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在商场,可是有时候实业和金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产业,中间隔着实体和虚拟的天堑鸿沟。
敷衍——明目张胆的敷衍,当他混了这么多年不懂看人脸色么?
我该怎么办呢?李伯庸痛苦地想。
“你不怕我怕!”李伯庸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我就是个小老百姓,我胆小,行不行?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也喜欢踏踏实实地,干多少事得多少钱,你们这种能长久么?”
杨玄反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算违法乱纪了?我做的是正当法律范围内允许的事,不说对社会有多大贡献,至少促进了流通……”
杨玄一眼扫过,口气略微平淡地说:“三条对两对,康先生你输了。”
杨玄深吸一口气,试图在清晨和睡眠不足的低血压里搜罗出一点理智来,心里却升起一把小火来——这么多年了,哪个敢当着她的面,对她的事指手画脚过?
她一转身狠狠地推开车门,摔上后扭头就走。
“未到的时候”如同弄人的“造化”,你知道他不是东西,知道他迟早有一天要还,满满地以为自己是那个正义的复仇使者,可是有时候,也许充当的角色只是个炮灰而已,真正的复仇使者还在半路上。
钱对于李伯庸来说,是一切奋斗的终点,是他的目标,来之不易,一点一滴他都很珍惜,无论是私人生活还是公司运作,都尽可能地想把它们花在刀刃上,可是对于徐暨康金凯乃至……杨玄,它有更复杂的含义。
杨玄打了个哈欠,口气淡淡地说:“手拉手一个月工资给我一千八的时候我照样得下去,就是少给国家贡献点税金——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败家子是吧?”
“啧。”徐暨一点心有余悸的感觉也没有,似乎还有些意外一样,“我牌运向来不佳,没想到今天竟然赌场得意,多谢贤侄手下留情啊。”
杨玄一愣,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好不好?”杨玄再好脾气,也终于露出了一点不耐烦。
杨玄拎起自己的衣服,扫了康金凯一眼,带着李伯庸走了——她和康金凯确实也没什么话说。但是突然更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有事,”李伯庸按住她手腕的手劲大了些,“另外我得跟你聊聊这件事。”
徐暨看了,却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不单如此,他还摇了摇头,仿佛有多遗憾一样。其他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盯在他的一双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放下牌,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捻。
而他第一次见到杨玄,她正梳着马尾,学|生|妹一样带着一群志愿者在儿童医院做义工,礼貌周全,温婉得好像水乡里长出来的姑娘。
“那你是什么意思?”杨玄转过头来看着他,“憋着跟我理论憋了多长时间了?一块兜出来吧。”
赌桌上下一时悄无声息,徐暨轻轻一笑:“贤侄,请吧。”
杨玄抬头看着他。
李伯庸心里一冷,杨玄却微微缓和下语气:“吓着你了么?这个你倒是放心,确实有一部分交易员喜欢赌博,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不过也只是入乡随俗,没瘾,打发时间而已,早不跟他们一起混了,而且徐暨和康金凯这两个奇葩,也只是……”
杨玄摆摆手:“没事。”
李伯庸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就在百兴干下去吧,工资我尽量给你往高里开——你应得的,但是我们利润有限,肯定没有你以前的高,你要是觉得不够花,我可以养着你……只要你不一晚上输一套房子,我还养得起。”
李伯庸一路沉默得吓人,异乎寻常地把车在凌晨的街道上开得飞快,杨玄却窝在车座上,闭着眼打盹。
“你怎么不要求我像日本妇女一样给你拿拖鞋九十度鞠躬,天天守在门口说‘欢迎回来老公’呢?”杨玄轻轻地说,“李伯庸,你够了吧?”
要和她谈谈,必须要谈谈,大脑里一片空白的李伯庸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徐暨轻描淡写的几句玩笑话,以及一个晚上的经历,让他突然间发现,杨玄好像来自一个他不了解的星球似的,他们的思维方式、处事风格,都和他那么的不一样。
杨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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