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明天?!”
“过年放假,出去转转。”
十二点。
“三点吧。”李云崇说,“起来你就没影了,跑哪去了。”
车的隔音效果很好,所有的鞭炮声都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又沉又闷。
成芸瞥了一眼手机。
成芸把护照装到包里,李云崇又说:“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你上午过来这边就好了。”
“真香,李先生好手艺啊。”
“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去处理公务了。”
“坐有坐样站有站样才行,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李云崇走到她身边,一边抱怨一边把她拉起来。“好好坐着,像什么样子。”
成芸浑身疲惫,哪有心思玩,她伸了个懒腰,一边说:“大过年的在家待着好了,转什么。”
她站起身,看着李云崇。
已经五点半,李云崇正在家里做饭,成芸回来的时候他过来开门,胸前还系着围裙——他用的跟家里厨子用的不是同一个,他下厨的次数少,也没有特地准备什么,用的一直是之前买餐具的时候赠送的一套。
“你去做饭吧好不。”成芸皱眉,“让我歇一会。”
笑到一半,她忽然感觉到手上一温。
走了几步,成芸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
成芸摆手,“快去。”
“什么怎么?”
“就你鼻子灵。”李云崇一手拿着锅铲,把成芸迎进门。
成芸打开门,“不会。”
成芸忽然站住脚。
成芸头一仰,躺在沙发上,干脆眼睛也闭上了。
西湖醋鱼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从厨房里飘出来,连路过的红姨都在夸。
李云崇定定地看着她,随后好似妥协一般,点了点头。
成芸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还没放弃。
李云崇也笑着,他问成芸:“想不想去哪里玩?”
一个大礼花就在她前方的立交桥上空炸开,姹紫嫣红。
或者说,那是一种属于他本人的自持。
可惜老天不肯从她愿,她并没有碰到抓酒驾的,今晚的警力大都被分到主干道上,成芸走的路上人烟稀少。
只是她最近真的不想再出门了,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出门的“后遗症”太过强烈,以至于她到现在一想起出门就太阳穴发胀。
“也没。”
李云崇往厨房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真的累了就上楼好好睡。”
成芸有点不耐烦,“知道了。”
餐桌上安静了一会,李云崇松开手,靠坐在椅子上,说:“那就再等几天吧。”
“今晚你还想打到车?”
成芸翻个白眼,两腿一抬,一上一下跌在茶几上。
憋了一天,到现在这场雪还是没有下。天比上午更沉,压顶一般。成芸脑中一片空白。
“打个车好了。”
“你去吧。”过了一会,成芸才说,“我在家等你。”
李云崇的水洒了。
“小芸。”
就算晕暗的灯光之下,成芸依旧看到李云崇紧了一下眉头。
熟悉他的人都懂。
“打电话叫一辆。”
成芸紧紧抿着嘴。
“小芸。”
“……”李云崇无语地盯着眼前一双尖瘦的脚,说:“你能不能好好坐着?”
“我真的不——”
“我不想去。”
“我要回家拿东西,你不让我回去我就不去了。”
成芸回头,李云崇站在门口,门灯温黄的色调照在他的头顶,他的神色隐匿在阴影之下。
成芸对于工作比较发懒,这他们都知道。
想起当时李云崇谈论此事的表情,成芸仍觉有趣,筷子戳在鱼身上,呵呵地笑。
这话出口,就代表她已经答应了。李云崇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不用回家收拾,随便带几件,到那边再买好了。”
“什么玩?”
绿灯了,成芸却没有走。
李云崇的声音渐沉。
他极少会提高音量,这样一声,已经表示他已经很生气了。
除夕夜,李云崇拉着成芸,他们换了一个小的餐桌,只有他们两个人。
明天。
“嗯,你就去玩一圈,买买东西泡泡温泉。”
成芸笑了,“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说你吓死了,一车四个人加起来快三百岁,你车速都不敢超过四十迈。”
“过年放假想去哪里玩?”李云崇问道。
全是敷衍。
成芸的头发不算太长,将将到肩膀的地方,吊不起马尾。通常吃饭或者工作的时候,她只把发根扎上,如今几缕黑发从她额前落下,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你几点起的?”成芸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他。
“你出了我没出啊,我可是在北京憋了整整一年了。”
“你要哪天走?”
成芸沉默许久,说道:“要去几天?”
桌上的菜也不算多,一盘鱼,两盘青菜,一碗汤,一份凉菜,一份甜品,全都出自李云崇之手。
“你回去也好。”他缓缓地说,“晚上静一静,自己好好想想最近几天到底怎么了。”
李云崇握住了她的手。
“去哪?”
“朋友叫的,这几天要去趟日本,你跟我一起。”
“我说了你不用回。”
“我也觉得奇了。”李云崇说,“她大学几个好朋友,活的一个比一个欢实。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她的朋友来中国,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我开车带他们去逛故宫。”
李云崇的父亲前年病逝了,剩下母亲今年八十二岁高龄,住在杭州。往年过年放假的时候李云崇都会带着成芸去杭州看望她。
这样的习惯也让他保持了较好的身材,没有像曹凯他们一样,顶着个大肚子到处走。
他突然的问题让成芸有点愣。
“机票都已经买好了。”
成芸吃的差不多了,筷子尖在盘子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