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寒假,写意也去A城缠了他好些日子。但是在沈志宏的强调下,写意没有住到他家去,而睡在酒店里。
如今一到外地就成了脱缰野马。每每不到十来天,全月生活费就挥霍光了。
“这里。”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这里疼。”
果然才过了两天写意就说:“不写了,学得我想把毛笔给折成两截。”
“阿衍——”两个字刚一出口,写意就眼睛就红红地落下泪来。后来越哭越无法收拾,就只听见嘤嘤地喊着他的名字。
“没有。”
写意班里有个男生家里小富,在班上很拽,每回来上学都开着一辆日本跑车很拉风的样子。很多女生像采蜂蜜的蜜蜂似的绕着他转悠。
“切——”写意瞥了他一眼,“这种破车我才不稀罕。”
当然,同来混吃混喝的还有侯小东。
“我不想走。”其实是怕这一走他就去德国了。
他一个人回到住处,突然觉得屋子异常安静,看了会儿德语教程,总觉得有些累,便倒在床上睡着了。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门突然被钥匙打开。
厉择良深夜无眠,看着旁边的睡脸。她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可是睡觉时喜欢微微张着嘴的习惯却是一点儿没变。
“阿衍,你不要我了。”她哭得泣不成声地说。
“那是哪里?”她有些急。
见他接了电话进来,她迅速地抽了一叠白纸上来将那几个恶作剧的字给压在最底下。
可是仅仅是爱花钱还不够,她还爱显摆。
写意连忙坐起来,焦急地说:“怎么办?腿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你家闺女儿不错啊,要熟了。”
“我说的是你。”他黑下脸。
久久之后,他才说:“你还小。”
“是啊,他这样真丢人。”
写意皱起眉毛,“你居然捉弄我。”
“你见过有你们这样‘两情相悦’的?”
“阿衍,买这个。”
“写意,我疼。”他说。
她在海德堡见到他,说:“阿衍,这世界上,原来只有你才是我一个人的。”虽然她面带笑容,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却带着泪花。
厉择良听得无趣地横扫了她一眼,禁止她再说下去。
她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哭腔,把一大段语无伦次的告白用撒娇的方式说完。他听了以后没有回答她,却隐约觉得心里潮乎乎的。
“有没有送过花和礼物给你,或者讲过甜言蜜语?”
他睡眼惺忪地翻过身,却不想一个东西三五步跑进来,扔下行李就趴在他身上,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还有我们的呢?”侯小东眼巴巴地问,“你只买了一杯?”
“猴子说你不会喜欢我。可是阿衍,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不要我。阿衍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你当我是小屁孩儿,还是当我是拖油瓶,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去德国之前是我的,去了德国还是我的。阿衍这辈子只能为我夹丸子,只能跟我讲题,只能替我去买衣服,只能带我去看牙,只能给我做饭,只能对我说甜言蜜语,只能牵我的手,只能吻我,只能和我两情相悦,只能说喜欢我。永远永远永远都是我的。”
“真的。”他微微一笑,“真的很疼。”话音一落就将她拉到胸前。
“你们有没有牵过手?”
“这样好了,我举个例子,你们有没有……”他本想问得彻底一点,但是怕吓着小姑娘改了口,“有没有接吻?”
侯小东代人受过,乐呵呵一笑。
他哭笑不得,“怎么突然就……”
侯小东当场打击她。
“阿衍,我们今天去吃大餐好不好?”
“自己买去。”写意得意洋洋地瞧了侯小东一眼。
写意想了想,得出一个惨淡的结论,“学习。”
侯小东嘿嘿笑着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翻到第二页又写了几个字,“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
“没有。”
哪知,写意却说:“我们阿衍家才没有你这种奇形怪状的破车,人家坐车都只坐一个天使里面有一个字母B的那种,不知道你不吃不喝挣一辈子买不买得起。”她不认识什么车,就只能这样乱七八糟地形容一下,再将那句话回敬去过。
“我哪有死皮赖脸的,我们是两情相悦,好不好。”
他撑起身体,睡意去了大半,坐起来,“你怎么折回来了?”
“什么破玩意儿,送我都不要的。这种坏人,到处糟蹋姑娘就算了,还敢跟阿衍比。要是比学习和样貌,他就跟我们阿衍提鞋都不配。可他偏偏还要觉得他很有钱,我们阿衍一根手指头就能……”
第三页,“不写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