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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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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叫母后料中!”他说不出心里滋味。自己是北瑭天子,居然还不如深宫母后,但,几百年的絮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本姓,如今絮氏在他手上终结,也在他手上得知本姓,更藉着本姓确定几百年前的絮氏家主通敌叛国,光是冲着这一点,他这个皇帝老了后,就能很有颜面地去见祖宗们了。

    她一直以为她不说比较好。白起会有个深爱他的妻子,絮氏舜华只是他人生里的一段小插曲,絮氏舜华的最后一年,他忙到几乎没有见到十次面,相较下,她这个崔舜华与白起碰见的次数还多上许多,她怎知白起把她这个妹妹看得比她的未来还重要?

    小皇帝看看白起,又看看尉迟恭,对她道:

    “你这一年来跟以往真不太相同,就像重生一般,难道小周春江曲有如此威力?朕才让教坊将那乐师转给你,你就给朕变了个人。以前的崔舜华,削那些阉人皮肉不手软,朕看了就欢喜,现在你却只给朕玩些孩子游戏。”

    “嗯。”舜华环住他的身腰,整张脸埋进他背后。

    每三年唯一一次,在天子的眼皮下,官商明目张胆共处一宴,官不可无财,商不可无势,一拍即合。曾有落魄文人着诗一首暗讽投琼宴下的官商勾结,但此宴依旧延续几百年,彻底巩固北瑭上层社会不变的结构。

    “……”

    舜华瞪着他,傻住了。

    “舜华,这玉佩就给你了。”

    白起忽道:

    舜华仿佛听见皮肉绽开的啪一声,眼泪盈出眼眶,滚落下来。

    白起无视她惊惧的眼神,拿起第六册,随意翻了翻。“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我始终不懂,但舜华爱,那就让她看吧。”他满面怜惜,轻轻抚过书上灰尘,接着又看向她,笑道:“但正因这《京城四季》,才让我想到好法子。要毁一个人的名声多容易,你名声颇恶,可名节你一向爱惜,连北瑭妓|女仿你穿西玄深衣你都能划花她们的脸,我真好奇,有朝一日你名节尽毁,你还有脸活下去么?”他拉过她的右臂,推开宽袖,看着那伤布里着,忽地,他猛力攥住。

    尉迟恭朝白起淡淡笑道:“如果白兄不嫌弃,这玉佩还请你收下。”

    “许……你跟我,一直平平安安的。等到有一天你不再担心自家亲人,不再需要我们报平安;等到有一天,我不再跟你报平安,心里也开始踏实时,我们再一块回忆今天,相视而笑。”

    小皇帝又笑:“说到入土为安,严格说来絮氏舜华根本不曾入过土,白起你遁尸为求佳人,崔舜华你怎么当街阻止白起娶亲呢?”他颇为好奇。要不,投琼宴这种地方他才懒得来呢。

    他记得那天他只问了一句:大夫医术如何!

    他私买呈上的《京城四季》里明明写着这个跟那个,那个跟这个,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在书里最被女子看中的戚遇明,现时根本在一旁纳凉哪!

    尉迟商行的人见是尉迟当家,纷纷拉开百姓让出一条道来,这才让尉迟恭一路无阻。

    “会痛么?那很好啊,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今晚会来的是尉迟恭,我本想困住他,不教他弄乱我计划,却没想到是你崔舜华。直到现在,你还想抢走絮氏舜华的一切吗?”

    他打断七儿的腿,要她一世乞讨求人!她连她的主子都能出卖!

    “两位真是惺惺相惜。”果然名门富户里不讲私情,她想着。

    “这一年你为了那些他国乐曲花了很多税钱,让你的那些家乐表演,搞得京城对这些乐曲朗朗上口……朕不明白你意欲为何,但朕勉强容许你这些小动作。”他再闻闻香囊,笑道:“如今与那小家子气南临相比,朕可是胜出多多吧。前几日朕又听人提及小周春江曲,你那乐师还没杀了?”

    “尉迟哥,戚大少是怎了?”她被邀请得有点毛的。“以前他有邀过崔舜华么?”

    “嗯,谢谢哥。要不是你给我那香囊,今天舜华断然不能全身而退。”

    白起瞟到她出现,立即朝她走来。“是要香囊?”本能地打量她的全身,确认她的安危。当他落在她的右袖下隐约的伤布时,面容微微一变。

    舜华轻咳一声,道:“反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她心里百般滋味。三年啊……絮氏舜华才二十二,崔舜华都二十六,老得不能再老的姑娘了,想到此,她心里好生叹息。

    “耶?”舜华受宠若惊,明知眼前这人送她玉佩必有私情,但不收绝对是给他难看。她面不改色,小心收下,笑道:“多谢戚兄。”

    她心灵有些爱挫,绝不承认她送他玉佩有讲到私情。

    “来往婢女多,嘴碎,若是再传难听话,即使假的也成真。”

    门被掩实了。

    “耶?”

    他凝视她一会儿,点头。“好。我带你追。”

    “去取水来!”

    舜华脸热了热,见到她的双手被举到他的唇边。她心里一跳,眼睁睁看着他的唇轻轻碰触她的掌心。

    “朕这玉佩就等着三年一次投琼宴,这次要送给谁呢?”他来回走在四人面前,最后停在尉迟恭前头,道:“尉迟当家,接下来的三年北瑭境外的货物就交给你了。”

    白起越过她,与尉迟恭四目交接。他当众拉起舜华的左手,道:

    缰绳蓦然自白起手里滑落,他浑然不觉,本是死水般的眼神刹那碎裂,怔怔地看着她。

    小皇帝一一看过这些名门富户微妙的表情,最后落在小太监的面上。小太监差点哭着跪下求饶。

    “我……”

    她心里万分着急,试着动手脚,直到天色微微亮了,远方传来鞭炮声,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尉迟,还有三年!”白起压低声量。

    她伸出双手,准备小心翼翼接过他的玉佩,好好收藏,哪知,尉迟恭忽然轻轻拉过她的左臂。

    舜华负手走到两人中间,笑道:

    “没有力量了么?因为香里下迷|药啊。”

    白起忽道:

    舜华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回忆过去一年多,他真真后悔莫及。如果再多注意崔舜华一些就好;如果再看穿柳叶月眼里的妒恨就好;如果……谁会预料舜华会有这番奇缘?但,若然没有这番老天恩赐的奇缘,他……

    她另一侧的尉迟恭半垂着眼。

    尉迟恭淡声道:

    “你……也会哭么?舜华跟你一般,也曾做过垂死的挣扎啊,那时谁来救过她了?有这么长的时间你有机会放过她,为什么你不放过她?”他的眼泪无声息地落下,淌在她的面上。

    “你还记得去年朕跟你讨的香囊吧?带来了吗?”

    连璧连忙开窗。

    “你起来回话吧。”小皇帝又闻了闻香囊。

    白起也淡淡地扫过戚遇明一眼,道:“近日黄雀多了些。”

    宽袖上有着金红双线的男人手掌眼明手快将她拉回树后,力道之猛,几乎听见一具身子撞上另一具身体的剧烈声响。

    “……嗯。”她又瞧见他双袖上的金红两线。他没有跟她明说过,但他袖间双线便已表了心迹,甚至在白府絮氏舜华那日死去时,他就换上这提亲外衣去见她,正是向白府里那个絮氏舜华表明不能说出口的心意。

    “只有一半?你忠于北瑭么?”

    “正是。”她笑。

    舜华……懂了?才多久时间,她居然都懂了?白起凝视着她,轻声道:

    白起回头看见是她,抹过惊愕,随即神色冰冷,似是无惧她的出现。

    他又凑近闻了闻香囊,心里其实挺喜欢这味道,令他觉得能克制自我,不会如母后期许那般成为一个只懂得使暴的君王。

    历代皇帝也不见得会亲临此宴,宴尾时宫里送来御赐玉佩,在名门富户里择一赏之,此名门富户三年内自北瑭境外运回的货物一律免重税,但同时得捐献千金以皇室之名至京城外造桥铺路,以谢隆恩。

    她有些惊讶抬眼看向他。他温声道:

    “谢陛下皇恩。”

    舜华又惊又怕地瞪着他。

    最后落入她眼里的,是他的心若死水。

    右臂阵阵刺痛不断,在在提醒她的伤裂了,甚至臂上是湿的。她试着发出声音,但嘴皮子麻得根本让她无法张嘴,她的意识模糊了。

    舜华下了楼,就见名门富户里其中两名与她关系甚亲的男子靠得极近,尉迟哥与白起差不多高,在她眼里,此刻白起的鼻梁都快碰上尉迟哥的鼻尖了,那嘴也就不用说了……她呆住。接着,她迅速往门口小太监看去,小太监正目瞪口呆中。果然有鬼……

    舜华双膝早就疼得要命。名门富户看似风光,但有时还真不是人干的,她心里这么想着,却是十分规矩地站在那儿。

    他搂紧怀里的身子,闻了闻空气中流动的香气,心知有异,立声喝道:

    “陛下是北瑭天子,天命所归,舜华不忠于陛下,还能忠于谁呢?”

    “崔舜华,你老实回答朕。”

    “陛下恩典!”四人齐声道。

    “尉迟,你个性偏冷,再怎么宠她也不可能如我一般时时宠着。”

    “舜华明白。”

    他终于松手,未觉面上滑泪。他微笑:

    舜华失笑:“这也是太后娘娘那儿表露出来的,其实北瑭皇室不只是恨絮氏,还怕絮氏重现当年金商,令北瑭再入万劫不复之地。再者——”她神色暖暖,走过他的身侧,朝尉迟恭开怀笑着。“尉迟哥帮我许多。”

    尉迟恭波澜不惊,掸掸衣袖,答道:

    “将来也会忠于朕?”

    “许是她小时见着的吧,这样说来,她爹比你比我还要早看过呢。”

    “……是有点。”

    “哥,我知道你说出来的原因,我不会怪你,那对大家都好。”

    白起起身,徐徐走到她面前,笑道:

    舜华两侧的年轻男人眼皮都没眨过,最侧边的戚遇明闻言则若有所思。

    有人踹开房门。

    戚遇明走到他俩面前,也拿出玉佩,递到舜华面前。

    舜华与其他三大家跪伏在地,道:

    戚遇明面露微诧看向他。

    “抱得住么?”

    尉迟恭半垂着眼,唇畔隐约带冷。

    烛灭了。

    尉迟恭看他一眼,将舜华小心地交给连璧。

    “……嗯……”轻微的低音自喉口传出,无法冲破嘴巴。白起是下了多重的迷|药,重到就算崔舜华因此伤了脑子他都无所谓吧?

    舜华吓了一跳,差点脱口:“你怎么知道?”

    “是。”连璧不住看着她右臂渗至伤布上的血。

    她又爬回来跪着。名门富户不容易啊,以前的絮氏舜华真是太享受了。

    北瑭每三年一次投琼宴,此宴宾客以朝官、小富户以上的商家为主。北瑭至康宁帝之后,深知富户不可独大,絮氏金商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天下金商,垮了北瑭国土,从此历代皇帝以此为诫,投琼宴便是由此而生。

    她用尽全力大声吼道:

    “哦?那絮氏待你可好?”

    “母后跟朝臣都当朕是娃娃皇帝,怎么朕觉得你这个名门富户比我还小孩子。朕记得……一年前吧,你一年前,不是这样的。”

    她自怀里掏出自己备妥的玉佩,拉过尉迟恭的大掌,塞给他。

    “你好好忠于朕,朕绝不会亏待你的。昔日有絮氏金商,三年后你与尉迟恭若能合亲,也许将会成为北瑭第二姓金商。听说,当年絮氏金商家主是康宁帝看到大的,如今你若能成为金商,也勉强算是看朕长大的,朕与你也算是美谈吧。行了,你下去吧。”

    所以,她笑容可掬地看着尉迟恭慢吞吞地拿出自己的玉佩。

    舜华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大半了。

    语毕,她十分机灵,托了辞与尉迟恭先去前头,等到一转过角,她立即拉过尉迟恭躲到树后。

    她毫不考虑答道:“自是忠于陛下。”

    “陛下恩典。”这一年的经验就是告诉她,名门富户看似身在最高点,但一山还有一山高,世上最大的剥肉商人非一国之君莫属。

    小皇帝下了椅,走到她面前,骂道:

    舜华盯着地面,没有给白起任何暗示。徐风自窗外吹来,拂过舜华身后,她撑在地上的宽袖轻轻飘扬,连带白起平静的声音也跟着送入她耳里。

    是名医啊!是七儿说的,舜华当时也点头。他以为是北瑭名医,见她气色比往日好,也就安下这心。

    “舜华懂得纵观大局,衡量轻重了。”

    “真遗憾,我本想花点心思对付你的,让你一步步身败名裂,谁教你今晚要来呢?明早我就要迎进幸福的新娘,我可不能放你走呢。”他盘算着如何修正法子,在最短时间内损她名节,他摸上她的衣领,意图扯开。

    “带来了。”她自袖袋里取出香囊呈上。

    “白起再确定不过。”

    连璧奔去再取。

    “絮氏老爷临终也未曾说过本家姓,但絮氏舜华幼年对白起说溜过,絮氏自始而终,本姓徐,字通西玄徐姓。”

    “连璧,门不要关,把窗子全开。”

    尉迟恭脱下外袍,帮她穿上,当他举起她的右臂时,一顿。

    “这是自然。”

    不是……她发不出声。他的力道用了十足力,她只觉连骨头都在发痛了。

    “白起只有一半南临血统,另一半自是北瑭,自白起幼年来到北瑭落地生根后,一心在北瑭立业,再无回归南临之意。”

    跪在最左边的戚遇明古怪地看她一眼。

    “柳家老爷逼柳小姐出家,你可知道?”尉迟恭平静道。

    “崔舜华与我有白首私约,为替白兄完成情义,我们等上这三年也无妨。三年之后,你这大舅子定要主持我与崔舜华的婚事不可。”

    “好啊,许什么誓呢?”他微笑,温热的指腹来回蹭着她眼下伤疤。

    依白起作风,已是手下留情。舜华得知此事,沉默良久才道:“至少,两方不会相互折磨,以后能够各寻良缘吧。她曾私下来问我,为何我阻止白起迎亲,我叫连璧回她,白起意外知情,若然她下嫁,只怕一生尽毁……”

    他又看向那四人,最后落在西玄深衣的崔舜华身上。

    “陛下说得是。”白起神色自若道。“絮氏老爷若然有能力,也不会落得小富家之身。”

    “北瑭小皇帝下旨要你做香囊,就缺了南临香叶一料么?那香叶是真烧给舜华了,你也要跟她抢?”连日来,白起力持的冷静崩裂。他心里有多恨有多恨!他压在她身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道:“舜华与你有什么仇?你非得处心积虑置她死地?她就这么倒在我怀里!我费尽多少心思让她活下来,我要她一生无虑!我要她……我要她……全教你毁了!你懂得么?这算什么!连老天都在看我笑话!让我来到北瑭,让我遇见絮氏!让我以为她只是孩子妹妹!让我就这么失去她!让我……”

    连璧有些心惊地接过,垂下首不敢看向怀里的舜华。

    “我没法宠她时,便让舜华宠我吧。”尉迟恭答道。他不经意地瞧见深衣裙摆出现在阶上,才要上前一步,忽见白起走到他的面前。

    舜华心里叹了气。她有点为伊人不值,但她想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她一点儿也不想去左右伊人的心意。

    “陛下!”尉迟恭不疾不徐道:“崔当家的意中人是尉迟,而非白起。”

    “陛下恩典。”尉迟恭垂目,承下玉佩。

    白起慢吞吞地接过玉佩,再将自己玉佩交给尉迟恭。

    “回陛下,舍妹舜华因病而亡,絮氏已经绝后。”

    “……”尉迟恭自当家以来,心地不曾有过今日柔软与安心,他笑若朗空,掌心先与她凝脂玉手蹭过。

    小皇帝见其他三人都下了楼,也让身侧的小太监先下楼等着。

    尉迟恭看他一眼,道:

    如果不是真心恋慕着这个人,万不会以这种疼惜口吻提着这人。白起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点点滴滴留在心头的温暖让人无法割舍。他眼色微暗,道:

    “所以……尉迟哥……这信我要写……一直写到老……”

    双膝先撞上泥地上,她痛得闷一声,整副身子蜷缩在地。接着听见有人喊:“有声音!有声音!”

    “许誓,不正是要击掌么?要不,怎能以示誓言之重?”

    “嘿嘿,还没利用完呢!陛下,没有利用完的东西就这么丢弃太可惜,乐师染懂得多国乐曲,小周春江曲虽出自亡国,却是小周国最重要的重生之曲,陛下,你不觉得北瑭也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重生曲么?”

    尉迟恭黑眸微地缩起,没有说话,但力道放轻许多,让她顺利套上这外袍,接着他一把抱起她的身子,对着连璧道:“去找马!我在前门等!”

    “陛下,一切全是白起的错。絮氏舜华虽是白起的妹妹,但,絮氏老爷临终前盼白起娶她为妻,庇护她一世,白起本不当回事,但迎亲那日心头大悟,既承诺就该履行,便退了柳家婚事,如今絮氏舜华已死,白起无法弥补,所以,愿为絮氏舜华守身三年,不论婚嫁。”

    小皇帝若有所思,走到窗前,往下看去。

    崔舜华与另外三人会合,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看着这四人神采飞扬,想着将来崔舜华与尉迟恭的合亲,想着康宁帝与絮氏金商的纠葛,想了许许多多……

    “舜华并非咒骂,只是……只是情之所至,口不择言……这就跟舜华打马吊时,每每赢了,就会喊声‘去他的崔舜华,干得好!再来一次’,实在是……舜华称赞时的口头禅,是舜华的无心之过。”

    舜华阖上目,嘴角上扬。

    白起面不改色道:“编派闲话的那些人,我自会在京城一个个翻出来。”

    小皇帝喝道:“说,崔舜华,你是忠于太后还是忠于朕?”

    尉迟恭又瞟他一眼。白起退婚的方式太简单,直接上门扯掉金红双线,对着一室宾客说道,白起与絮氏舜华本有婚约,他先对絮氏舜华不起,如今彻底觉悟,白姓绝不双妻,故不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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