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她是谁,也曾有人把花送到成芸家里,渴望继续发展,都被成芸几句话赶走了。
不是恶心,是憋屈。
每一样东西上都会流过时间,可结局却不同。有人悉心照顾,东西就会有一种优雅的沉淀感,而反之就是像这里一样,满是肮脏和破败。
相反,电话是她先打的,上门也是她先来的,甚至于当初他现身北京也是她一双毒眼率先发现的。
他自然得宛如真理,让成芸连反驳的念头都没有。
“成芸——”
地上堆着没有洗的衣服,床上的被子掀开一半,被子和床单上的褶皱密集而有序,只消一眼便可以轻易看出这个男人离开床时的动作。
人已经进来了,再出去未免矫情。成芸看着周东南的背影,撇了撇嘴。周东南进屋后把买来的菜放好,成芸就在屋里转。
成芸没有马上上楼,她先站在楼下,仰着脖子数。
周东南也只是在看见成芸的一刻顿了顿,然后走过来,掏出钥匙开门。
路口处,成芸深吸一口气,冷风入肺。
成芸怔住了。
三声,又轻又快。
“当然要走。”
成芸觉得屋里有点阴冷,她环顾四周,在角落的面墙上发现一台旧空调,机身都泛黄了,出风口上都是灰。
成芸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帅的。
成芸好像被他话中某些深意刺|激到了,手已经放在门口,人停下,转头——
406——成芸自己也住过这种楼,构造她很清楚。数了一会,她找到了阿南的房子。
屋子很旧,打扫得也不怎么干净——试想一个来京打工的单身男人的住所,能有多干净。
走廊上没有窗,虽然是白天,也很暗淡。
成芸踢开炮仗,深吸一口气,上楼。
露水姻缘——或者根本连露水姻缘都称不上,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夜|情之后,纠缠不休。
周东南把门打开,说:“进来。”
成芸往桌子那看看,桌上没有空调遥控器。
成芸目不斜视,闷头往上走。
来到四楼,成芸在楼道口站了一会。
进来。
周东南手下没停,还在收拾,“没多少。”
按了一下,空调打开了。
成芸说:“怎么,还不能告诉我?”
“你就没条手巾?”成芸有点嫌弃地看着他,“这天你就这么随便地晾着,你不怕冻裂了。”
她都不想细究自己到底为什么把那个地址记得那么清楚,哪条街,哪条道,甚至哪号楼,哪单元,几层……她通通都记得。
灰暗的天空下,阴风四起。
周东南说,“我去市场买了点菜。”
周东南又问:“你要找什么?”
没人回话,成芸回头,看见周东南坐回床上看着她。
周东南看见这个场面,也有点无言,他挠了挠自己的脸,对成芸说:“我屋子有点乱,没有收拾。”
可又如何?
“不然呢,你告诉我留下干什么?”
周东南见成芸半天不说话,嘀咕了一句:“别站着了,外面太冷了。”就伸过手,直接把成芸拉进屋。
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这里没什么人住,整个楼道安安静静,静得成芸都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
她狠狠地摔上门,楼道里一声巨响,震得门口灰尘四起。
周东南看了她一会,缓缓地说:“你真奇怪。”
“你不祝我新年快乐么。”
周东南把门敞开,对成芸说:“来。”
或许是发现屋里没有坐的地方,周东南转身开始收拾床,他把内裤捡起来,又把被子叠了叠,然后开始铺平床单。
周东南跟这些人不同。
成芸迈步,往一处居民区走。
“你看见我,马上就要走。可我不在的时候,你又甘心地等着。”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她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成芸扭头,周东南还是刚刚的样子。
成芸僵持着,也不说想,也不说不想。
他就跟路边的杂草一样,毫不起眼,可随处都在。
楼上的一声呼唤,终于让成芸回了一次头。
成芸活过来了。
“你上哪去了?”
“你不想进来?”周东南问。
成芸嗯了一声,表示看出来了。
还是没动静。
街道上的车辆行人来来往往,成芸却觉得一切都定格了,就如同她的大脑。
门关上,成芸回过神。
成芸翻身,靠在门边上。她从怀里掏出烟,点了一根。
不是进来吧,也不是进来吗。
可今天来了,她发现不对。
周东南不说话,看着她。
成芸这才看见他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里面土豆黄瓜的装了一堆。
成芸也没兴致问了,多少又如何,她留给他的钱足够他在北京生活。
成芸没有再做什么心理活动,抬手就敲。
女人的身影像是一张黑色剪纸,菱角分明。
成芸回过神,看着已经被抚平的被单,说:“不坐了,我这就走了。”
他脱了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灰色的卫衣,下面是深色牛仔裤,肩宽腰窄,微驼着背坐着更显出一股独特的男人味道。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平淡,黑漆漆的眼睛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成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