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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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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朱唇愈红,手顺着他松敞的裤口处探下去,耳边闻得他粗喘一声,下一瞬人便被他猛地一搂而过,拽至身前。

    他连心中最重之物都愿舍与她,又怎会在男女之事上骗她半字。

    百河千川万丈广疆,刀枪槊戈血雨腥风,千军万马利战沙场,天下五国狼烟厥起。

    她双颊绽粉,纤眉一挑,手去撑鞍,口中轻道:“嗯。”说着便要侧力翻身而下。

    此生与共……

    深眸深语深深情。

    他身上锦袍已然褪至腰间,听见她的话,回身看她一眼,眸色变黑,低笑道:“血灰之尘不除不快,大营之中能洗得什么痛快!”

    人忙于军国政事,心系于千里之外,一过便是一年多。

    湿热的唇气贴服在她前额,她两手一软,复又抱住他,心里也跟着轻叹一气。

    壮怀激烈,入骨缠绵。

    贺喜右臂将她猛地朝怀中一压,在她耳旁低语道:“坐稳了。”左掌单握二马双缰,长腿狠踢马腹两下,口中打了个响啸,黑青二马八蹄踏地而扬、并道相驰,同身后万军背向而行,直直往阑仓山东面奔去。

    英欢半伏于马背之上,抽鞭甚急甚猛,朝阑仓山北面行去,跃沟跨壑,直至上山小径前才减了马速,勒缰轻夹马身,令马儿攀坡而上。

    脑中犹忆,那一日他亲率千骑至越州以西拦她御驾,她束发轻散,人立于青骢之上,一身紫赭络璃软甲珊珊作响,英气十足。

    血腥战尘之气混杂着药草苦香,再加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冲得她直想落泪。

    手又滑下去几寸,按在他胯骨上,来回轻划了几下。

    世间何人无苦衷,帝王尤是。

    英欢抬手飞快以袖拂过眼角,定了定心,才正身望向他,道:“着你去问的事,可是问到了?”

    士兵垂首而退,再无多言。

    她颤抖着,水凉身热,双手扶在他颈侧,人似是要同这水融作一处去了。

    “过来。”他伸鞭,眼中滚亮,对她道。

    她轻点头,又问他:“战果如何?”

    贵气是她,傲气是她,妖滟逼人是她,风致无边亦是她。

    耳边是她轻咛微喘,似火上浇油,神志瞬间全无。

    自开宁行宫一别至今,时过一年又三月。

    身后传来他沉淡之笑,声音低清,“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不知燕朗究竟会何时派兵南下,而邺齐四万人马赴此途中亦怕生变……虽行此计,却也不知是否会有差池,到底能不能安然得归亦无定数,怕你担心。”

    虽知此话多余,看他神清人昂之样也知此役定是邺齐大胜,可仍想亲听他确认一番。

    ……明明是天底下最当心想既得之人,却偏偏比世间所有人都要爱得卑微、隐忍、心抑。

    英欢手在他掌中微抖,心中渐冰,看向他的目光颇为复杂——

    心变未变,情深未深,只有她才能分得清辨得明,那一纸使司之报又能代表得了什么。

    他再也挪不开眼。

    知他领兵在外,行军打仗顾不得这许多,军中亦不像宫中有人伺候,若得爽快洗浴一番确也是难。

    如此不顾天子之尊,就这般于山间野地上除衣欲浴。

    泪水哗地涌出来。

    想都不敢想,倘是南面巍州难以攻下,北面贺喜不敌援军,该要如何是好!

    万没想到,中宛大军竟会直扑此处!

    她心底微搐,欲言不得,只是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

    他见她犹然不动,眉峰斜斜一挑,扯嘴低叹,道:“过来帮我。”

    失了狄风,如何还能再失了他。

    他意不在彼,倒是她想歪了去。

    英欢着一身窄袍,沿着营道上的马过之痕,在空空荡荡的大营中独自走着。

    “我知道。”她微应,转而去擦他的后腰,布柔心软,唯他身硬如铁。

    白费了……她这心心之念。

    一年多不碰女人,他如何忍得住。

    缓缓坐下去,手撑于他锦袍一袖。

    夜色苍苍月色清清,眼前男子硬骨柔情,虽然霸道,却亦能忍。

    一望之下,火又猝然而起。

    袍襟半开而滑,香颈柔婉,雪肩半裸,衣下绣峦隐隐有致。

    她红唇一开,却是惊颤,“你……”

    草碧人绯,她颤他硬,身处何地已然不知,己位何尊已然不晓,心中眼前,统统只有这一人。

    他走过来,复又拉起她的手,笑道:“夜色甚好,你忍心同我作此口舌之争,而罔顾天公美意?”

    她背贴于他的甲胄之上,泪被疾风掠过而干,水睫长卷,眼见前方山石渐少,苍树平地而起,耳闻远处有水流之声,不禁动指微微一划他的手背。

    她脸瞬时而红,被他握住的手指也烫起来,垂了睫低语:“因为担心你,还派了邰涗京西禁军五千出营赴北……”

    她顿而勒缰止马,转身回望。

    人在营中是无论如何再也待不住。

    他终是猛烈地回应起来,反过来狠狠吻住她。

    “我没伤。”他口中热气擦过她的耳,声音沉缓。

    一遇一生瘾,再也戒不去。

    不去计较他这数万邺齐大军是从何而来。

    不若往日往次,进由她进,退由她退,明知二人不可相守才得以纵情激狂……

    英欢咬牙,停于山脚碎石之后,夜色掩了其姿其容,又过几瞬,便有骑兵前锋之阵自山北前方疾驰而过,速度飞快,人马一闪而过。

    山高远望,惟有此处能眺见北面平川千里,看他归来,抑或……久不见归。

    贺喜下意识接过,侧头回望,见她弯腰在解长靴,不禁挑眉,“你……”

    再也不放这一人,再也不松这只手。

    纵是死生于前,人慌思忧,都不得叫旁人看出她心底分毫惶乱。

    如此心机,如此手段,行事处处严缝不漏,竟连她都瞒了过去,枉她先前两日因他而提心破胆,寝食不安,单怕他以少战多,人出意外!

    她复又抬睫,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足踏草地,伸手去抱他的腰。

    良久才平复过来。

    “莫哭。”他又道,一声低叹,令她心潮似汪洋而溢。

    她盯着他,“你怎知要提前调兵?”

    她回神,抬眼看过去,见他正抬手去解绕腹扎于右肩上的裹伤厚布,动作颇缓,又只有左臂得动,不禁乍然会意……

    她眼角忽而又湿,心底只是叹而动,这天底下真的只他一人,能时时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行近水涧,叮咚伶汀,甚是悦耳。

    人还未及有所动,就见他眸间一暖,人上前半步,大掌探上来,一把将她抱下马,直压入怀中。

    声音至低,语气至弱,可她却听得真真切切。

    “二万?”她蹙眉,“不是所报五万?”

    贺喜褐眸半阖,低声在喘,抓了她的手按进水中,替她洗净,才又看向她,眼底漆黑尽墨,未作言语,将她一把抱起,踏水而出。

    可却比任何一个华装艳妆女子都要令他心动。

    可现如今她又如何能够肯定——

    不知是何模样。

    玄甲薰裳,黑骏青骢,剑眉朱唇,昂骨柔情。

    眼底干涩涩的,欲将手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握住。

    纵是他一字都不解释,她也不再多问。

    他握紧她的手,看向远方连绵山脉,道:“此次虽未得机与燕朗一战,但终有一日,我定当手刃此人!”

    她一软而偎,红唇扬翘,慢慢凑上去,吻住他薄薄的两片唇,舌尖滑过他唇间微缝,勾出他沉沉的喘息声。

    她的心瞬时提至嗓子眼间,虽知这不可能,可眼前之象却又分分明明,双脚一收一夹,便策马朝前方骑兵之阵冲过去——

    耳边终是响起他低沉微哑的声音——

    于胸前紧紧搂住。

    他抬头喘气,眸火更烈,刀唇刃利,一瞬而下,扫过她锁骨颈侧,手探至腰下,急不可耐地扯动了几下,而后一把掰开她的腿。

    才知,其实他心中早有成算,怕是伐巍之日在她还未为二军主帅之时便已定下,而他其后种种之举,不过是步步按计所行罢了。

    他抬腿踢开自己那件锦袍,让她赤足站在上面,自又去弯身捡了她那件,过来将她胡乱一裹,便要朝一旁走开。

    亦只有他一人,能以无尚霸悍之尊,护她于硬甲利器之下,罔顾千万人马之众,也要成全她这一厢缠思之情。

    如若这都不算爱,那这世间可还有爱尚存。

    马行至山腰半坡时,身后远方隐隐传来马蹄震地之声,势如大浪涌翻之猛之疾,非数千人马可造。

    她又何尝不是。

    缁黑夜色混着轻尘朗风,将他衬得更加利戾。

    她恍然,难怪他只统四万八千人马,却能速败中宛一军。

    手在他紧实陡削的腰线上轻轻揉摸,馨香软体偎在他胸前,轻擦缓摩,不多时便听他低喘起来。

    ……甚是熟悉。

    不知她要作甚么。

    这滋味……

    身上之尊掌中之权何人能媲,明明是天底下最不当有惧之人,却偏偏比世间所有人都要害怕。

    身子伏侧于他缁黑锦袍之上,半撑半仰,玉白长腿微屈,人如浓墨重彩画中人,笑眼盈盈正望他。

    世间除他,再无一人能让她似水而柔,心甘情愿伏服于其身下。

    伤布就剩一层时,她手上动作忽而一停。

    她指尖不稳,一时不敢除那最后一层,踟躇之间,他仿若知她在想什么似的,臂肘弯起,一把握住她在身前的手,借力一扯,厚布尽落。

    她低睫,心知他在怕什么。

    他身板硬挺,立着不动,掌僵人定,眸色黯如千丈寒渊,冰魄撼心,只看着她,却不开口。

    他微一阖眸,声音微低,“是我着人送报,叫燕朗知道邰涗邺齐两军计于二日前南下伐巍。”

    贺喜放开她,抬手将头盔摘了,随手朝脚下浅草上一扔,便又伸手卸甲,脱下来的硬胄也同头盔扔在一起。

    未弃她于不顾!

    乌亮青丝似绸如缎,缠绕身周。

    她脸庞烫得要命,见他弯腰解靴,挺直背梁成一弧线,两侧紧实肌肉隐隐在动,不由更是口干,二话不说,转身便朝后面走去。

    半步未出,硬腕便被她自后轻轻拉住。

    西面马厩前二兵,见她未使人备马却亲身而来,不由慌忙上前去迎,“陛下。”

    贺喜待二马停稳后才松了缰,双手环过来将她圈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沉声道:“你一哭,我只想杀人。”

    顾不得想贺喜此时如何、洪微又是如何,人急急驱马下山,意欲回营统军驻营以守。

    他蓦然抬头,嘴角咧扯一番,口中低嘶,伸掌便去掐她手腕,“你别……”

    他缓缓放开她,利落翻身下马,靴底踩地,身子将稳,便微抬下巴,负手而立,看向她,道:“自己下?”

    不该不信他。

    他移开嘴唇,去含吮她的耳珠,又去轻咬她颈侧,声音低哑至极,“你就想这般伺候我……嗯?”

    她哽泣着,驱马上前,才近他身时,手中马缰便被他长臂一伸扯了过去,二马并头之刹,耳边传来他轻微喟叹之声——

    他紧紧抱了她一阵,待二人呼吸心跳平复下来,才慢慢放开她的身子,转而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拉过她,朝前方山涧走去。

    阅遍天下无数人,心中最贪之美最恋之色,唯她一人而已。

    眉如剑锋斜入鬓,天下独俊此一人。

    女人犹如沙场,他一世雄风不可灭,占土掠疆何时失过分寸,又怎会像今夜这般败在她一动之下,竟成狼狈不堪之样。

    天色渐渐黑下来。

    马疾风利,周遭景物飞快朝后退去,耳边只有他低沉的微喘声,眼前只有静夜之黑苍月之茫,心中只有,身后这一人。

    她耐不住,抬头张口,去咬他的下巴,手自他颈侧顺滑而下,擦过他胸前,一把拉开他腰间玄带,手探进去,柔柔地握住了他。

    她挪不开眼,人烫心烫地踩在青草之上,望着他,面似血染。

    营北大门守兵见她驭马直冲而来,怔愣之下不敢阻拦御驾,口中疾呼“陛下”之声被她人马之风搅得碎散,只一瞬便见她已出大营,未留一言一字。

    神思未及转旋之时,就见硬盔白缨、玄甲黑马、一骑一人自前方疾行而过,掠起风土一片。

    怎会是他!

    尤是他特意自东面二州调兵至此,可见图剿燕朗大军一计是早已被他盘算多时。

    她闻言,心猛地砰跳一声。

    她心底陡然一惊一抽,血液直冲脑门——

    时近一年半矣,却仍像一瞬前的事情一般清晰不可忘。

    她随着他的步子,一直不语,只是偶尔偏过头看他几眼。

    长长裂口已然结痂,辨不出伤若何深,然其周皮肉翻突之象较之开宁一见更甚几分,纵是于夜色之下亦能看出边缘略微发黑。

    她吟颤出声,太久不曾经受过这滋味,一时间竟抵不住他这般挑弄,不由掐紧了他的肩,浑身轻轻战栗。

    素面不染脂,纤眉不描黛,朱唇不点胭。

    远处蹄扬之风吹得她眼痛人僵,整个人都失了神,见甲胄马辔片片自眼前飞过,人朝阵后望去,恍见其间帅旗一动而展。

    此生何幸,能得身前身后之人相配共行!

    只能这般定定地望着她。

    天边夕阳西移甚慢,青蓝之天半晌才见一丝灰。

    以他心思缜密之度,定是早有成算,若胜,则当今日入夜将归,若败,则……

    为她而战,让她疆土,伤她所伤,痛她所痛!

    风过一刻,越来越大,远处人马之形隐可辨清,看其远不见底之广袤宽阵,竟有数万之众!

    凉凉的湿意愈发惹人心悸,他掌过之处,处处皆颤。

    半山之上,向北隐约可见苍夜之缘其下有广密黑点在动,她僵着,手微有抖意,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

    终是再得。

    她抬手,去握他的掌,紧紧扣住他骨硬分明的长指,泣不成声。

    大掌一路探下去,去摸她玉滑之腿。

    他将她拉近些,另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碎发拨至耳后,长指撩过她耳根,“寻不到邺齐之部,他们自会归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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