。

    如今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已经可以平静安详的过日子，然而，卓超然的出现让她所有伪装的平静天塌地陷。

    “嗯，我早上刚给他打过电话。他说……明天到。”

    或许，他对她只是惦记，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可能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嗯，我很喜欢这里。”

    “……”沐沐没有回答，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座椅上。

    以前她怨恨过这世间不该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而此时，沐沐感到无比的庆幸，因为她可以透过这张脸，看见卓超越的样子。

    卓超然犹豫了一下，“我下周和小裳订婚，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礼？”

    察雅的清晨很宁静，因为是周末，报时的闹钟没有按时响起。从窗缝里挤入的寒风却将沐沐吹醒，她瑟缩着打了个寒颤，从床上坐起来，掩口剧烈地咳嗽。

    沐沐感觉自己已经变成化石了，面部表情完全僵硬得变换不了。

    “帮我告诉他，我，过的很好……”她说。

    她默默摇头，流泪。

    卓超然急忙捉住她的手，用纸巾帮她擦去涌出的鲜红。“你不想见他吗？”

    “我来看你过的好不好。”他说着，打量着她的房间。

    数秒前还叫嚣声不断的大巴里突然陷入静默，每个人，包括申亦天，全都屏息以待，好像在期待着恋人久别重逢的戏码。

    答案是不会。

    今天的风好像格外的大，能把人瞬间吹成风干的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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