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薄天起起落落,眼前发花。
“呃……”冯芹有些犹豫。
“我看你他妈不用我动手也快凉了。”
“可以。”
柴龙没让他摔个狗啃屎,左手端着托盘,右手抓住他前襟,往前一送,给他推回了椅子里。
他的嘴被人从后面捂住——准确说其实是掐住,那力道让闻薄天感觉对方用的不是手而是一把钢钳,他脸都要被穿透了。他支吾几声,跌坐回椅子里,身后的人靠上来,他五感被酒精麻痹,但血族的敏感仍让他嗅出危机。
“闻少爷。”柴龙犹豫着说,“等下您喝完酒就先走吧。”
莫兰缓缓摇头,他像一个刚刚起床的有点低血压的患者,以电影慢镜头的节奏一步一步挪到书桌旁。
柳河转过身,压低声音道:“先把人放了,犯不上起冲突。”
莫兰抱歉地说:“他转化时间短,人比较浮躁,如果打扰了你们,还请见谅。”
鲁莱的手反而捏得更紧。
他们行至门口,莫兰最后一次回头,他侧着身,微微启帽示意,苍白的手腕,消瘦的脸颊,还有脸边垂落的灰白的头发,构成了一幅别致的画面。
柳河在旁乐呵呵地说:“点到为止,别真弄出事哈。”
闻薄天细长的眼睛斜睨柳河,压低声音道:“你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小爷早晚要你偿命!”
莫兰窝在精致的沙发里,半抬着眼皮,看修展示他库存惊人亮瞎血眼的服装库。最后,莫兰在一堆量身定制的精致正装里,选了一套好像赠品一样的松垮的黑色薄衫,随手披上肩,向外走。
“我认识你的爷爷。”莫兰重新戴上帽子,面容和善,试图与她交流。
鲁莱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评优!”
莫兰说:“多谢。”
……
他迷迷糊糊来到围栏边,抻着脖子看下面的人群。
“我在流血……”他低声说。
那人缓缓凑近,好像一只野兽出现在他脸颊旁。她闻了闻他,然后歪头看他的脸。“血族……”她声音沙哑平缓。“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柴龙也走过来。“鲁莱公主……”
“走狗!”
“你还敢说话!”闻薄天大怒,手一伸要拉柴龙的领子,柴龙往后小退半步,顺利躲过。他往前探身还要抓,柴龙伸腿,在下方小小顶了他脚踝一下,闻薄天顿时重心失衡栽倒下去。
他们站在二楼,看闻薄天与莫兰汇合,莫兰检查了他的伤势,闻薄天叽叽喳喳要他帮他报仇,莫兰低声说:“不要闹了,已经提醒你那么多次不要擅自出门,你太不懂事了。”
“别废话,酒。”
“那走吧?”
讨论结束后,鲁莱留下吃了点东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莫兰来了。
修思考片刻,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院长办公室,皮翰打着哈欠接通,修问道:“闻薄天呢?”
“嘿。”他冲他挥手。“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咱们和气生财!”
他语速不快,甚至感觉有些提不起力气,语气也是万般轻柔,不管任何人看到,都能评价一句温文尔雅。但只有与他面对面的人,才能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
“没事吧?”柴龙第一个过去看,被鲁莱拉住。“有个屁事,他们身体很结实。”她把柴龙拽到身后,自己过去,用脚踢踢他的头。“晕过去了。”她蹙眉,“……这也太垃圾了吧。”
“好啊!”他指着他,“你个被策反的叛徒!”
莫兰稍稍适应了几秒狼族这直来直往的交流方式,又说:“我的孩子在哪里?”
他捏着酒瓶子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畜生!老子做人时就被欺负,做鬼还被骗!哼……你们也没想到有今天吧。”他顺着沙发从左往右指,“柳河,柴……你他妈叫什么我忘了,乔——嗯?……乔巫婆呢,那死妖婆呢!来人!把死妖婆给我抬上来!”
虽然转化成血族后身体机能得到大幅度提升,但由于闻少爷人类时期太过面屁,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毫无战斗经验,所以血族的能力也排不上用场。好比一个i9处理器配了个660的显卡,里外脱节,性能失衡严重。除了除夕夜那次本能爆发,闻薄天与从前相比差不了多少。
“闻少爷。”
“偿谁的命?”
罗辛出去了,门口碰到刚刚赶过来的修。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闻薄天的鲜血顺着脖子低落地面的那一瞬间,十几公里外的康可医院地下一层,无人能见的典雅房间内,那口精致的黑棺发出了无声的震颤。
闻薄天还要狡辩,莫兰看了他一眼,他像被点穴了一样,瞬间老实。
莫兰转过头,他长了一张难以形容的脸,如果单从五官判断,他无疑是好看的,但并非闻薄天那种精致油腻的小白脸,莫兰的五官很淡,像是一位笔力高深的画家,在终年时期的几笔淡淡的平扫,清俊之中,透着苍茫与沉寂。
柳河拉住她的手腕,目光认真地说:“放手吧。”
鲁莱双目赤金狠辣,冷冷道:“少套近乎!”
“主人。”修对他选择了这套衣服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他恭敬提醒他,“您的头发,我帮您梳理一下吧。”
闻薄天凌空飞出,摔在墙上的挂画上,然后重重落地。
在乔巫师进行着充满酸臭味的恋爱环节时,bly迎来了一位“熟客”。
柳河嘴角懒懒一动。
“闻少爷,”柴龙不忍打断入戏颇深的闻薄天,但某个黑色身影已经走上楼来,他真心建议道:“您要不还是先睡会吧?”
闻薄天一口闷了酒,借由上头的酒精,声势浩大地一挥手:“你让她来!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帮傻狗到底有多了不起!”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主人醒了?”
“妈的走楼梯!”
柴龙看向柳河,眼神传递“老板你说该怎么办”,柳河挖挖耳朵,吹吹小拇指,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再给他来几杯酒,壮壮胆。”
修放下手机,忍不住骂了一声:“这管不住的狗崽子!你在这等着吧,我去拿衣服。”
……
“对,他说他在流血。”
“要不要去看看。”
地下一层,那间按照装修风格姑且可以称为“办公室”的屋子,门被打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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