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欢

    话是这么说，大哥后来还是费了好些周折，才将事情摆平。

    厉家的兄弟俩有时间总去海边游泳冲浪，那种乘风破浪的感觉，他没什么兴趣，只是大哥特别喜欢。

    她也可以上一秒钟在气势凌人地和人对抗，像一只在战备中竖起毛发的小猫，下一秒钟嘴巴一撇，就梨花带泪、楚楚可怜。

    过了几天，写意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对厉择良说：“平馨告诉我，孩子有时候会很像姑姑。”

    其实季英松是奔着要那人的命去的，但只是戳到了眼睛。

    写意摸着他全是汗水的背说：“阿衍，你忘记戴那个了。”

    小写意不太受男生欢迎，他们看到她都绕道走远点，据说都抱着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

    一切都是从他在地铁的冷漠人群中，站起来给她妈妈让座开始。当时，写意看到他身上同样的制服，开始打听他。

    不是，都不是。

    第一次她撞击他的心是在哪一天？

    那一夜，他狠狠地要了她。

    “长得和阿衍像吗？”

    只是大哥的人生，寂静得太突然了。

    写意抿着嘴笑了。

    詹东圳没吱声。

    虽然这两句话之间隔了很久，写意仍然明白他指的什么，于是笑笑说：“日久生情不算。”

    她又说：“我要让我们学校最耀眼的那个男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随着车窗外的建筑物不停地变换，厉择良开始看着它们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厉择良问：“那你呢？”

    “要是女儿呢？”

    他半晌没吭声，许久问：“要是我们有个孩子，像谁比较好？”

    在最后激昂的那一刻，他又缠绵地叫了写意的名字，然后伏在她的颈窝间，沉沉地喘息，许久没动。

    他好像在脑子里幻化着什么，想了想，渐渐地嘴角扬起一点点，然后喃喃说：“喜欢。”

    前面的车，挪了几米，她也继续跟在后面。

    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很硬。

    “你喜欢女儿？”写意问。

    他知道，要是这事要是让季英松来扛，说不定命都捡不回来了。

    而是她离家出走的时候，她将他视为世界上的唯一依靠，在他的屋子门口守了整整两天。

    其实她想说的答案，比“日久生情”四个字要肤浅很多。为什么呢？因为最先看上的是他的外表，然后才爱屋及乌地爱上他的一切。

    她喊着“厉南衍加油”，从跑道里冲出来？

    “我额头和脖子好看，这里就像我。”

    这下，写意来了兴趣，“我孩子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要继承所有的优良特质。”

    “这人形象这么光辉？”

    “注意看前面。”他坐在副驾座提醒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他们的车遇见塞车，一路走走停停，就靠说话打发时间。可是，他却不接她的话，写意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她可以上一秒钟在哭，下一秒钟就咯咯咯地乐。

    大哥长他很多岁，都说长兄如父，所以有时候几乎是大哥管教他。

    他收回思绪，毫无波澜地瞅了瞅她那张近距离放大的脸，视线扫描了一遍，随即淡淡说：“你的妆花了。”

    班里有个同学叫季英松，和他很好。季英松的姐姐在街头摆了个面摊子，卖早点，姐姐模样俊俏。后来发生的事，让季英松拼了命也要捅对方一刀。

    “……”

    母亲扶着大哥的尸体，哭到晕眩的时候，亲戚们安慰她说：“嫂子，别这样了，就让他去吧，至少你还有小衍。”

    他被抽得几乎晕死过去都没解释，那事情不是他干的。

    当时场面混乱，所有人都吓傻的时候，厉择良站了出来一个人担着。

    “你鼻子和嘴唇好看，孩子就像你吧。”

    他俩正好一起在酒吧里喝酒。

    “什么人啊？”詹东圳灭了烟，问她。

    他无语。

    久而久之，大人们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