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各救各的

    夜色的清辉惨淡地照着这片林间空地。幽幽的桂花香在空中似有似无的飘浮着。

    来人已挡在了雁行身前。

    她记忆中慈祥的哑叔，疼爱她的师父，粗鄙的母亲，都戴着一副假面。她知道此时在哑叔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最后，她最该问的是他们的目的。然而她半跪在哑叔面前，问出的却是她最关心的事情：“老头儿是疼我的吧？您也是疼我的吧？”

    他的动作已然迟缓，来人轻松避开，剑撩起一片清光将哑叔笼罩在内。

    “明天晚上，你亲口问她吧。”哑叔有点艰难地说道。他抽搐了下，握着穆澜的手渐渐无力。

    来人黑衣蒙面，眸子深沉如夜。他回头看了眼身后挣扎着站起来的雁行，声音说不出的怪异，一听就是捏着嗓子装出的怪音：“锦衣卫？报上名号来！”

    丁铃不知道自己断了几根肋骨，他趴在地上，忍着痛冲来人叫道：“兄弟，金瓜武士陈良活的值五千两！死的值一千两！只要你出手，就抱上锦衣卫的大腿了！”

    穆澜也没想过这个传说中的勇士会是哑叔。

    “你还愣着做什么？！追啊！”丁铃急得叫了起来。

    穆澜望着哑叔阖上的眼睛，狠狠地捶着地，放声痛哭：“死也不告诉我，哑叔，你不是疼我的吗？你这个骗子！你明明可以说话，明明可以告诉我。你们都是骗子！”

    谁他妈求你了？还趴地上求你？哪冒出来的王八羔子？丁铃没瞧到雁行的小动作。他只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劲，气得两眼发黑。

    雁行愤然回头。丁铃已经举起了自己的腰牌：“锦衣卫丁铃！他是莫琴！听说过吧？我们是锦衣五秀！”

    夜色从头顶的丹桂树漏下来，照在哑叔苍老的面容上。

    哑叔对她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傻孩子，你师父自然是疼你的。他有苦衷，常说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了。”

    先帝在位时，曾三次征北。北方的游牧民族力大擅长马战，其中最出名的一次战役中，敌方一支精锐骑兵冲破了中军防线，直奔先帝御驾。金瓜武士陈良挡在御驾之前，一声巨吼就吓惊了对方的战马，又一双重锤击飞了对方五匹战马解了先帝之围。一战名扬天下，被封为天下第一力士。陈良已经成了一个传说。

    那人只看了眼哑叔消失的方向，大步走向丁铃，朝他伸出了手。

    陈良是元后娘家陈氏家臣。

    穆澜伏到了他嘴边，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隐姓埋名，走吧……别再查下去了。”

    雁行分明听到他哼了声，苦笑着，懒得再动，坐在了地上。

    十八年前，陈良酒后执锤冲进皇城犯禁，下了诏狱。在狱中自尽谢罪。

    血从甲胄里不断渗出，渐渐浸入了泥土之中。

    她还有无数的问题。她想知道师父死前拜的女子是谁。她想知道他胸口的丹桂刺青是什么。她一定要知道池家被灭门的真相。

    丁铃大喜。就凭这人刚才出手的那一剑，拿下陈良不在话下。

    他走到雁行面前，也不说话，握着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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