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埋伏的锦衣卫终于冲了出来。铃声清脆响动,哑叔挥锤相击。丁铃猛地拉住了金铃,链子与铁锤纠缠在一起,绷得笔直。
哑叔轻叹:“想当年,先帝赞老夫天下第一力士,赐了金瓜武士之名……老了,竟然用了三锤。”
半个时辰后,这片竹林已四处洒血。锦衣卫一行二十人,活着的连丁铃雁行在内只剩下了三人。
“十几年不曾开口了。”哑叔叹了口气,似在慢慢适应着,说话极慢,“老夫声音过于响亮,为掩饰身份,只好装聋作哑。你究竟是何人?”
堂屋的桌上摆放着今天的晚餐。
眼前有剑的清光闪动。雁行像看到了清凉的湖水,他脑中跳出一个念头,他好想喝水。他闭上了眼睛,等待那片清凉淹没自己。
“毁了河堤水淹山阳县,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丧心病狂的老东西!今天小爷先收了你,再揪出你身后的人!”雁行拔剑出鞘,剑身柔软,晃动间掠起一片银光。
平滑的剑身被他的肉掌捏得变了形,雁行目瞪口呆。
三锤就将青石砌成的河堤捅开一个缺口,这是何等的力量。哑叔却甚是遗憾。可以想像当年力盛之时,他的威风。
“哎哎,留活的!”竹中响起雁行的叫声。
“莫琴,都这份上了,你还扮什么神秘?得空老子真把你的身份查出来,你信不信啊?”
“老子不救你,你早被砸成了肉泥,还查个屁!”
劲风袭来,雁行才跃起,那根碗口粗的楠竹被锤击得噼啪裂开。竹身柔韧,哑叔手中的铁锤被弹起,他就势一甩,铁锤呼呼飞向了空中的雁行。
伴随着一声轻笑,粗壮的楠竹上飞身掠下身穿紧身武士服的雁行。他抱着剑笑望着来人,啧啧赞叹:“谁又能想到,昔日的金瓜武士陈良竟然隐居在扬州乡下,是杜之仙身边的哑仆。能与您一战,晚辈荣幸之至。”
“麻痹!这老怪物!”丁铃在哑叔弃锤之时摔倒在地。他边骂边从腰间解下短弩,扣响了机括。三枚小箭嗤地射了出去。
“去!”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送死二字震得雁行耳膜嗡嗡作响,他不由惊觉,眼神微眯:“佛门狮子吼?”
他来不及弃剑。连人带剑被哑叔挥舞起来,直接将攻来的锦衣卫撞翻了一片。
“说的轻巧!不是你的案子,你就随便整!”
哑叔的一双铁锤似狂风急浪挥向了雁行:“老夫自偏僻处动手毁堤,不过是叫水冲进县城淹了低处的房舍,那就叫可怜?我陈家九族死了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七人!谁来与他们人偿命?!”
哑叔身形高大,一手挥舞着丁铃,一只手拍开一枝弩箭,另两枝却扎进了甲胄里。他松了手,雁行执剑落在了地上。哑叔没有理会他,低头看了眼扎在身上的弩箭,握着尾端用力拔掉,仿佛只是扎了两根短毛刺般轻松。
穆澜懒洋洋地出来,隔着院门也能听到外面的喧嚣。明天办周年祭祀礼,今晚杜宅外不热闹是不可能的。她没当回事,揭开了盖在饭菜上的纱帘。
“有点丰盛啊。”穆澜没有为杜之仙守孝食素的念头,但今晚却多出了两道大菜。一盆竹笋炖鸡,一只桂花八宝鸭。她走到厨房外张望了下,厨房里没有人。穆澜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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