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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改变策略之:路遥知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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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黑瞎子岛旅游?可是,他就这么巧地找到宝林给他做向导,他想从宝林这儿知道什么呢?

    我等了会儿,见没有动静,悄悄地开了门直奔酒店的商务中心。我要改签机票!

    我顾不得还在打嗝,回嘴道:“我们那儿叫红薯!红薯!明白?啥叫地瓜?一瓣一瓣的才叫地瓜,就像婶婶揍你的时候,那个开花的样子!”

    “你好好读书,将来才能这样神气,明白?”我低着头看书。从小就知道钻钱眼儿可不是好事情。

    但是叔叔的儿子宝林却像所有的赫哲族人一样,弹弓玩得极好,进林子下套,划船捕鱼无一不精,可就是不爱读书。

    “我会数钱就行了。我看你背的那些什么兮、什么之,我听不懂,做生意不靠这些。”

    我的天!这小兔崽子居然还去问了这个!我恨极想喊停车,真想跑下去揍宝林。可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夏长宁走了没有?他人呢?

    “哦,你知道我坐哪班飞机?”

    隔了很久我看他,他还睁着黑亮亮的眼睛。我提起书就拍下去,“臭小子,想什么哪?”

    第二天一早,夏长宁打房间电话叫醒我,一起吃完早饭就往机场赶。

    宝林兔子似的从树后一露脸,和我讨价还价,“咱俩都不说成吗?”

    他来接我,我不是不感动。只不过,我讨厌他的强势。

    “福生,给你说个笑话。有人迁新居请朋友来吃饭,门铃按响,他开门,朋友们竟似约好了似的全到了。他一高兴就说:‘不该来的全来啦!’朋友一听,不欢迎?瞬间走了一大半。他急坏了,张口又说:‘哎,该走的没走,不该走的怎么全走了!’剩下的人一听,也走了。”

    “实在是太感动了,今晚我请你吃本地菜!”

    电影《东邪西毒》里有句很经典的台词,大意是:想要忘记的,其实是无法忘记的。

    我问他:“你既然来了怎么又不找我?拐弯抹角的可不是你的性格。”

    我长舒一口气圆满完成婶婶交代的任务,“宝林,原来你是个孬种!你要是考了第一名,连她都排你后面了,那个第二名就只能跟在你屁股后面!”

    “记着帮我瞒着我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没准儿我能钓条鱼回来。”

    生活就是这样平凡而美好!叔叔是个老实人,婶婶特别热心肠。他们在这片黑土地上踏踏实实地种菜,赚钱,养大儿子。有时候我想,生活的本质就是这样,不同的是环境不同,有的人在城市,有的人在农村,相同的是都在同一片蓝天下生存。

    我缓缓地张开了双手。不知道有没有人这样做过,在阳光初升时这样伸展身体,会有种融入天地的放松。我把手掌伸开,露出密密的掌纹,那个用生命在我掌心刻下深刻印记的人已经去了天堂。

    宝林常笑话我说:“姐,南方没有地瓜?”

    我赶紧给家里打电话。

    我慢吞吞地说:“他刚开始是做得不错,不过呢,一出门别人就笑他是……阿斗。”

    “对!我就会这两样,再会数钱!”宝林的眼睛更亮了。

    宝林黑亮的眼睛顿时像宝石一般闪光。

    “宝林,你喜欢的女孩子成绩好不好?”

    我扫了一眼没人,讪讪地坐下,傻笑着说:“没事,看我叔走远了没。”

    “过来,拉钩!”

    夏长宁不相信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秒钟,似乎想看出我的真心。

    宝林躺在炕上也不知道想什么,却也不说话了。

    “挣钱是好事,但是宝林啊,有文化可比没文化的人挣得多呢。”

    “姐,有人这样救过你吗?”

    笑完我才发现,我其实是很佩服夏长宁的。一个小学毕业生,能顺溜地背古文,还能开公司做生意。

    看来是我的笑容感染了他,夏长宁也满脸堆笑,“怕影响你复习,就没去找你。酒店我订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夏长宁松开我的手腕,往后一靠,又恢复了他痞子似的姿势微笑着说:“告诉警察说巴依老爷调戏民女?!”

    目光与夏长宁的触到一块儿,今天我才发现,他要是带着笑意看人,那眼神是极温柔的。夏长宁的肤色较深,牙齿却很白。阳光掠过的瞬间,闪闪发亮。

    宝林悄悄地离他爸妈远了,靠在我身边轻声说:“姐,明天周末,我要去挣笔钱。”

    宝林思索半天,终于点头,“我要考第一。”

    纵使他让我感动,我却不想让他志得意满。

    我严肃地盯着宝林说:“对你好怎么就不对了?就因为她不够漂亮?姐给你讲过《简?爱》的故事吧。”

    有的。他为了我的安全和我说分手,他就这样……眼泪就这样溢出来,从眼角一直流到面颊,流进我的耳朵里。

    我成功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闷笑。他肯定以为我去买卫生用品了。哈哈!夏长宁你也有今天!

    我心情又大好,冲他喊了声:“阿斗,回见了!”

    我笑得累了,躺在软软的草地上望着碧蓝的天想,谁说一定要读书的?夏长宁不也是才小学毕业,人家还知道说古文把我这个学中文的唬得一愣一愣的。

    一路上,我不停地回忆夏长宁的模样。除了他的西服、板寸头和总爱耍无赖的样子,我想不起他的眉眼。

    “想家里的好菜没?回来请你吃饭。”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斯文有礼。我想应该是在我家里,所以他收敛了他的流氓样。

    “是啊,他乡遇故知,一个人在外地有个伴儿总是好的。”

    “你等等。”爸爸捂着话筒,那边一片宁静。

    “我妈让我跟着你,走哪儿都跟着你,怕你想不开。”

    我忍不住逗他,“她是你喜欢的女同学?”

    “嘿嘿,不告诉你。”

    他凑我面前小声说:“姐人好、学问高,喜欢姐的人肯定多。姐,你一定要给我找个有钱的姐夫!”

    “姐!回来吃早饭啦!”宝林的声音悠悠荡荡地传来。

    好,我不客气。

    声音像捂进了一个空瓶子,一直闷着。等揭开盖子的时候,家里的欢笑声又冲了出来,耳边静静地响起夏长宁的声音:“福生,你复习得还好?”

    有时候和宝林骑着自行车去白桦林,弄几个地瓜在林边的空地上捡了落叶枯枝烤,太香太甜,竟能吃噎着。

    这个月过完我就要回去考试了,这样的恬静日子还有几天就到头了。我虽然喜欢这里的田园风光、淳朴的生活,但要让我留一辈子,我还是不习惯。

    我懒洋洋地跟在他背后。夏长宁走路的姿势极其挺拔。我觉得他像一棵松,我则是蔫不拉叽的狗尾巴草;他斗志昂扬,而我是表面斗志昂扬内心却垂头丧气。半年过去了,我还是斗不过他,别提我有多沮丧了。

    这个答案他比较满意,听得他眼睛里也有了笑意,“看来我是来对了。福生,你被我感动了吗?”

    “姐,你怎么哭了?”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里我听到了夏长宁的笑声,隐约的声音,听不清楚他们在说笑什么。然而半年都过去了,我不以为夏长宁会很痴心地等我。就算他还不死心,也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罢了。

    我翻身坐起,恶狠狠地对宝林说:“你要是不好好读书,我把你的屁股打成地瓜!”

    心里的芥蒂消散了很多。在这个靠近最东边的地方,在朗朗白桦林与单纯的宝林陪伴下,我的心境变得开阔。

    叔叔把行李放好,走过来笑呵呵地说:“福生哪,到了佳木斯就打个电话来,上飞机前也给个电话。”

    “宝林,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这里离中俄边境的黑瞎子岛不远,只有几十里路,常有游人去参观,刚来的那会儿,宝林就带我去过了。我实在不忍心打消宝林挣这笔导游费的心思,他和同学一起去应该没问题。

    秋天就这样由淡转浓,窗外的风渐渐地带上了凉意,我窝在炕上复习。

    “板寸倒是板寸,不过看上去不像流氓。对了,他会打拳,特厉害,我和狗子一起上结果连他衣角都没挨着!”

    “宝林,你这么孝顺姐有何企图?”

    我一抖,神情便僵住了。我已经有多久没想起丁越了?他的影子似乎在慢慢地变浅变淡,我悲哀地想,丁越若是知道我刻意淡忘了他,不知道他会有多么难过。我苦苦地笑了笑,爸妈担心我的精神状况,所以任由我辞了工作来东北。叔叔婶婶知道这种情况,所以让宝林一直陪着我。我是这样让他们操心的人吗?

    “姐,你别看我小,我都明白的。你还想着他吗?”

    我撇嘴,“你连南方的椰子树都不认识,你还会用点钞机?”

    可能是我态度一直好,好到让夏长宁放松了警惕,笑着对我说:“怕你不待见我呗。想想算了,能接你一块儿回去就行了。”

    “对方干吗要请个孩子当导游?别是什么坏人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宝林吐了下舌头,跳起来说要做作业,一溜烟儿进了屋。

    我哈哈大笑,看着他意有所指,“是啊,不该来的来了!”

    夏长宁来过,那他现在人呢?我猜不中他的心思。不知道他跑来干什么。要说是找我的,可他偏偏又没出现。我心里忐忑,揣摩着夏长宁会不会这么巧会在车站出现,然后和我坐同一班飞机回家?

    说完我大笑,气还没顺过来,就又打了个响亮的嗝儿,身体猛然一抽,狼狈不堪,却觉得浑身舒畅。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笑声在风里传得极远。生活就该这样,开怀大笑,没有阴影。

    我眉开眼笑,“过奖!你再不放手,我报警喊非礼!”

    到了宾馆,他抢着去前台打了房间。我要付他钱,他大手一推,“别客气了。”

    “说说,姐不告诉婶婶。”

    我捂了捂包,很不自然地说:“去买了点儿东西。”

    我乐坏了,才十五岁的宝林居然为了女孩子而想挣钱。我板着脸说:“没出息,女孩子才不只喜欢男人的钱哪。”

    等待的时间如此难熬,我不停地往外看,生怕被夏长宁发现。改签成功的刹那我由衷地对工作人员说:“你们带给我一次非常愉快的旅行,谢谢!”

    我执意要来这里,是因为这里能最早看到太阳。最早看到的太阳一定能驱散所有的阴影和不愉快。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从卖鱼籽赚美金变成了要考警校?

    叔叔婶婶让我带了太多的土特产,我费劲地拖着行李往站外走。机票是明天的,我要找家酒店住下。

    可惜,我不要做跳进他嘴里的肉。

    宝林嘿嘿地笑着跑过来,和我拉钩约定,完了又问我:“可不可以不背?”

    我的脸瞬间便红了,毕竟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又被他当面揭穿太尴尬了。心里恨极了宝林嘴快,又恨夏长宁费尽心机。我偏开头回了他一句:“阿凡提每次都赢!”说完就去排队登机。

    宝林撇撇嘴,知道我笑他土,见我半晌顺不过气,又只好不情愿地给我递水,拍我的背。

    宝林叹了口气,说:“那个叫简?爱的女人有什么好?非要等到老罗残废了才肯和他在一起,我可不喜欢这种女孩子,太犟。”

    “什么是椰子树?”

    那么经典的一个要求爱情平等的女人在宝林看来却是脑子有问题。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几分道理,简?爱是偏激了。这小子,和他说话我的思维总赶不上趟似的。

    电话那头很热闹的样子,妈妈接电话时还乐呵呵的,“福生,你该回来考试了。”

    “班里的第一名!”宝林骄傲得像是他考了第一。

    我犹豫良久,还是不去了,“家里活儿这么忙,我在家帮着收菜。你注意安全!”

    夏长宁笑容可掬地摇摇头,“我说真巧是我才到十分钟你就到了。我是专程来接你的。”

    “姐,你给我说说那个长得像树一样的葱是咋种的吧?”宝林殷勤地问我。

    他没有意见。

    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在休息室等待登机。

    “我要开最大的店,一颗鱼籽卖五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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