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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魏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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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璇玑倒是没被从前的事搞得心乱,她知道田敦礼此来,必有要事,看来也不像找碴,耳边却听得李千里问:“大帅此去魏博,不知有何计议?千里不才,若有效力之处,还请大帅吩咐。”

    “中书相公,国之元戎也,下官一介武夫,岂担得吩咐二字,倒有些事需问计中书相公。”

    “老师不怕我得罪权贵也被人照屁股一踹,踹到岭外去?”

    王亭奏原为成德兵马使,是根深蒂固的成德旧将,正是他策动了成德兵变,把田鸿政与三百多名幕府官吏全部杀尽。闻得田敦礼问,李千里却沉默了一下,似乎很艰难地说:“若算人数,合计十五万,若论战力,大概只有三万……”

    “妳在想什么?”李千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感觉有人挡住了穿过廊下的冷风。

    “这是小徒璇玑。”李千里说,又对虞璇玑说:“见过田大帅与彭使君。”

    田敦礼与华州刺史面面相觑,都是脸色惨白,总而言之一句话,攻击成德的重担现在全在魏博镇身上了。虞璇玑瞪大眼睛,前中书令什么时候搞了这么大的烂摊子?羽林军是朝廷精锐,七千全灭根本是颜面丧尽,没了大将,横海军孤军撂在河北,要他们去哪里啊?原本以为只有魏博对成德,结果现在成德拉了卢龙当帮手,朝廷十五万大军各有首领,又是裴大帅又是宦官又是李大帅,现在再送李千里去东都,加上主力魏博军只有田家能驱使,从单纯的一对一变成了一锅大杂烩,难怪战力只剩三万,只怕连三万都不到吧?

    “不爽不要做。”

    李千里这才松开他,庄重地拱手为礼:“事在人为,裴李二帅老成谋国,合兵一事,千里必去信催促,魏博一战所需,也由东都一体支应,大帅且宽心,放手一搏就是了。”

    “下官初入官场,全赖师尊提携而已,却不知当年故人今为魏帅,大帅国之栋梁,必能镇国安邦,成一番事业。”虞璇玑拱手欠身说,双方寒暄了一阵,虞璇玑便坐到李千里右方下首。

    于是,三人六只眼全都看向了李千里,他眉头紧锁:“目前已不是成德一镇的问题,卢龙姓朱的那混帐也来分一杯羹,现在卢龙占了幽瀛二州,深州牛太守心向朝廷、又受前魏帅重托,不肯随成德反,被成德视为叛徒,已几番被袭。为保深州不破、为收幽瀛,前中书令在田太尉事后,以前任河东裴节帅为招抚使主持军务,欲先救深州再攻幽瀛,于是遣河东、义成、忠武三镇救深州,不日又密遣羽林军七千加横海军奔赴深州,但是前日消息传到,七千先锋羽林军已全数被王亭奏歼灭,大将仅以身免……明日另有一支神策军将赶赴深州,陛下又调老将李光炎奔赴忠武军,预备与魏博合兵,总计投入河北战场的总人数约在十五万下,裴帅行营尚有数万兵马能用,但是战力不明,忠武等三镇全由宦官领头,除非李大帅亲至,否则这三镇有跟没有是一样的……”

    耿耿星河如带,洒落星光如雪,一弯新月如钩,不知为何,这一派天象却让燕寒云想起‘大雪满弓刀’这句诗来,那是李千里读的第一首诗。

    “成德嚣张如此,眼下朝廷不能示弱,好消息是我不用亲身涉险,坏消息是现在只能把兵马集中在裴招抚手下,先救下深州再说,只是情势一日三变,我更担心的是淮南淮西生变,到那时就更不好收拾了……”谈到河北,李千里表情变得很阴郁,啧了一声:“竟然挖了这么大个坑想埋我,中书令跟太师这对龟公王八蛋,我回京后不整死他们就不姓李!”

    “眼下河北情势搅成这个模样,皆是千里判事不当,又使大帅身赴险境,实在惭愧,此番自当竭尽所能调停此事,至东都后则收回陈许三镇之权以待李大帅接管,还望大帅往魏博后能尽快整军,以便与裴招抚、李大帅合兵共击成德,以解深州之围。朝廷安危,皆仰仗魏博一战,千里心知此是强人所难,但仍厚颜恳请大帅莫辞此任,万里江山亿兆生民,全仗大帅之义了。”李千里平手于胸,毕竟有事求人不能挺着腰杆讨人厌,此事也是朝廷理亏在先……说着,当真拜了下去,当场又唬得在场另外三人眼睛瞪得老大。

    虞璇玑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是迁怒了,更是不耐烦再去解释自己的过去,她轻咬着舌头,很讨厌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地冲他发脾气,在心里骂他是黑心狗官变态御史大夫、偷偷把他暴打一顿是一回事,笑嘻嘻地互相攻讦也是某种相处上的乐趣,但是她并不想象现在这样带着真正的怒气面对他,甚至吵得连心都痛了,她知道他对她不只是师生之谊,但是他既不肯跨出那一步,又不愿只做个韦尚书那样的长辈,别别扭扭地一想到就觉得有气……

    听李千里这样说,虞璇玑扁了扁嘴,回头看着今夜的星空,想起刚才堂中听到的消息,忧虑地问:“老师,河北的事怎么办呢?”

    “他是个好人。”虞璇玑说。

    “说到底,做御史还是可能得在岭外龟一阵子?”

    “请讲。”

    燕寒云抖了一下,那个情景想起来都吓人,郎君那时嚎啕大哭的样子,他也都还记得,真的连太夫人下葬的钱都筹不齐,只得质卖了太夫人留给郎君的纪念——一柄包金的金梳背,勉强买了口薄棺,还记得父母带了郎君去与族中大老商谈,这才勉强舍了祖茔边上一块半石半土的地给太夫人……思及此,燕寒云冷冷地撇了撇嘴角,即使同姓李氏,祖茔也都是公用的,可是谁官大势大就能挑个好的,孤儿寡母,也只配求黄土不盖脸……

    可谁晓得,当年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当代国中李氏族人中官爵最显赫的人?郎君当了官、手头一灵便,第一件事就是派燕寒云赶回陇西看墓地,把太夫人与老封君、太老夫人与太老封君的坟全迁出祖茔,七年前郎君做了御史台主,随即重砌墓室,请了当朝文宗权老相公写墓志铭,又向韦尚书磕头下拜求写墓志,请了个一月扫墓假,亲自主持父祖两代的迁葬之礼。

    郎君最讨厌亲戚,亲戚们也都说郎君不提拔、不照拂,可又有谁知道,当年燕家一家三口与这位年仅七岁的郎君在破屋中瑟瑟发抖的过去?又有谁知道,一个小孩眼看着自己母亲因为冻馁绝望而死的痛苦?

    “成德事有劳大帅,千里在此谢过了。”李千里趁势再托,田敦礼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李千里却反手握住田敦礼手臂:“成德魏博已杀成世仇,除非一战击溃成德,否则田氏在一日,成德一日不罢休,抽丝剥茧不如快刀斩乱麻,收回成德后再图后计,一报太尉之仇,二解君父之忧,三为家门之存,四立大帅之功,千里不才,愿为大帅调兵筹粮,以期早破成德。”

    他一边命人把晚餐撤下换上酒菜,眼角瞄见虞璇玑快步走出正堂回去换上官服,他拢着袖子站在廊下,堂中郎君自己去换官服,这事他是从来不帮忙的,因为郎君从小就什么事都自己做习惯了。

    郎君这一支在太老封君那代就只当了一任县令,老封君科场蹭蹬多年,到死都只是个乡贡进士,家产为了要支撑家中开销跟老封君应考的费用,也都挥霍得差不多,老封君去世的光景更是凄凉。那时老夫人三十岁、郎君才七岁,根本无力将老封君的遗体迎回陇西祖茔,只得托人安排暂厝在西京的一间小寺里,年轻轻的寡妇带着幼子,家徒四壁不说,太夫人的亲人也远在关东,无法资助,太夫人想不开,三两砒霜泡了水,一命归西……

    “下官此去魏博,便要发兵成德夺回父身,只是现任魏帅老病,经营魏博未见功效,只恐粮饷不济,不知中书相公能否自东都拨发一些下来?”田敦礼坐得端正,脸色十分诚恳。

    “他很关心妳。”冷不防有人从旁出声。

    “下官虞璇玑,见过大帅、使君。”虞璇玑遵从师命,一拱手,一抬头,与那田敦礼两下一相,都愣了一下。

    田敦礼睁了睁眼睛,表情微微一动,没有再多说什么,拱手与李千里作别,再向虞璇玑颔首为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那一瞬间,虞璇玑捕捉到他眸中沉重的绝望,让她心头一痛,很快地,他便转头离开,一个亲兵赶上来替他掌灯引路。

    虞璇玑等燕寒云出来后才进去,见李千里与一个紫袍官员端坐于堂上,左边坐着一个绯袍官人,显见是田敦礼与华州刺史,她走上前,向李千里一躬:“老师。”

    她回过头想瞪他一眼,但是一回头一见他,就心软了,每到要表真心的时候,他总是笨拙得叫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不,现在用两根手指拉着她的袖子,活像被妈妈抛弃的小狗……她想憋住笑意,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弯,看见他一脸放下心的表情,她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低低地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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