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
“谢谢!”姚记者急忙拿出录音机和记事本,开始进入正题。“桑吉,你好!请问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
当时她就觉得如果用钢琴演奏一定很美,结果比她想得更曼妙。
在演出负责人那里签收了他们捐赠给学校的钱和东西,确认了送货的时间,沐沐匆匆换回自己的衣服,离开会场,坐上回察雅的大巴。
或许是被他的笑容感染,或许是被那种特殊的音律吸引,沫沫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专心地听。
老人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匆匆跑进来的人打断了。 “申老,我找了您半天,您怎么在这啊,这都三点了,您晚上还有音乐会呢。”男子着急的指着表。
老人莫名其妙地跳起来,非常兴奋,咧着嘴又笑又跳,沫沫被他吓了一跳,正想问他怎么了,老人竟然跑掉了。
他见到了沫沫,冲她笑笑,一脸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稚气。他拍拍身边的椅子,见沐沐没反应,继续低头哼着不成曲的调子,似乎任何人异样的眼光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旁边的空坐上传来一股气流,沐沐感觉到有人坐在她旁边,并没在意,继续看着窗外的美景。
言外之意,学校可能会因此收到很多善款。
她和申亦天的故事要从二年以前说起。
沐沐却被特殊的音调吸引,停下脚步,仔细看他。
在司机愤慨的藏语中,沐沐捂着酸疼的鼻子抬头。
沐沐笑而不语。其实,她知道,他从来就没把曲谱给第三个人看过,因为这首曲子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又是一年过去了,二年的时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抽死剥茧一般,在察雅一望无际的苍茫中无声无息地遗失。
之后,他们乱七八糟哼了好久,慢慢地,两个人合了调,时而清澈,时而空灵,如冰泉破裂,山櫴饮水。
见此情况,沫沫站起身,笑着说。“您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事,就先去吧,改天我再弹给你听。”
当生活一无所有,人才会深刻体会到精神的富足有多么温暖,她喜欢上了这片土地,喜欢上了残破不堪的学校。
一个人影飞身跃上大巴。
一看曲谱,沐沐震惊地看向老人,她终于想起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在哪里见过。
因为天气阴沉,秋风扫落叶,凄凉的很,公园里的行人寥寥无几。
“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继续聊。你叫什么名字?”
“很好听!”沐沐惶然回头,见店里的客人正朝着她笑,他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件得体的灰色西服,头发打理的一尘不染,器宇不凡,可是他的脸却让她感觉十分熟悉。
“你每首作品都很完美,这首是尤其完美。”
他有没有想起过她?
她一时没忍住,走了进去,又没忍住,随手弹了几段曲调,正是那天她在公园听陌生老人哼的调子。
“很好听!”她不不由自主开口。
沐沐早已见怪不怪,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移:“主要是你写的曲子好。”
结果她却没能完成任务。
“一个四季分明,山清水秀的地方。”
“好的,谢谢!”
“两年多了。比这更苦的日子我也过过,”比起真正的人间炼狱,这里就是天堂。“不过,对于孩子们来说,生活真的很苦……”
她一瞬间就被震撼了,决定留下来。之后的日子,她用心教孩子们所有的课程,包括音乐,美术,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熟悉的声音响起,沐沐讶然回头,惊喜地看着身边的苍老却一脸稚气的老人,正是申亦天。“咦?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那是一种她从没听过那种节奏,如水滴敲打玻璃窗一样凌乱,可细听又发现节奏感很强,越听越吸引人。
姚记者会提到某小老头申亦天,沐沐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位音乐界公认的作曲天才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媒体对他自然对他格外有兴趣。
一个被风雨洗礼得褪了漆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落魄的老人,黑色的大衣上沾满了的污渍,口中哼哼着没人听得懂的声音,像个疯子一样,吓得路人见了他都绕开很远。
某个深秋的午后,沐沐又去城里,经过一家琴行,紫檀色的地板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钢琴顿时吸引了她的目光。
老人愣了一下,直直看着她。
沐沐正深陷在让她激动至今的回忆中,大巴一个刺耳的急刹车,她直直撞上前面的车座靠背。
可她不敢去知道,怕关于他的一点点信息,都会让她控制不住想见他的冲动。
想到学校急需维修的教室屋顶,沐沐看看手表,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姚记者,您请坐。我有半小时的时间。”
听出沐沐在有意回避答案,姚记者没再追问:“那你为什么会来西藏?为什么会选择做乡村教师?”
好久没有弹过钢琴了,她的手指痒的受不了,脑子里不断有音符在跳跃。
“桑吉。”
沐沐犹豫了一下。“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申老师的学生。我们只是比较熟悉而已,因为他经常给我们学校教学生音乐,捐赠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