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掉到悬崖下面了……”

    “你抖什么抖？”上方传来一句问话。

    “还了多少？”

    许惠橙觉得，他其实知道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被他箍得紧，有些喘不过气，深深呼吸了一口，回头望着他，“我想离开那里。”

    许惠橙整理好皱巴巴的衣服，仍是背向他。这种鞭打类的，她不好和他详谈。她没有忘记乔凌曾经的行为，她觉得钟定也有些什么另类的癖好。

    这个女人的日子，艰辛的程度让他意外。

    “嗯。”许惠橙承认了，但是又道，“不过没事，我以前饿过更久的。”那种没饭吃的日子，她经历过。后来出来卖，因为要维持身材，她没敢吃太多。几个月前，朱吉武出国了。她突然胃口大好，餐餐顿顿十分饱，结果就是胖得飞快。

    发丝飘飘落落，她的脖颈间有些痒，于是动了动。

    她摇摇头。

    钟定在洞里仔细察看一番后，没有找到出口。

    她重新背对钟定，把自己的羽绒服当被子盖好，蜷起身体。她想着，现在这种不知何时才能脱险的境况,应该是疑虑重重,难以入眠。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就扛不住身心的疲惫,沉沉睡去。

    “你还好好的，睡你的觉。”他睡眠比较浅，这女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冷，拼命贴过来，扰得他都无法睡。

    有没有救援都还是个未知数。他们已经失踪将近一天一夜了，如果那个缆车管理员及时回去别墅通知的话，那么陈行归应该早安排出来了。

    她惊得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钟定的怀里，而且还攀着他的手臂。

    “不听话？挨打？”

    “钟先生……”她的声音隐藏某种暗涩的情绪，在这个寂静的小山洞里，更显沮丧。“它们……只是愿望……”

    许惠橙把两人的外套拿去晾晒，正把钟定的风衣摊到窟窿处时，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谈话声……

    完毕后，她往上捧了几拨土。

    可是，没有。

    钟定本来还想问几句,但是见到许惠橙好像在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布满愁云,他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说算了。”钟定猜出个大概。

    钟定见状，漫不经心的，“可别是回光返照。”

    钟定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放松手上的劲，“什么时候打的？”他看那伤口，像是新伤。见她还是愣愣的，他命令道，“说话。”

    “别睡着睡着又乱抖。”

    钟定睡意全无。

    “前几天你不是不方便么？他们逼你去接客？”

    他合上打火机的盖子，沉下声，“客人打的？”

    她现在的这个表情实在太呆了，钟定淡淡的，“做噩梦了？”

    她不反驳，心里灿烂烂的。

    她的身体一绷。

    “随便。”钟定此时晃过一个念头，也许今天是雷锋日。不然，解释不通。

    许惠橙顿时觉得天地都宽广了。她原本饿得乏力头晕，可是现下立即灌注了元气一样。

    许惠橙缩回手，腹部憋得很难受，她夹着双腿爬起来。

    大概这就叫助人为乐。

    许惠橙的回忆时间线被她掐在某个点,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去想了。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留,她就算想个一天一夜，也只是让自己更加难过而已。

    他左手闲适地挂在池壁，右手自然垂着，状态显得颇为惬意。

    许惠橙嗫嗫道，“……前几天。”

    他强硬地掰过她的脸，“玩ＳＭ？”

    许惠橙缩了缩。

    “……想还三十万。”她顿了顿，“可是他没要……他让我一次付清……”

    她重新背向他，拉高羽绒外套，掩住耳朵。然而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稍稍正身，听到他上岸的声音后，又赶紧背过去。

    “当然。”他又勾起笑，“前提是，我们可以安全出去。”

    许惠橙翻了个身，她在那边望过来，只隐约见到他的轮廓。他的脸光影斑驳，她看着看着，突然睁大了眼睛。

    闻言，他定定看她，“自己去。”

    等她还清债务，她就自由了。她想着想着，眼眶微微湿润，幻想的前景，美好地让她想大哭一场。

    她睁大了眼睛。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别把能量浪费在眼泪上。”钟定松开她，和她拉开些距离，“六百万是么，我帮你还。”

    “我……”她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要上厕所……”

    他坐回了她的身边。

    那是钟定的笑。乔延不会这样。

    钟定有点不耐烦了，“你又干什么？”

    “睡不着了。”所以他才无聊地玩她的头发，柔柔顺顺，滑过指缝间的感觉很舒服。可惜，很短。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

    越和她接触,越觉得她的日子真是苦巴巴。

    是他预料中的答案。“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