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冉直道:“没有哪份工比这更糟蹋美人的了。”
段珏说:“有钱人嘛。”
那一刻,似乎回到从前。他来接她放学,摇下车窗,温柔地微笑,让她的心就此沉醉不醒。
灵素疲惫地摇摇头,“我现在没有更多主意。”
看着日子似乎就会这么过下去,混一个高级工程师,存一大笔钱,争取早日退休。可是困难就来了。
段珏这个老实人,这时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白坤元脸上始终有种隔离疏远的客气,灵素当年幼稚,看不出来,回想起来,那就像水面一层冰,看似平常,底下却暗流汹涌。
顾元卓是个无可挑剔的领导。灵素工作出色,很得他赏识,渐渐提拔。
可不是吗?
那是结婚戒指。
“我的孩子在哪?他们在哪?”
“对不起。”萧枫道歉,“我没挑对时间。”
灵素走进去,而白坤元正转过身来。
车窗摇下,白坤元坐在驾驶座,静静注视着她。
“我担心,我表现得不够坚强,不够冷酷,不够从容。”
灵素喘口气,问:“还没进展吗?”
门关上那一刹那,灵素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背的凉汗。
惊慌,哭闹,恩恩怨怨。
“哦?他是否老了一大截?”
李国强等在警局,见到灵素,差点三呼万岁。
只是那人更成熟了,浓密的鬓角依旧,贴身的深色西装,英俊而挺拔,有着无法比拟的优雅。面临这么大的变故,依旧镇定从容。而那眼角的沧桑憔悴,却又那么令人心痛。
灵素被他一句话戳穿,很丧气:“有意思得不得了。老情人见面。”
白坤元拉着童佩华,“你太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灵素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她身上还套着一件皱巴巴的大衣。不用镜子,也知道有多么邋遢,却是很符合童佩华给她定义的形象。
灵素奇道:“你从哪里看出我心肠好?”
“我尚有一点人道主义精神。”
灵素算了算:“还有三天加一个晚上,要赶,也是赶得出来的。”
天未暗,灵素就已经坐在三把拂尘中。
白坤元和童佩华齐齐看了过来。
童佩华大叫:“她才不会帮我们!她高兴还来不及!”
冯晓冉白他一眼:“你没看她累成这样?”
那个婴儿是她吗?为着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童佩华被丈夫拉着往外走,没走几步,忽然弯下腰,痛哭起来。
男子说:“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灵素打趣:“那这下嫁人都不愁了。”
大队长一直在说话,似乎是介绍案情,可是灵素什么都没听进去。她的耳朵里十分嘈杂,呵斥声,东西翻倒声,孩子的啼哭声,交混在一起。她一直微微垂着头,视线的一角,是白坤元灰色的西装。
灵素冷笑:“这倒是个好借口。”
冯晓冉气急败坏:“你吓死人了!打你电话不接,敲门不应。没人知道你在哪里!”
李国强带她去会客室,边说:“这事瞒得很严,媒体还不知道,你不要太吃惊。”
男子轻笑,“你心肠太好。”
都是些什么东西?
灵素不去理会。
灵素晒笑:“小龙女的肠胃比我坚强,她可以不食人间烟火。”
没有什么好交谈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还没完。对方太太指着鼻子骂我妖女。偏偏我还不知死活,大胆预言他们失踪的孩子凶多吉少。”
灵素胡乱吃了点东西,倒在床上就睡去。
杨阿姨没有对她说实话。
男子说:“你似乎过了很有意思的一天。”
多少安慰宽解,不能说不感激。
“不要妄下断言,不要太相信你的眼睛。”
段珏那厢接完一通电话,转进来问:“灵素,你有空吗?”
灵素被那个元字刺了一下,又笑自己神经过敏了。
灵素头痛欲裂,不耐烦听下去,早早告退。
“佩华!”白坤元喝止住妻子。他还保留理智,对灵素说:“我们需要把孩子找到。”
灵素去那间顾氏建筑公司见工。老板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成熟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顾元卓。”
他们俩就这样于喧嚣的街头默默对视数分钟。然后灵素转身离开,白坤元也摇上车窗,驾车而去。
“你并未将他们弃之不理。”
男子怜爱地注视她,说:“你无须表现得刀枪不入。你只是个女人,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示弱。你理应得到疼爱呵护。”
灵素笑:“哪家搞得那么神秘?市长还是书记?”
“父母提供的线索才是最有用的。”
灵素得到消息赶到时,公司里愁云密布,人人自危。
“当时你的心可有激烈跳动?”
恰好白坤元垂下手,白光一闪,刺痛了灵素的眼睛。
“老板,设计还得快赶出来。”
“居然还是两个孩子!”
灵素笑:“总还是信得过我的吧?我来!”
睡得天昏地暗时,被激烈的敲门声惊醒了。她还没来得及彻底清醒,门就被打开,冯晓冉和段珏冲了进来。
她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灵素很高兴,“那我要发笔小财了。”
“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两个孩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的确,做什么都不要做完人。”
就那一刻,灵素身体深处突然涌上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她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说:“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怎么查,从哪里查?人家说,绑架是绑架,生意是生意。”
顾元卓似乎就等她这句话,乐滋滋道:“小沈可真懂事。事成后,不论中不中,都加你一个月奖金。”
段珏点头:“绑架案,警方一筹莫展,付了赎金,但是孩子还是没有回来。家长都快急疯了。”
少女感情单纯,怎么经得住那样的诱惑?
“没有。”
灵素头皮发麻,“但是他从来没有来找我们?”
“你觉得会是谁?”
“没有,没有,都没有。”灵素笑道:“我只觉得头痛欲裂。原因似乎是我加班三日休息不够。”
段珏端来茶水,小心翼翼放她面前,欲言又止。
妖言惑众的神婆。
“你要工作还不容易?早说我干爹的建筑公司招人,你一去就可以接项目做设计。”
灵素停下了脚步,却没转过身。
谁家父母丢了这么两个珍宝,都要一夜白头。
大队长招呼她:“小沈,你来得正好。这两位就是白先生和太太。”
灵素双手叉腰:“牛工也是份工,房租水电吃饭生病,都得靠它!”
旁人统统懵了,隐约察觉一点内情,这个时候也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轰做炮灰。
但他不是。
灵素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紧抿着唇,幽黑的眼睛里一片冷漠遥远。那股亲切平易消失,一股不容亲近的的气息笼罩全身。
不过照样辛苦,寒冬腊月的,顶着烈风,跟着前辈到处跑。原本水嫩的面孔,被吹得干燥皴皱,手上生了好几个冻疮。盛暑酷日,天天在空调房里画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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