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Love is all around

    看她的着装、手里的公文包，典型的白领形象。我点了点头，她不是你，你是自然的，你讨厌包装，讨厌在脸上涂涂抹抹。

    我看到她在看你的画，我走过去，第三次冲动了。

    这首歌旋律依旧，晓佳，和多年前我们在黑暗的影院中亲吻时一样轻快。

    我不知道章语默从事何种职业，她一直坐在吧台前的位子上，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我偶尔瞥上一眼，她写下的东西比较像重要摘记。那杯咖啡她没喝完，我恍然大悟她的用意何在。

    她暗恋的男人叫孟子桓，是她BBS上的网友。他们聊了一年，见面后他没有爱上她。世间事总有千般巧合万般无奈，一次街头偶遇，孟子桓对顾晓薇最好的朋友宋巧云一见钟情。

    她在纸杯垫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章语默，和我的名字似乎有一点相像，我莞尔。和她的相遇，难说不是一种巧合？

    在你昏迷之后，我开了“幻影”完成你的梦想。我代替你，目睹了形形色|色的人生。

    你转入监护病房，我成为医院的常客。不知不觉，转眼两年了。

    我们都是谐音类。那个夜晚我是这么说的吧。

    晓佳，我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你不会怪我觉得其他女人漂亮吧？

    我一成不变的生活加入章语默这个名字后，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我和他沉默地看着火焰渐渐熄灭，我将融化后的方糖和着黑色的咖啡一起搅拌，递给他。

    今天一早，我开车经过车站，看到了她。没错，就是那个在超市遇到，点了一杯Black coffee的漂亮女人。她站在路中央等计程车，不停地看手表。

    章语默，我希望能再见到她。

    得到我的答复后他没有立刻就走，反而走到吧台点了一杯皇家咖啡。

    我点了点头。学做咖啡的时候，我喝了很多杯不成功的作品。

    “左边的眼影有点淡。”我仔细端详后评论。

    她的工作是销售，她的气质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个职业。章语默的身上有一种清冷的淡然，即便她和我谈论的是挑剔的老板、苛刻的客户，她所用的语气也是置身事外的调侃。

    咖啡馆开张后，我做的最多的咖啡不外卡布基诺、拿铁、摩卡三种。Menu上的其他花式咖啡相对而言价格略高，因此乏人问津。他没看Menu就直接点了皇家咖啡，看来是喝惯咖啡的行家，我打起了精神。

    她每个夜晚都会来我这里，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她只点Black coffee，难以改变的固执。

    “有什么不对吗？”轮到我寻找话题。地铁站的标志就在前方，我突然感觉这段路程有点短。和有趣的人聊天，时间过得飞快。

    我将煮好的热咖啡倒入杯子，然后拿来一把银色的调匙，倒了一小杯白兰地。我用打火机点燃调匙上的方糖，迅速地浇上一点白兰地助它燃烧。火焰很美，幽幽的蓝色。

    我和她对视，看到一丝欣喜。巧合，或是——缘分？

    我告诉她，我没有正当职业，是SOHO族。她的笑容中有一抹洞悉生活真相后，泰然处之的从容。一个有趣的女人！

    她的眼神微微伤感，但很快恢复常态。她是一个理智的女子，一直都是。

    顾晓薇五点三刻推开了咖啡店的门，我已做好她的玛琪雅朵。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咖啡口味，认定之后便很难改变。你是拿铁，晓薇是玛琪雅朵，给我怡口莲的新婚女子是卡布基诺，而我呢？我喜欢茶胜于咖啡。

    她仍然点Black coffee，那是她的咖啡吧？

    她结账离去后，我的目光扫到柜台上被我放进玻璃罐中的怡口莲。晓薇走的时候，我忘了拿给她。我拧开瓶盖，倒了一粒在手心。

    是他或者她，谁记错了约定的日期？有那么一刹那，我想告诉她那个男主角来这里等过她。

    她的固执解救了我的无措。

    我从观后镜看后面，没有计程车经过。想起那天晚上她喝Black coffee时的表情，我冲动地停下了车。

    在我以为这个故事就此结束后，我居然遇到了其中的女主角。她像他那样在门口徘徊，走进来问我这里是不是有过一个车站。

    她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杯拿起叉子。“Pizza Hut排队太长，有个人就带我去了Hello Pizza，我忽然觉得替代品的味道一点都不差。”

    “Joe，你的手艺越来越地道了。”晓薇洗干净手，坐下后先品一口咖啡。

    每个星期一早晨我都会来看你，两年来风雨不变。星期一是神经外科主任医生和主治大夫一同查房的日子，我耐心等候，希望他们能告诉我你的状况有了哪怕一点点的进展。

    和一个聪明的女人聊天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更何况这个女人不止聪明还很漂亮。

    没必要了，他下个月将成为新郎。

    我承认，化妆品的确能让女人容光焕发。此刻的她神采奕奕，时刻准备去征服世界般自信。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喝了一口咖啡后，他告诉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很多年以前的一个诺言。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你。晓佳，在我眼里，你仍然像过去那样美丽。

    她问我，能不能化一下妆？

    我有一个想法，我想改变她的口味。这个念头强烈到让我理智的钟摆全部暂停，我脱口说道：“你像Irish coffee，用Whiskey调和，隔着冰凉的鲜奶油喝到的热咖啡，”我凝视着她，她的眼神在镜片后游移不定，“就像你，身上带着成熟的忧郁。”

    “章语默。”我念着这三个字，想起星期五和她对彼此绰号的讨论。

    当舞动的淡蓝色火焰慢慢熄灭后，我按了控制灯光的按钮。灯亮起的同时，我看到了语默。

    离开医院后，我接到晓薇的电话。她无聊的时候会约我一起吃饭，当然最后买单的总是我。

    我发动了汽车，倒车出去的时候想起了一早遇到的女人。我看到自己的笑容，带着一丝欣赏。

    章语默是其中一个演员，我告诉自己。但在看到她的时候，我不由自主想更了解她。漂亮的女人固然让人喜欢，聪慧的女人更让人欣赏，何况她兼而有之。

    我说过，今天大概她不会是Last order了。真是一个固执到可爱的女人！

    七点多，晓薇告辞了。走的时候，她的心情显然平静了很多。有时候我们低估了自己接受现实的能力，在最初的悲痛过后，其实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只是这种痛不知何时会再次发作。但有一点能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发作的次数会减少，还会越来越让人能够承受。

    “飞走的鸟，名字叫承诺。”我也在看你的画，看了不止千次。

    我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替她续杯，直到所有的客人都告别，除了她。

    鲜牛奶巧克力夹心太妃糖，我撕开糖纸，想起曾经送给过一个喜欢Black coffee的女人。不知道她有没有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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