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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魁星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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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虞璇玑回头,李千里已经走开,左边紫袍上有几块血迹,她心神一凛,知道他伤口破了,见他又想把几案放好,跟了几步过去:“闪开。”

    虞璇玑正待答应,心念一转,虽然明白太子是储君,跟着他绝没错,但是一见面就满口爱卿也太奇怪了吧?她又一伏拜:“殿下国之储贰,若有差遣,微臣必尽臣下之力。”

    “我……”虞璇玑正待答应,我字一出口,又犹豫了,思量半晌,叹了口气:“学生明白。”

    “我管你有差没差,身为高官被个女士子始乱终弃,你不怕丢脸就尽管去说!”

    虞璇玑不是圣人不是仙人,更不淡泊名利,若是真淡泊就不会来考试了。到了此时,即使早有准备,也按捺不住一举成名天下知的骄傲,一身光鲜,高坐马上,虽不是二八豆蔻,也不过区区三十春,虽没有倾国容颜,也好歹算得上姿容清媚,女人的美丽毕竟不在美貌在风华,自信十足自有一派跌宕风流。

    “大不了拔香头!”

    李千里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徒儿来了。”

    那云深曲口的慧娘,更让小婢用小金杯斟酒出来:“敬魁星娘子。”

    缭绫裙质地光滑,白纻绑了前面滑了后面,虞璇玑手忙脚乱之下更是欲速则不达,气得连连跺脚。却有人握住她肩膀,像有什么东西窜过身体,虞璇玑一耸肩,却听李千里说:“白纻给我,妳围好了襦裙。”

    前面是书架,李千里就站在背后,这才正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再相信他一回,虞璇玑将白纻给他,手在胸前压平了襦裙,他的手拿着白纻穿过腋下、胸前再到背后,绕了两圈打成牢固的平结:“好了,对不起。”

    上皇另一只手扼在虞璇玑颈上,虽不大力,但是有东西压在喉咙上还是非常不舒服,她皱了皱眉,偏开头:“臣启上皇,臣是御史大夫弟子。”

    等到虞璇玑终于走到御史台前,已是满脸彤红,额上颈上都是汗,偏偏诃子又绷得紧,不知为什么让她整个就是火气很大。径自杀入御史台,台中令史早收到李千里的命令,见虞璇玑一脸余怒未消,不敢多问,将她引到楼上御史大夫公房。

    “妳怎么知道是梦话?”上皇放开她,故作惊讶地说,随即又狡猾地一笑:“好吧,这些是上回跟他一起睡的时候他说的梦话。”

    即使是站在两仪殿的旁边,也有种晕眩的感觉,女皇正寝两仪殿巍然立于大吉、立政、万春、千秋、百福、承香六殿组成的宫殿群之上,汉白玉砌的梯台从两仪门铺起,直伸到黄木糊纱双开门前,外间是八十一根赭色顶梁柱,撑住宽五间面长九间的大殿,朱瓦从鸱尾往前后左右往下铺,直铺到印有‘两仪宫瓦’的瓦当上。

    “妳是他的小妾对不对?”

    车马喧喧,人声沸沸,西京一百多坊中的闲人,但凡有点空闲的,一听家里附近有筛锣喝道的声音,都纷纷跑出来看,小家碧玉倚门笑看,闺阁名媛卷帘相视,见着年少貌美的郎君,便把香囊绣袋鲜花诗稿往他身上抛,旁边的进士团人自不是雇来吃闲饭的,此时护在郎君左右前后的四个人都背着个大竹篓,眼捷手快把掷来的东西收到篓中,之后再送与郎君看。

    那白用诲自是客套了一番,又顺势将她引见其它男性同年,有些早已认识,有些是闻名未见人,有些还是初回闻得,众进士对她也是好奇得很,本也以为她驰名天下十年,最少也是四十开外的中年妇人,此时见她还是少妇年纪,衣衫高华,体态风流,都起了结交的心,只是说实在的,在座未婚者虽不少,并无一人在此次会面后将她列在婚嫁名单,全然不是平日道听途说哪个官家女美就向往不已的心态,毕竟她文名响亮之余,轻薄之名也不胫而走,加上她的好友李寄兰是半个西京都闻名的女冠,各种绯闻在她出闱后,早已传了个满天飞。

    “妳迟疑了一下,骗人!给我说实话!”

    至于女进士们,此时的待遇就稍嫌黯淡了,其因无他,正常的妇女顶多为她们喝采几声,怎么可能将定情信物掷与她们?有点身份的男子,虽然也有爱慕才华的,但是大多对女进士仅只友谊,并不欲再进一步,原因很简单,谁都不愿娶个可能官位比自己大的老婆。

    “妹妹来过宫城?”

    就是上皇在才令人担心哪……侍郎默默地想,不过这事与他无干,不便多说,退出尚书公房时,透过门缝看见尚书那矮胖敦实的背影,不禁摇头,这师生三代……哪有一点相像处?

    在激动的红颜与稍一低眼就看得到的风景夹攻下,李千里一咬牙,终于说:“嫁给我。”

    虞璇玑拾起裙襬,稍一整衣,想了想少时父母教的闺秀行仪,此时拾阶而上,除了织金重台履,袅袅婷婷走入正堂。

    欸?什么时候看出了我的心思?李千里抬起头,虞璇玑柳眉倒竖,直瞪着他,他搔了搔下巴:“妳在说什么?”

    不过……便条都递到安上门,表示他知道她的行踪,装死不去,明天见面不是更惨吗?虞璇玑在脸上啪啪打了两下,用力眨了眨眼睛甩掉那些可怕的想象……回身问了门卒后,往御史台去。

    已是申时,用过中饭的官人们都走了,皇城中官署大部分只留了一两个留直的,安上门的门卒无聊地站在岗位上,只见安上门街一个女子身影悠悠走来,翠袖白裙,门卒连忙将她拦下:“虞璇玑虞官人吗?”

    明明是鼓足勇气诚心求婚,结果被当成是不好笑的笑话,还被误会成上皇的同性情人,李千里本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此时更是恼羞成怒,犯起倔来:“妳叫我说我就说?妳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而这头虞璇玑终于走出御史台,日影西斜,该快些回去了,她轻呼了口气,决心把刚才台中的事跟上皇的胡说八道弃之脑后,全都别记在心里!

    这是虞璇玑第一回见到两仪殿,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上白下红的宫殿,低声对萧玉环说:“到底是人间天宫,这般堂皇……”

    虞璇玑横了她一眼,纠正说:“远亲,一个老夫人。”

    “中使有何事见教?”

    虞璇玑将对话全数说来,李千里皱着眉头说:“妳回太子的话回得不错,他与我不合,当初保荐妳、如今拉拢妳,都是一个意思,往后妳要多加小心。”

    “不是为夫的吗?”

    今日穿了襦裙没有怀襟可放,出门又忘了带着腕袋盛物,那便笺也不想捏在手里,无处可放之下,只得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塞进胸前诃子里。要去见李千里吗?虞璇玑捧着头,长叹一声,上皇刚才跟她唠叨了一堆与李千里相知相惜的故事,现在要是见了他,会不会自动把画面敷演一番?

    “父皇要做什么?”女皇皱着眉说。

    “狗官!”虞璇玑又羞又气,左手连忙拉住直往下溜的缭绫襦裙,急忙从李千里手中抢过系胸白纻,急忙起身背过去将襦裙系好,真要命,要是她的手再晚一步压住襦裙,就什么都看光了……

    “是,每年宗室都有一次赐宴,我来过好多遍了,只是都跟陛下上皇隔得很远。”萧玉环答,她看看虞璇玑的衣衫,拉着虞璇玑的袖子看:“这是亳州纱吧?蛋青色泽均匀,又轻又细,配着姊姊玉臂真好看。”

    “行,妳再与我说吧!”慧娘笑着应了。

    李千里闻言,抬眼凝视片刻,转开视线:“那些话是为师与上皇闲聊男人话题时说的,并无恶意,徒儿既然介意,往后不说就是了。”

    天门街上人声扰攘,听得魁星娘子到了,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指指点点说说评评,有羡有嫉,虞璇玑一扬脸,也不在意。她心中无限快意,今天是老娘的大日子,管你们说什么!

    “混帐!奸夫为男,我才是奸夫!”

    出了城门走过一阵,经过张贴金榜的礼部南院,转入礼部,依然是报名的过堂,依然是那两名为她报名的令史,此时都是一脸笑意盈盈,将她迎入礼部正堂,刘牢新是民,没有进堂的身份,只留在外面处理明日过堂拜见的事。

    那句‘嫁给我’……该怎么办呢?

    “连拜师酒都喝了?”

    “不对。”

    “臣启上皇,不对。”

    小亭中坐着三男一女,上首那人长髯皆白,顶上已无多少头发,光秃秃的,容长脸,抬头纹鱼尾纹深得可以夹死苍蝇,自是上皇无疑。虞萧二人在中使指引下,在上皇等人跟前下拜叩首:“新科进士虞璇玑/萧玉环恭谒上皇万福金安。”

    虞璇玑挑了挑眉,这不是白问吗?前面都说是徒了:“呃……弟子。”

    “那好吧,别走远,就在这池边走走。”女皇淡淡地挥挥手。

    坐在侍郎身侧上座一个年约三十的高大男子起身,拱手说:“早闻虞兄文采卓着,小弟忝居状头,甚是羞愧。”

    “微臣想说,上皇是要微臣摆个两桌恭喜二位吗?”

    “上皇闲着没事等着葛屁,见不得我们师徒相安无事,总要挑些事来寻乐子,妳太师父与我当年也被他算计过,他说的话,妳不要往心里去,刚才说的话也都是气话,别记在心里。”

    “娘的!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虞璇玑简直气得要翻案而起,勉强压抑住怒气,伸出三指直戳到李千里眼前:“三个字!三个词!”

    虞璇玑与萧玉环并肩跟在那中使身后,沿着安上门街往北走,穿过长乐门、恭礼门,经过门下省、弘文馆、史馆,虞璇玑稍稍抬头,只见左边层迭巍峨,全是赤红瓦,她是第一次离太极殿这么近,顾不上多看,那中使已带她们入虔化门,便是入了宫城。

    “呃……”虞璇玑的半边脸已经抽得没知觉了。

    “整个朝廷都知道他是我的人。”又是把正常的话说给不对的听者,这是上皇放的大绝。

    虞璇玑额上青筋一窜一窜,到什么时候了还拿上皇当挡箭牌?她伸手揪住李千里衣襟:“再说!”

    “两仪殿虽气派威严,不过没什么人气,倒是后宫真是人间仙境,姊姊去一回就不想出来了。”萧玉环笑着回答。

    谁那么傻?有个大好前程,却放着一定会送上门来的五姓女、公卿女、宗室女不娶,娶一个情史据说繁多的女官,未免不智……众进士们望着虞璇玑与女进士们相见欢,心中不免暗自嘀咕。

    “微臣越州虞璇玑。”

    “座师磨砺,房师鼓励,学生铭记在心。”虞璇玑非常圆滑地说,捧得礼部侍郎心情大好,又命她与同年相见。

    虞璇玑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敢问上皇,老师自己说……”

    虞璇玑走出去,关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李千里不由得轻叹一声,回身要继续办公,却见榻上一张字条,一看却是自己刚才写的便笺,显然从虞璇玑身上掉出来的……不过他没看见虞璇玑拿了什么香囊荷包,而又非常清楚那套衣衫没有地方可以藏东西,那她把这张字条放在哪呢?拿起字条,闻见浓郁的青木香,他将纸条在鼻前扇了扇,感觉她的味道贴得好近……不忍丢弃,不如放在心口,他将纸条放到紫袍怀襟中。

    上皇起身,虞璇玑无奈何正待拜别女皇,却被上皇一把扯了手腕:“走!”

    “横竖我本就被认为是无行之人,京中传说是我情人的都可以排到南山去了,不差你一个!”

    “哼哼,千千亲点的女状头,我自然要好好与她切磋诗文一番。”上皇一边扳得手指喀啦喀啦响,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虞璇玑。

    “爱卿请起。”太子自然也听得出来她还待保留之意,先说死了尽力是看在他是储君,而且只是尽臣下本分,自是向女皇示诚了,他还没有蠢到在母亲面前质疑臣子对皇帝的忠诚,因此只是笑咪|咪地将她胸前风光欣赏一番,以待改日遇见李千里时,狠狠消遣他!

    “怕丢脸不做御史!做了御史还怕丢什么脸!我要到京兆府告妳强行奸污!”

    “太子……也在场?”寂静中,李千里出声,虞璇玑点头:“他说了什么?”

    刘牢新早与礼部小吏混得熟了,自是替虞璇玑送上解状家状,进士团人扶她下马,刘牢新便打发他们到旁边稍候,自己跟在虞璇玑身后安步当车走入皇城。

    两人吵闹不休,到最后虞璇玑松开一手拍案:“你这狗官!闭嘴!”

    “嗯……他知道就够了。”一个须发皆白,个子矮小的紫袍官员背对着侍郎,他前面放着一盘棋,手中拿着棋谱,自己跟自己下棋:“横竖那老流氓在,好徒孙不会出事的。”

    “狗官!你有胆就去告!我乐得当一回奸夫,不过听说淫|妇要绕街三日,你不怕丢脸就去!”

    虞璇玑感觉嘴角一抽一抽,额上青筋暴露,恨不得揪住李千里衣领赏他两巴掌,不过还是压住火气:“臣启上皇,以上言语若确是李台主所言,只怕是梦话不是真实,上皇明鉴。”

    “说了,三个字!三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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