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屋里三个人，两个都是沉默寡言的，乔以莎给柴龙装好了几包途中的药后就没事干了。背靠墙壁，一分一秒数着过。

    那边柴龙问：“出什么事了……”

    至此，乔以莎终于理解，柴龙之前所说的“那女人看起来是个狠角色”这句话的终极含义。男人们的形容词永远这么简单直接。

    太阳落山了。

    他回到客厅，书包扔在地上。

    “我理一下，昨天弄得太乱了，抱歉……”

    她进入厨房忙活起来。

    “……总之，他就是希望你们能帮他治他母亲的病。”

    柴龙说：“好。”

    半小时后，门终于被敲响，乔以莎过去开门，只有鲁莱一个人。

    鲁莱和洪佑森转过头，乔以莎清清嗓子，说：“那个……我有一计，咱们先试试，不行再正面刚。”

    没一会，乔以莎端着她的大作出来了，一锅乱七八糟分不出个数的东西泡在血淋淋的液体里，散发着一股怪妙的香味。她把锅放桌上，给柴龙舀了一勺，淋在米饭上，递过去。

    洪佑森跟她对视了三秒，似乎是放弃了。

    乔以莎说：“贵倒是不贵，麻烦而已，比如说药剂配方里有一样药材是‘被朔月的雨水淋湿的桂花’，运气不好一年也碰不上一次。你躺着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柴龙把他母亲的医院，还有住院楼和病房号都告诉了她，鲁莱转身就走。“我去接她。”她看了一眼柴龙，“你收拾好，等会一起走。”

    洪佑森拎包起身，夏俊问：“你不上晚自习了？等下张老头回来怎么办？”

    ？？？

    洪佑森：“那你随便编个理由吧。”

    柴龙接过，吃了一口，诚恳道：“味道很好。”

    她轻手轻脚往门口走，房门还开着，屋里的花椒味已经散尽，门口吹来阴凉的风。她贴着门站着，视线稍稍偏出去一点。电梯间出来一个人，朝他们这走来。此人个子中等，身材偏瘦，步伐不快不慢。走廊没有灯，乔以莎起初以为那是个男人，后来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女人。

    乔以莎：“为什么？”

    “乔以莎。”

    她走过去，让柴龙回床上休息。

    乔以莎站在玄关处，看他这狼狈样子，沉默了一会，说：“我外婆以前常说一句话……‘一切都是有安排的’。”

    他反射性皱起脸。

    在乔以莎判断出她是头狼之前，先被她的外表震慑了。

    洋气。

    等待的时候，乔以莎凑到洪佑森身旁，怼了怼他胳膊，说：“听说纯种母狼的数量很少，你是第一次见到吗？”

    她回到门口，把情况表述一遍。

    她朝房间里指了指，女人转身进去，走了两步又回来，从夹克里抽出手。

    柴龙不语，乔以莎说：“她还告诉说，如果神明安排人类与异人接触，那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你算算你已经接触几个异人了？血族、巫族，还有两头狼。”她把钥匙丢门口台子上，笑了笑，“见面就是缘，不用太计较。”

    乔以莎一愣。

    鲁莱打断他：“无所谓，随便什么病，没死都能治。她在哪？”

    洪佑森低声说：“我去吧。”他往里走，乔以莎拉住他。“先别这么急。”她转头看鲁莱，以为她也会制止洪佑森，没想到她竟也跟着往前迈了一步。“走，速战速决。”

    柴龙补充道：“我母亲得的是——”

    乔以莎转头，问洪佑森：“你要吗？”

    乔以莎等了两秒没动静，面目狰狞地再次看过来。“快点啊！葱姜都糊了！”

    乔以莎在旁边缠围巾，感觉两头狼之间似乎噼里啪啦闪着沉默的电火花。她怕他们真的起冲突，刚准备说点什么稳定军心，鲁莱忽然冷冷勾起她打了唇环的嘴角。

    “蚊子？”

    洪佑森站在一旁看着她。

    “考试怎么样？”她闲聊似地问道。

    柴龙低声道：“我给你们带来这么大麻烦，你们还救了我，我没什么钱，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

    护士无奈：“那就没办法了。”

    乔以莎：“患者亲属不方便来。”

    昨晚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被收拾得有模有样，乔以莎从这整洁度和柴龙的移动速度判断，他至少已经整理了三个小时了。

    乔以莎：“感觉怎么样？”

    洪佑森嗯了一声。

    柴龙顿了顿，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沟通，偷偷看了一眼乔以莎。社交达人乔巫师上前一步，把事情简明扼要说了一遍，该略过的全略过。

    乔以莎安慰他：“没事，没缴齐住院费不让出院，我有钱，我去接吧。”她披上外套。洪佑森走过来。乔以莎问：“一起来？”他点头。

    鲁莱：“应该是刚弄上去的，最多不出三个月。”

    “门就开着吧！放放烟——！”

    眼看着这俩狼就要进去劫狱了，乔以莎急忙道：“且慢！”

    柴龙沙哑道：“药很贵吗，多少钱，我将来会还的……”

    乔以莎皱眉：“康可医院有血族印记？”

    洪佑森：“就跟他说我身体不舒服。”

    洪佑森：“不打算。”

    女人嚼着口香糖，径直走到乔以莎面前，直接问：“人在哪？”

    “哎呦！”她又被油花溅了一下，烫得乱叫，赶忙往锅里倒了一盆红赤赤的东西，锅铲随便搅和搅和，扣上盖子，转头又问：“你刚说什么？”

    对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打草惊蛇不是上策。

    柴龙说：“……好久不见。”

    柴龙看向她，他脸色发虚，嘴唇干裂，肋骨断了，不能大声说话。

    终于，下课铃响了。

    两头狼对视了一眼。

    这闻薄天……

    鲁莱：“有点意外状况，那医院我进不去。”

    “可以，有个性。”

    “冰糖枸杞花椒鱼炖血蛙，大补，不用谢。”

    他眼神瞄到白天乌鸦蹦迪的那根树枝，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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