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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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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沈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我猜想,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她抬头,四下看着从隧道出来的那些人。他们有的捂着脸上的伤口,有的一瘸一拐,更有哇哇哭闹的孩子,还有失魂落魄的老人。

    她徒劳地,却依然竭力地向前跑去。

    叶深深竭力想对他笑一笑,但最终出现在脸颊上的却是温热的泪。她轻轻抓着他的衣袖,轻声说:“后来你就再也没说话了,我好担心。”

    叶深深摇摇头,说:“没有了。”只是伤口还有点疼。

    沈暨再没说什么,目送她袅袅婷婷地下楼。

    叶深深沉默良久,用喑哑的声音回答:“是,专心去开的话,或许能赚很多很多钱,开实体店,成为一个牌子……”

    伊莲娜走过沈暨身边,侧头朝她微微一笑。

    果然,连环车祸正在报道中。因为两国政府在商议遣返难民的事情,所以难民营中数百名难民选在今日集体冲击英法隧道,有人剪开了防护网,有人爬上了隧道口上方,有人攀爬并翻越桥梁护栏,争先恐后地爬车、跳车前往英国。在一片混乱之中,海底隧道车辆为了避让难民,发生了连环追尾事故。如今几百辆车堵在隧道之中,许多人报警称有受伤者,甚至还有人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因为救援车辆无法进入,所以目前一切情况尚未清晰,只能等待搜救工作的开展。

    她会在他家门口再等上那么长时间,或者更长。

    她说:“顾先生,袖扣很好看。”

    沈暨错愕地回过头看她,原来她早已知道此事。

    她放开了那个女孩,堵塞了胸口的紧张与担忧让她全身冷汗都冒了出来,原本痛累不堪的脚又注满了力量,她迅速往里面挤去,进入隧道。

    叶深深的目光,顺着他紧握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地上移,望着他的面容。

    她听到沈暨用呢喃般模糊的声音说:“深深,你真的这么喜欢成殊?”

    还有,她对他说出“一辈子”的时候,那坚定而明亮的笑容。

    他说:“项链也不错。”

    “我知道……他已经不接我的电话了,连过来看我比赛的打算都没有。”叶深深低下头,慢慢地说,“等比赛结束后,我会去伦敦找顾先生。”

    叶深深低声说:“可我不知道啊,他好像屏蔽我电话了。”

    她听到他轻轻的笑声,仿佛怕她看见自己的笑,他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她的发间,但那愉快的笑却搅起了轻微的气旋,在她的耳边撩起几缕发丝,在她的脸颊上轻微地触碰,令她心口激荡出无可遏制的波动。

    他将她放在旁边一辆车子的前盖上,捧起她的脚检查了一下脚底板。

    她的未来,她的人生。

    而他黯淡地苦笑着,轻声说:“我和艾戈做了交易,我会重新回去做他的助理,换来他不对这次比赛结果动手脚的承诺。”

    沈暨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但还是勉强开口说:“放心,应该没事的。”

    叶深深顿时脸红了,因为现在她的脚好脏,全都是泥巴,还被几块玻璃扎着,真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在这般混乱而温馨的场面,嘈杂而幸福的氛围中,顾成殊将怀中的叶深深托高了一点,低下头,亲吻在她的唇上。

    像是被巨大的利刃贯穿胸口,她的目光盯着前方天边处,茫然而绝望地,对着手机又喃喃地唤了一声:“顾先生……”

    关机,关机,一直在关机。

    本次比赛的会场设在安诺特总部附近的一个酒店中,辟了一个并不大的秀场,但请的模特都是专业的。他们可以在酒店里面吃过午饭之后,去后台将自己的作品最后打理一遍。

    那时他赌气地想,虽然她与沈暨有那么多的亲密过往,可他又不是没有。至少,他有那个平安夜与她通宵共守的记忆;他有电梯口那一个吻落在她的额上;他还有她守候了半夜送来的珍珠和那一句“生日快乐”。

    “我的天啊,急死我了!我也联系不上他,电话一直没人接。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在海底隧道中——你还不知道吧?隧道出事了!”

    说着,他火速拐了一个弯,开车向着海底隧道那边直冲而去。

    “那么,他应该会回去帮你处理这件事的,至少,能为你拖延时间。”顾成殊毫不怀疑地说。

    叶深深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他这一声呼唤,非常远,像是竭尽了全力才发出的,甚至有些沙哑与凝滞。但在后面的喧闹背景中,却让叶深深一下子分辨了出来,那高悬在喉口的心重重跳动,她的眼泪差点涌出来:“顾先生,是我,你那边……还好吗?”

    叶深深的心猛地一跳,随即便仿佛停止了跳动。

    她展翅高飞的梦想,她无法舍弃的荣耀。

    她踮着脚尖,想要找一个可以倚靠的地方,可身旁全都是车子,来往的人流在拥挤中完全不顾她的困境,将无法站立的她挤得东倒西歪。

    顾成殊低低地“嗯”了一声,并没说什么。叶深深看着他暗沉的目光,立即抓住他的手,说:“沈暨和我,是决定一起实现梦想的好友,一起对抗艾戈的战友,所以艾戈拼命在我们面前分化你!”

    “是啊,他没有联系我。”

    她开心地拈住那颗珍珠,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说:“本来我在想,送它给我的人不肯来的话,或许它能给我勇气,陪我安心度过最难熬最忐忑的比赛,又或许,它能代替那个人,看见我幸福的那一刻。”

    叶深深低垂着头,因为惶惑而凌乱的头发,被她的泪水与薄汗粘在脸颊上,让她看起来狼狈至极。

    “谢谢你,沈暨。”叶深深望着面前车水马龙的街道,因为涌上心头的万千感触,眼中蒙上了一层氤氲,但她却用力地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脆弱弥漫,“不过,我相信我不会失去顾先生的。”

    叶深深呆了呆,然后下意识地说:“可我在巴黎呢……”

    叶深深有点开心又有点羞愧自己这种自得的想法,不自觉地将自己微红的脸埋在了顾成殊的胸前。

    沈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抓得那么紧,那里面,尽是绝望的力度。

    因为,最能让她安心的人,不在这里。在她最紧张最无助的时候,他不能给她投以最坚定的目光,不能握住她的手,不能像上次一样,给她一个吻——哪怕是在额头上。

    周围人声鼎沸,他们淹没在人群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也没有人知道她一路走来,从摆地摊到开网店,磕磕绊绊地经历过多少艰难险阻,才终于以流血的双足走到这里,与他相映生辉,珍惜地交换这一个吻。

    而顾成殊则将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

    “放心去吧,深深,其他事情,我帮你搞定。”

    沈暨悲切地望着她,一动不动。而她从他的手中,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准备下车。

    叶深深觉得心口涌过也不知是欢喜还是难过的血潮,这感觉让她有点晕眩,握着手机竟不知如何说才好。

    叶深深一声短促惊呼,在混乱中身不由己地倒向地面。

    她不肯关掉手机,只惶急地抬头看沈暨。

    “嗯,因为我听到你的声音后,急切地想要将它拿出来,结果,却反而滑落到了更深的地方。所以我放弃了它,开始往外走了。我想,我要去找你。”

    四目相望,那中间许许多多无法说出的话,都在叶深深的喉咙之中。

    伊文那边又问:“不说这个了,你还没见到顾先生?”

    暮春的路旁有些荒芜,杂乱而细小的花开在草丛之中,远处午后的流云低得几乎触手可及。

    叶深深扭头看着后座盛放礼服的箱子,再看看前方的道路。被封住的道路尽头,是依然堵在那里的车辆长龙,在浮着一层灰雾的天空下,漫长得令人绝望。

    “可我们有朋友在里面出事了,可以允许我们开到入口处,进去寻找他吗?”沈暨问。

    幽深的隧道内,无数的人正撤出来。长达五十公里的隧道,中间的人就算走出来也需要好久,闹哄哄的声音在里面回荡,形成一种奇异的扭曲效果,与她在手机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旁边的人看着这情景,全都露出心惊肉跳的表情。

    顾成殊却完全不知道叶深深心里从怨念、疑惑到喜悦、骄傲、羞怯走了那么大一圈了,他抱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问:“你知道沈暨为了你,重新回到艾戈身边做助理了吗?”

    “别动,我先帮你把玻璃弄掉。”顾成殊却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样子,捧着她的脚,俯头极其小心地将那几块玻璃轻轻拔|出|来。

    “谢谢。”叶深深挤出一丝笑容,朝她点头。

    “你去了又做不了什么!可你如果不去比赛,你所有的前途、未来、梦想就全都没有了!”沈暨固执地紧握着她的手,低低地说,“你不知道我为你这场比赛,付出了什么,但请你不要将我的心意这样践踏掉……”

    “为什么呢?”他静静望着她问。

    绿灯亮起,沈暨带她驶过十字路口。叶深深的手机忽然响起,急促地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但是没有人接,和伊文的情况一样,无人接听的铃声一遍遍响起,机械得让人无法忍受。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真真切切,再不是电话那头传来的虚幻声音,更不是以往那冰凉的嗓音。

    即使前方迎接她的,是无法想象的风雨雷电。

    叶深深心想,失眠了和来巴黎有什么关系呢?

    那边传来的,是隐约的,但确实与电台一模一样的吵闹喧哗声,但没有顾成殊的声音。

    叶深深沿着排成长龙的车子,一直往前方跑去。

    伊文咬牙切齿,那怨念几乎可以从电话那头爬过来:“废话!我昨天刚赶回欧洲,时差都没倒过来,结果他凌晨两点多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推掉今天的所有工作,说他必须要来巴黎!”

    “被压制了这么久,难民潮终于赶在今天冲击英法隧道了,你居然不知道?”伊文都快疯了,“连环车祸!如今正在统计死者数量呢!”

    “他早上出发去巴黎了,没有跟你说吗?”伊文焦急地问。

    伊文的声音太响,在车内的沈暨听到了只字片语,便立即打开了电台。

    电台里还在继续播报,目前搜救人员已经进入车辆密集区,第一名伤者已经上了担架,正在运送出来。现场有更多伤者急需救助,请车辆不要再进入该区,尽量避免影响救助工作……

    而沈暨则以轻松的口吻说:“安诺特先生让我替他感谢你。”

    她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怅然若失地说:“是啊,我失去比赛资格了。”

    叶深深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是伊文,便立即接起来,问:“伊文姐?”

    “对不起,很多人的朋友都被困在里面,而且为了你的朋友好,你不可以进去堵塞入口,阻碍运送伤员的工作。”

    “猜的。”

    只比被顾成殊撕掉的爆款,多那么一点点自尊。

    叶深深脸色惨白,立即给顾成殊打电话。

    “本来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过来找艾戈,就是准备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的人生顺利踏上辉煌的起点。”他的语调有点不稳定,可他没办法抑制,谁叫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跟着怀中的她一起紊乱了呢?“可如今,知道了她也喜欢我,所以无论如何,我得把她抢过来,不管对手是谁,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管道德不道德,既然曾经抱在我怀里,我就绝对不能放下。”

    许多人相拥在一起,庆祝亲友平安归来。激动的泪水与惊惶的笑容上演在他们的周围,有人在等待,有人在期盼,有人在牵挂,有人在相拥。

    “那我们走吧。”他望着她微蹙眉尖的样子,丢掉外套后再度抱起她,“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你的比赛估计已经开始了。”

    为什么?

    叶深深的手,依然紧握着手机。长时间地维持这个动作,又抓得太紧,她的手有点痉挛,但她依然舍不得松开哪怕一点点。

    顾成殊听她一下子说中自己的心事,略有点不自然地别开了脸:“我知道。”

    “顾先生……”她轻轻地,几乎是呓语般地轻声叫他。

    他说:“深深,我们说好的梦想呢?”

    叶深深不解其意,依旧在收拾自己的包,特地带上了充电宝。

    叶深深点点头:“有,但他可能对我放弃比赛而来找你有点失望,就先走了。”

    “深深,你见到顾先生了吗?”猝不及防地,她那边传来急切的问话。

    她点点头,抬手按在胸口,然后低声说:“一点点。”

    顾成殊,想到这个名字,叶深深就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望着沈暨,喃喃地问:“或许,顾先生不会就此放弃我的。”

    “哦……”叶深深说着,慢慢地走下楼梯。在上车之后,她才若有所思地问:“是我的礼服设计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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