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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曲终人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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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泱国的皇帝?萧公子还真是看得起我!”

    宇文楚天从萧朗手中接过煃火石,将手指划破,鲜血滴在上面,煃火石顿时光芒流转,一行文字显现。他从未见过上面的文字,却隐隐有种特别的熟悉感。

    心中一时惊惧,他握紧她的手,想要证明她是真实地存在着。落尘手一不稳,药汁溢出几滴,她从怀中拿出丝帕轻拭他的唇角,满目的柔光却与从前不同,从前的她柔情中带着紧张与不安,他一受伤,她担惊受怕得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如今的她,更平添些从容和镇定。

    “是。”

    “娘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娘来接你走。”她回头指指身后的瑄国将士,告诉她,“这些是你皇叔派来护送我们回苗疆的。他答应要帮我们重建圣域,重建兰族。”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我要你今晚去刺杀高霖。”

    她猛然抓住额头上的手,拼命地握紧,就怕一松手一切都会消失。

    她不能走,她走了,他就找不到她了,他就不知道她爱他,她在等他……

    沉重的身躯压了过来,她被压倒在床榻之上,凌乱的被褥间,他光裸的身躯伏在她身上,体温透过紧隔的薄衫也同样灼人。

    “如果我拿得出呢?”

    因为这样的梦境,他经历过太多。

    “萧潜已经死了。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吧。”

    萧朗反问道:“你是不急呢,还是你害怕知道真相?”

    真美,美得如同冰雪中骤然盛放的繁花似锦,如梦似幻。

    但也正在那一刻,暗影从房顶落下,一把薄剑挥去所有的毒箭,暗影一晃而过,将宇文楚天带离了众矢之的,消失于萧府。

    什么坚强都塌陷了,她失声哭泣,为他流了那么多泪,原来还没尽!

    她没问为什么,因为她也相信萧朗说的是真话。

    夜,本该是华灯初上,而京城里再没有万家灯火,只剩萧府的一盏孤灯在寒冬里摇曳。坐在床上,落尘抱着膝盖缩在冰了的被子里。明心问她:“小姐,为什么你不走?你还在等什么?”

    “娘?您怎么还在这儿?您没回苗疆?”

    胸口一阵血脉急速地翻腾,宇文楚天强行运气,想压住血脉中蠢蠢欲动的蛊虫,不料气血一滞,一股咸腥从口中喷出,血溅三步。

    没过多久时局又变了,边疆又起了争端。这一次没有了萧潜,没有了霍家,敌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瑄帝宇文越亲自率十五万兵力,乘破竹之势,鼓行而东,一举攻下平阳,各地官员纷纷投降,百姓漠然观望。

    她忙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孟漫她……”

    宇文楚天这四个字,到什么时候都占据着她的全部,爱也占据,恨也占据!

    夜色沉沉,红烛泪尽,落尘又续了根红烛,回身落了幔帐,侧身入帐,委身上床。

    没有烛火,月光也刚巧被遮住,所以尽管她努力地睁大眼睛,还是只能依稀看见有个人坐在她的床边,黑色的衣服与黑暗融为一体。

    眼泪顺着眼角滴滴坠落。她真傻,他宠了她十几年,爱了她十几年,他明明早知道他们是亲兄妹,还是要娶她为妻,要与她共度此生,他把一颗真心完完整整地付给了她,而她却感觉不到,想用自尽去割断了和他一切的牵绊……

    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煃火石,道:“不过是个称呼,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他看着她,眼中蒙了一层水雾。

    “宇文楚天,我今日要你去杀了高霖,并非是为了我们萧家,而是因为这是魏苍然最大的心愿。高家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将楼兰国埋葬于沙漠,这样的血海深仇,你不想为他报吗?”

    她长大了,那个从小依赖着他的小女孩儿终于长大了。

    可如今他的伤势终不见好转,噬心蛊冲破封制后比以往更猛烈,日日啃骨噬心。他已无内力护住心脉,也无冰莲止痛,更无魏苍然不惜耗尽内力为他压制蛊虫,就连他配制的解药也无法减轻毒发的剧痛了。

    可宇文楚天好像已经听不见她说话了,他僵在原地,像是一尊没有了生命的雕像。幽幽的灯火在他晶莹的眼眸里明明灭灭,照见绝望和悔恨。

    “哥,别跟他多说,你放心走吧,他不会伤害我。”

    “不要!”落尘忙追了出去,急得连外衣都没披,只穿了中衣便跑到院子里。院中站满了侍卫,连房顶都站满了人,手中举着燃火的弓箭。萧朗站在最前面,站得还是那么笔直正统。

    落尘又喂他吃了一勺药,轻叹道:“这不是你的错。你误以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以为孩子必定先天不足……偏偏你当时伤势极重,又身中剧毒,就算没有各大门派追杀,没有陆穹衣扣给你的滔天大罪,你也难久活于人世……若不是为了我,你一定不会忍心害死自己的骨肉。”

    晚秋的凉风扶起幔帐,点点星辰在碧纱窗外闪烁。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多日未眠的她刚陷入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额头忽然被一阵特殊的冰冷覆盖。

    扯过蚕丝的棉被,搭在腿上,她便开始宽衣解带,一层层惑人的红裳落尽,余下单薄的亵衣,亦是红色。她全身缩进被子里,见他一动不动,抬头看他微红的面颊,问:“要我帮你脱衣衫吗?”

    可如今,她在等待,而他却仿佛已从这个世界消失。

    “你已查过了么,萧朗说的是真的吗?”

    萧朗轻抬手指:“不要追了,他早有防备,你们追去也是送死。”

    “哥!”落尘急忙扶住他。那一刻她看见萧朗脸上阴冷的笑意更加明显。萧朗的目的达到了,原来所谓的杀高霖,不过是个借口,他主要的目的就是告诉宇文楚天——是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任凭兰夫人说得口干舌燥,她还是不肯走。最后,兰夫人无奈,只好先回侯府打点。

    “你守寡不足一年,便要改嫁,这确实于理不合……”他嘴角含笑,“可我不在乎。只是今日一无高堂,二无红烛,如何拜堂成亲?”

    萧朗又道:“其实,宇文孤羽和陆琳苒的死与魏苍然毫无关系,想杀他们的是你的舅舅陆林峰。他趁魏苍然不在夜枭,带了夜枭最顶尖的杀手去暗杀陆琳苒,魏苍然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去阻止。可惜,等他赶到的时候,宇文孤羽和陆琳苒已经惨死,他只来得及救下你们兄妹。”

    一夜间,城破,国亡,曾盛极一时、幅员辽阔的泱国至此成为史书上的一段过往。

    瑄帝宇文越?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念在他们的叔侄情分,还是另有原因?

    “哥……”她不自觉唤出口,又止住声音,“我以后是不是不该这么叫你了?”

    动荡的时局,破败的山河,任谁也无法再挽救这个残局……

    他曾拥吻着她的身体,对她说:“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你……唉!罢了,外面这么冷,我们还是进屋再细说吧。”

    走了许久,他才走回旧屋,身上被汗水浸湿,他换了件落尘以前做给他的单薄青衫,坐于书案前,又拿出默影为他搜集的有关魏苍然的信息,一字一字去读。

    “谁说没有,我都准备好了!”言罢,她对门外的默影喊道,“默影姑娘,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默影走出去,合上房门,漫天风雪落于她的眉梢,融化成水,似泪非泪。她仰头,对着漫漫风雪粲然一笑:“王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默影今后再不会违您心意了。”

    她仍笑着摇头:“我有人照顾,我有娘,有妹妹,还有萧家人,他们待我很好。你还是好好照顾孟漫吧,你别看她平日骄横,其实她比我更需要照顾。”

    默影急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颤抖着用衣袖帮他擦着嘴边的血:“王爷,您切勿再动真气了!”

    面对这样的他,她心中所有的怨恨苦痛都化作了心疼。他其实也没做错过什么,错的是命运,让他们只能做兄妹。

    一统天下的王权霸业,是鲜血淋漓的,却是充满希望的。是非对错,只有千百年后的史书才能客观评断。

    她微笑着提醒他:“哥,我已经是萧潜的妻子了,我能去哪儿呢?”

    “沙儿,你要跟我们走……其实,是宇文楚天让你皇叔送我们回苗疆的。”

    他此去,果真杳无音信。

    他笑而不答,反正幻影是听不见他说话的。

    “你为什么只想着割舍?”依偎在他肩头,她闭上眼叹道:“宇文楚天,我是该爱你这真情,还是恨你这真情……”

    她仍笑着,伸手接过默影手中拿了许久的狐裘披风,为他披在身上,语声幽怨中含着关切:“你阅尽天下医书,却从不知好好照料自己的身子,没有我在你身边,怎么能行呢?”

    “已经无碍了。”在他的笑意中,她看见了勉强,可见他的伤还是很重,可他硬是要装作若无其事,所以她也装作什么都看不出。她小心地将他的手放在唇边,用她的呼吸给他点温暖。

    “干吗这么看着我?好像从来没同我睡过一样。”她轻笑,眼底也染了羞涩。

    “默影多谢王爷夸赞。”

    他不再多说,安心吃药。

    几日前,兰夫人来找过她,说是泱国注定要亡国了,要带她和浣泠回苗疆,即便那里也是一片荒芜,可毕竟是她们的家。

    站在城楼上,看着邺城在一片安静中迎来朝阳,落尘对着浮山的方向微笑:“宇文楚天,这不正是你此生的梦吗?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你可看清楚了吗?”

    “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她又舀了一勺药,送到他嘴边,“先把药吃了才是正事。”

    她掩住他的口,不让他解释,继续说道:“别再骗我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岂会不懂,你怕我知道你不久于人世,生死相随,所以骗我去苗疆,想我守着你不可能实现的诺言活着……永远都不知道,你早已葬身在浮山。幸好我还不算傻到无药可救,来得及时……”

    他犹豫了一下:“你等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这一刻,她终于懂了,恨再深,都磨不去心里的那份爱,那份依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简单的三拜三叩,看似简单轻松,对有情人而言,那是多少等待和煎熬,多少无人能懂的期盼。而又有多少有情人,终其一生的苦守,也终是换来永远的遗憾。

    还有,紫清真人被杀时,分明所有证据都指向宇文楚天,魏苍然仍在各大门派面前极力维护他,还为他疗伤,全力护他周全。他是夜枭的门主,为何要这么做?

    两月前,他曾想过:待他的内伤恢复一些,身上的蛊毒压制住一些,他能下床走路,便要去萧家接她回来,和她一起在这浮山看日出日落,看春雨冬雪。

    “是啊,娘不会骗你的。”

    “她死了,为了帮我杀了夜枭的门主,她中毒而死。”

    他抚摸着她的眉眼,念着她的名字:“小尘……”

    ——正文完——

    日薄西山,雪依然未停,宇文楚天半依在床上,看着眼前喂他吃药的落尘。药极苦,微烫,他分明知道梦里不会感觉到冷、热、酸、甜,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实。

    他的落尘,他的浣沙,他爱过、也负过的女子,是那般美好。他已别无所求,只望当尘沙落尽时,她守着那份等待,好好活在这世上。

    萧朗没有反对,径自在前引路,将他们引入后院一处平日不会有人接近的书房,进门后点亮了一盏油灯。

    她走近身边的宇文楚天,抬手轻抚他微蹙的眉峰,郑重地道:“既然你我不是亲兄妹,你就要履行对我的承诺了。”

    “……下去吧。”

    黑夜里,突然火光冲天。

    踩在湿滑的石头上,他脚下一滑,身子猛地一晃,如影随形的默影立刻上前,扶住他虚弱的身体:“王爷,让默影搀扶您回去吧。”

    宇文楚天不禁叹气:“不枉你跟我这么久,真是越来越会为我办事了。”

    宇文楚天没有回答,只是在萧朗面前伸出一只手。

    留不住的晶莹无暇,留不住的孱弱生命,留不住的深情不移,他轻轻浅笑,幸好,他留住了这浮山最美的记忆……

    “准备好了。”

    “嗯。他让我转告你,他现在还有些事没有做完,等他做完了,就会去苗疆找你。”

    国破家亡在即,昏君还在和宠妃打猎,快马连送告急文书三份,昏君皆不理会。

    “你别担心,他们不会杀我。”他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暖暖地笑道,“他们杀不了我。他们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萧府,应该是有事情要跟我谈,我也刚好有事情要找他。外面冷,你进去吧。”

    宇文楚天抬头看一眼楼兰的煃火王石,它端放在书案前,以白绢覆盖。他已派默影和无然山庄的人分别详查过,这确是楼兰的煃火石,也确是见楼兰王族血脉才会显现圣光。

    他了然地笑笑:“我猜到了,只是不亲眼确认一下,我不放心。”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红裙,虽是神色坚定,但脸上还是免不了挂上了女子的羞涩,转低了声音:“嫁衣,我已经穿好了,你今日便娶我吧。”

    还有,魏苍然武功高深莫测,他若想致宇文楚天于死地,有无数的机会,为何最后死的人却是他?

    宇文楚天躬身回了一礼,脸上笑意难掩。

    “哥,你不要相信他,这不是真的,他是骗你的。”

    懒懒缩在他怀里,落尘眷恋地望一眼浮山的天空,闭上眼睛。这世间唯有浮山的冬夜是暖的,她也唯有在他的怀抱中睡去,才不会有噩梦。

    “哦?”宇文楚天道,“我一向不喜欢交易,但若是条件合理,倒也可以考虑。”

    “哥,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是萧潜的妻子,他们不会伤害我。”

    他坐在床上,怔然望着她,眼中难掩涩然。

    “哥,你别信他!”

    瑄国已兵临城下,落尘见泱国大势已去,将萧家所有的财物均分给下人,让他们各自逃散。明心死活不肯走,陪着她守在萧家惨败的院落,打扫着萧潜的灵堂。

    宇文楚天没有回答她,只对萧朗道:“我的确很想知道,可是我不急,我有时间去慢慢查……”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已经都有了悟。

    她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就算眼前的人是她的亲哥哥,她也只想就这么紧紧抱着他,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

    她仰头,对他微笑,声音轻柔得让他心痛:“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

    宇文楚天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嘲弄地笑笑,道:“萧朗,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些人能拦得住我吧?”

    这所有的一切,若非骨血之情,何至于此?

    他说他的心只付一人,至死不渝。那女人竟不是孟漫,也不是雪洛,那究竟是谁?

    “是!”

    但,这就已经足够。

    然而,纤美的幻影没像以前一样突然消失,而是越来越近,愈来愈清晰,直至站在他的眼前,绝美的容颜清晰得可见睫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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