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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元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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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饿,怎么?”

    “好去。”又是门下侍中转述的答辞。

    “难道妳早就知道?”

    边说边拜,虞璇玑却只看见前面士子臀背与更前面那些珍奇灿烂的贡物,接着,就听前面从门下侍中经几层中使转述女皇的答辞:“卿等红妆不让须眉,来京赴试,朕心甚慰。闻卿等学富雄词,远随乡荐,跋涉山川,当甚劳止。有司至公,必无遗逸,仰各取有司处分。”

    虞璇玑先在贡院前的报到处递上解状家状证明是本人后,才去找柳崔韩刘等友人,正在寻觅时,却被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士子拉住:“这位姊姊是越州虞璇玑吗?”

    前面已经进行到四方入贡礼,只见一大群服色各异的外国使节在译语人与通事舍人的引导下走上龙尾道,萧玉环指指点点地,浑然不似旁人那样拘谨,虞璇玑十年前就见过朝贺礼,也自笑语晏晏,惹来礼部令史训斥:“士子端正些!”

    “娘的!上面那两个老龟,快点走,走不动叫人用抬的!”左卫大将军首先发难。

    “你老家不是在陇西吗?听说剩三间茅屋……”襄王咕哝着说,李千里的出身虽是陇西李氏,但是他那一房传到他父亲就没落了,只剩个姓氏跟三间族中拨下的茅屋可以栖身。

    “御史台,是耳是目是手是足,却不是心。”

    虞璇玑得意一笑,拍马前行,边走边说:“我说不用治啦,直接去波斯邸找胡医接根驴鞭快些。”

    而本年度朝贺最夸张场景出现在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左右金吾卫、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左右羽林卫、左右龙武军、左右神策军、左右神武军与神威军共二十五位大将军身上。原来这二十五位大将军除了其中七人是宗室之外,其它大多都是功臣名将,平均年龄在六十以上,只有宗室七人中有四个是四十岁以下的皇子与皇孙。

    “没呀!”

    “虞姊姊,妳见过那御史大夫吗?”萧玉环低声问。

    虞璇玑讽得解气,策马小跑起来,清晨的风又冷又刺,手指都冻得发酸,只有冬阳照着背心,勉强有点暖意。越接近皇城,身穿官服的人越多,今日是元正暨登基六十年的大朝贺,所有官员都早被礼部通令要穿祭天大典才穿的冕服,比往年朝贺所穿的朝服更高一级。

    “西京新米价如珠,哪里吃得起?是含嘉仓汰下来的旧米,横竖没长霉没长虫,对付着吃。”虞璇玑说,西京是天下第一大城,税下这样一个小院已是大手笔开销,她又好酒,只好在柴米油盐上苛扣些了。

    就在这群大将军滚成一团大将军球时,有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接近,通事舍人看去,连忙退到旁边装作无事,而当平王从右骁卫大将军的胁下探出头来,正对上李千里挑眉的表情,心中暗叫不妙,果不其然,二十五位大将军同时听见李千里用异常轻快(?)的声音说:“众侍御都在吗?”

    “御史台若要发挥御史台的效用,就只能是台不是省,所以,辛劳千年,御史台只能治标不治本……所以岫嵬啊,千万别嫁个台官哪!会闷死妳的!”

    “可以直接抬到定陵活埋了吗?”右骁卫大将军举手发问,定陵是太上皇预定的陵墓,也早留了两区给两位皇叔。

    又扯了一阵闲话,却听贡院里面敲磬,众人便知是要整队入朝了,虞璇玑与萧玉环等两百余名女士子站在打头的东首,便向其它人告了罪,来到东首队列中,礼部令史整了队后,就领着女士子们穿过皇城,到龙尾道外去等候。

    “哪里,诗文轻狂人也不端正,让妹妹见笑了。”虞璇玑应酬着说。

    “谁说埋了!怎么可以就这么埋了!先让我砍两刀以报弘晖三十年,抢云娘的仇再埋!他奶奶的,老子这辈子就喜欢过一个女人,结果平王那王八乌龟老不死的贱鳖,说跟老子是好兄弟,竟剪我边割我靴子!早想宰了他!”高龄七十九、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左领军卫大将军始终念念不忘抢女人的仇,殊不知,人家云娘等了他二十年都还没个正果,被抛弃也是活该……

    李寄兰烧开了水,把米倒进锅中,用杓子缓缓地搅着:“咦?妳家吃的是新米?”

    李寄兰闻言一笑,倚门道:“那妳还考什么试?赶紧嫁了吧?”

    虞璇玑出了云深曲,直来到坊门前,只见高约十尺的坊门前早聚集了一干士子官人,几乎清一色都是男性,虞璇玑心中暗笑,平康坊没住多少官人,这些大概都是昨晚外室或相好那里过夜的吧?

    “某个老不死的老王八还最喜欢鸟衣呢!”小皇叔镇国平王一脸杀气地说,他只大了女皇七岁,从小就被太上皇当儿子一般颐指气使,早就不爽很久了。

    “呵,妳现在才知道吗?”

    隔日四更,虞璇玑就被小婢春娘唤醒,示意春娘压低声音,她跨过睡得四仰八叉的李寄兰,下得榻来。

    “在。”约莫十余人的声音一起回答。

    “你是老兵痞老番癫!”平王戟指,也是平地一声吼。

    “太过分了……年纪大了想睡觉不行吗?”襄王哭丧着脸,绝望啊……

    “可不是吗?”

    十八卫共十八位大将军平日就算是助祭也体谅他们,而让他们穿着武弁或进贤冠服即可。而七位宗室分任左右龙武军、左右神策军、左右神武军与神威军七军大将军,则全部都有王爵,其中襄王与平王还是皇叔,因此助祭时也只穿远游冠服。但是这次为了表示隆重,也为了让二十五位大将军一字排开看起来威武,所以礼部特别拜托他们必须穿上冕服,大将军们既身为军人,本就喜欢整齐一致,也就都穿上了压箱底的冕服,但是却没想到,是灾难的开始……

    “老兵痞,都三十年了还在记云娘的仇!我当初可没拐她,是你自己一天到晚怕她不喜欢你,云娘都给你喝了春|药,给机会让你直接扑倒也不敢!死捏着个正人君子的**不放!鸟!当年你一咬牙一扑倒,云娘去世时好歹也有个国夫人,哪会以孺人身份下葬,你怪得了谁!”平王回头抗辩,他的话里其实也搀着水,平王自幼丧母,对于云娘这种久经沧桑的迟暮美人特别有爱,当年他趁着左领军卫大将军带兵出去打仗时,一口承诺照顾云娘,结果等大将军回来,云娘也已成了平王的人……

    “哪三拨?”

    “诺。”女士子们一诺,起身退去,司仪又唱颂了一段骈辞送她们退场,换男性士子们上场朝拜,虞璇玑退去时,回头看了一眼,飞凤阁外站着一群冠服不同的人,她知道,那是御史台的位置,御史台官大多官卑级低,却比大多数的官员站得近,宫城是帝国的中心、太极殿是皇权的中心,而御史台,却与皇帝那样接近,却也不像千牛卫的那群千牛备身那样紧靠着皇帝……

    “都已经贴榜贴了两个月,该投卷的不是都投完了吗?”

    “哎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那女士子说,连忙递过一张小小的名刺:“小妹兰陵萧玉环,西京人氏。”

    “真黑心哪!”

    “见什么呀,不过是排整齐了一拜,拿点吃的喝的就回来了。”

    “娘子好去。”

    虞璇玑看过去,竟是那日在天门街上嘲笑她的中年士子,那人也穿了一身白衣,只是用的是上好的团花绫,外面还罩着一件蜀锦半臂,足下一双光亮皮靴,一身光鲜,就连脸上胡须也都修剪得十分整齐,显见是特别修饰过的。

    “娘子千万别这么想,能进天宫就是吉兆,娘子是天上谪仙,管他什么黑心白心御史大夫,娘子必能抡个状头!”翟婶信心十足地说。

    “其它的士子们都说要去,当面拜见。”萧玉环压低了声音说,左右一望:“听说还有人要出大绝招的呢!”

    虞璇玑猛地想起曾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目光一敛,这辈子绝不做御史台官,为皇帝扒心扒肺任劳任怨,却从做不得朝廷的头脑,无力参与决策改变体制,永远只能用在翦除败坏腐烂的枝子……

    虞璇玑听了一笑,与十年前的答辞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没有那么多女士子,她又随众一拜,口称:“蒙恩遍施,某等必以竭诚报陛下恩德。”

    “好好好,抡个状头!让翟婶风光一番。”虞璇玑笑了,自把朝食吃了,随便抹抹嘴,便穿上靴子,将南陵府发给她的解状与自己写的家状放在怀中,这才施施然出门,翟叔早将霜华上好鞍鞯牵了过来:“翟叔谢啦!”

    那几个士子一说开,在场的其它士子与官人便偷偷瞄她,非常不舒服。虞璇玑铁青着脸,只听得那几人越说越下流,实在是忍不住了,登闻鼓一响,坊卒走出来准备拉开坊门,她便扬声说:“咦?这不是前些日子被鸣珂曲慧娘姊姊赶出去的郎君吗?痿病治好了吗?”

    “你是老王八老贱鳖!”左领军卫大将军仰天大吼。

    这对老王八兄弟站在大将军队的最前面,分别高龄八十五与七十七,自然是缓缓而行,剩下的五个年轻小辈们只好像送葬似地跟在后面,这一拖沓,后面十八位还精神奕奕、身强体壮的大将军纷纷抗议起来,他们当年打仗时,没少跟皇亲国戚杠过,两位皇叔虽然也曾多次出任元帅,但是每次与这些将军们的合作,几乎都是用各种问候对方爹娘亲戚与身体康健的话语做开头,年纪大了,横竖敢这样对皇叔们说话的也只剩下这群老将,于是两位皇叔与十八位大将军只要见面都以更热情的问候来表达友谊。

    “兰陵萧……”虞璇玑看了看那张名刺,一笑拱手:“妹妹是宗女?”

    总之,在这种时候,各种奇妙的场景纷纷出现,有的高官想跟同僚说话,没测好距离,一转到右边,旒珠啪地一声打到左边的人。有的人穿着冕服却想耍帅骑马,结果下马的时候踩到自己的裙裾,嗤啦一声扯下半幅白裙来。还有些年纪太大的官员,穿上冕服就气喘吁吁,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

    “吃粥可以,喝酒不行。”李寄兰斩钉截铁地说,一边走向厨房:“妳忘了明天要去元正朝贺?”

    李千里回过头来,毫不留情地再补一刀:“襄王殿下装死也不是现在的事吧?不是每次上朝都在装死吗?”

    “我是。”

    女士子们十人一列、二十人一排,走上龙尾道,虞璇玑与萧玉环站在中段,随着司仪的指示,三跪九拜,口中说:“元正之祚,景福维新,祝愿我皇,鸿福齐天。”

    “士子,蕃人,骆驼。”

    一粥二菜,两人便抬着食案往后院去,吃了之后,同榻而眠。这不是虞璇玑第一次与李寄兰同眠,她之前来西京赴考,也都是住在太平女观中。在黑暗中,虞璇玑侧身向里榻,却听见衣裙唏苏,感觉有人紧紧贴在她背后,暖暖的体温从背部传来,所以她知道不是鬼,于是只是闭上眼睛装睡。

    “抄书倒真是个好营生,就是要有耐心,眼力还得好。”虞璇玑打圆场,摇摇头说:“我偶尔也抄书赚点酒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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