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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萧韶九成待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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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臻不以为意,“她远嫁而来,在朝中无凭无势,还不是任凭姑母揉圆捏扁。”

    恰此时,一行人从偏殿连廊而来,当先是个端雅出尘的美人,宫装凤鬟,娥眉浅匀,朝昀凰款款下拜,“妾身骆氏,参见皇太子妃。”

    浴后的太子妃肤色回复了些嫣然,不似方才苍白,容颜确是世间罕有的绝艳。女官一面亲手为她梳妆,一面从镜中暗窥她神情。这远嫁而来的太子妃在宫中无依无靠,大殿之上当众晕倒,南人到底不中用,看也似个软弱的主,却不料言止如此特异,越是叫人难以琢磨。昨日皇后责罚那无辜侍嫁,着意给她个下马威,好叫她明白六宫之中谁掌生杀。

    雪白丝帕被染上血色,昀凰痴痴望了那泅散的红,目光越过无边深红,望向更远的虚空。似又见到玉砖被血浸染的花纹,见到母妃裸身横卧,淤痕狼藉遍布……那是母妃一生最耻辱的模样,所幸母妃看不到此时此刻的她。

    “母后!”云湖脸色剧变,“你,你疑心五哥?”

    她亲手为他重伤初愈的伤口拆下裹布,一层层布条解开,男子赤|裸的胸膛和狰狞伤痕一同显露。血色已干涸,只留白绫上暗红斑驳,仿佛将月光也染红。她颤栗指尖抚上那道伤痕,却被他握入掌心。他的手很凉,唇却炽热。

    她轻声将个嫡字念得格外清晰,果然是身份尊贵的骆氏之女,仪容气派不逊帝姬。昀凰莞尔,缓步近前,亲手搀挽她起来,“原来是晋王妃。”骆臻温婉浅笑,“妾身前来探望姑母,不知太子妃驾临,多有失礼。”昀凰噙一丝笑,“当日我与晋王曾有一面之缘,如今更已是自家手足,王妃不必拘礼。”骆臻垂首浅笑,“外子自南秦归来,对公主贤德甚为感佩,今日得见,实令妾身惭愧。”

    昀凰低头看见自己周身的淤紫,血痕遍布于苍白肌肤,腿间猩红蜿蜒。

    少顷妆成,太子妃着冠服,依礼于大婚次日觐见皇后。

    浸入热水里,冰凉的肌肤为之一暖,痛楚稍缓。昀凰仰面喘息,任自己缓慢沉入水下,黑发在水中袅袅浮起,和着水面飘浮的花瓣,迷乱了眼前……周遭宁静无声,就这样闭目沉沦也好,温暖如在母亲怀中。

    临去之前,他不忘倾身在耳畔提醒她,“别忘了你的守宫锦。”

    那深垂的帐后却没有声响,太子妃仿佛静静沉睡,直待太子起驾离去,良久才传出低弱语声。女官却未听清,那语声太过微弱,仿佛只说了两个字。

    承晟平时极爱那猫儿,适才吓呆了,这时忙奔过去将猫抱起,哇一声哭道,“皇祖母饶了猫儿,它再不敢了,求您饶了它!”骆后瞪一眼承晟,朝骆臻冷哼,“都是你惯出来的妇人之仁。”骆臻见她着恼,忙笑道,“不过是只猫,叫人勒死扔了便是,姑母何苦气坏自己。”

    “如意碎,是为凶。”太子妃垂眸,似笑还嗔,仿佛自言自语,“不知该由何人应兆。”

    母亲,木槿花下翩然起舞的母亲。

    众人跪拜道贺,齐颂太子与太子妃百年好合。

    “啊!”骆后惊怒,抚在黑猫颈背的手骤然收紧,将猫脖子掐住,“这畜生,真是忘恩负义,枉我好吃好喝供养你!”黑猫被掐得四脚乱蹬,眼看要毙命了,骆后却慢慢松开了手,嫌恶地将它拎了脖子远远扔开,“滚!”

    昀凰下辇,驻足在前殿,目光停驻在来仪二字。

    “会怎样?”骆后回身侧目,冷冷瞧着她。

    诸事周全,万无一失,却原来有人比她想得更为周全。

    用不着腊丸,她新婚的良人,已用他的方式令她流血——癫狂暗夜,他狠狠进出她的身体,撕去她最后的尊严,一次次冲撞、刺透、宣泄,直至她妖娆身躯里流出温暖干净的血,涤尽他的愤恨、卑怯和怨毒。

    屏风密致陈列,兰汤馥郁,室内水雾氤氲。

    “适才见着太子妃了?”骆后冷不丁开口,骆臻忙敛回心神,“是,适才在殿外见了。”

    昀凰牵动唇角,眼前却又恍惚,谁的容颜被血色月光照亮——

    喜金帐后,昀凰神色空寂,在一片贺喜声中阖目冷笑。

    “仁慈?”骆后骤然回身,扬眉笑了。

    骆氏二字,令昀凰骤然顿住。

    云湖却不敢说,冷汗涔涔而下,那几个字盘旋唇边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

    这次听得清楚,近侍女官一僵,垂首应道,“启禀太子妃,昨日皇后召见商妤,至今未返。”帐后静了片刻,绫罗窸窣,太子妃微微撑起身子,“出了何事?”女官略微迟疑,见也隐瞒不得,便从实道,“不知商妤因何触怒皇后,被罚跪在来仪殿上,跪到辰时才可起来。眼下已是卯时过半……”床帏掀起,显出太子妃修削苍白的手和雪砌似的脸庞。长发缭乱散在枕上,乌沉沉似一幅墨缎,衬得她连气息仿佛也是凉的。

    昀凰却已瞧见她眼角泪光和鬓发上寒气凝结的霜花。

    辰时已过,并未让她起来,好似故意让她跪在此地等候太子妃驾临。昀凰行至阶前,她也恍然未觉,木然低头似整个人已僵了。中宫女侍迎出,朝太子妃跪拜行礼,这才令商妤缓缓抬头,与昀凰目光相触。

    女官看一眼廊下远远跪着的商妤,冷声道,“这婢子不识规矩,被娘娘赐以小惩,现已跪足了时辰,且将她带走吧。”昀凰诧异挑眉,似乎这才瞧见商妤,“是我的侍婢么,出了何事,为何会在中宫?”

    废殿密室不敢燃灯,清冷月光从窗口斜斜洒入,却照上血色暗红。

    “臣媳向母后问安。”昀凰在殿前跪下,由中宫女官入内通禀,等候皇后召见。

    “这就心疼了?”骆后笑着,斜目睃她。骆臻忙道,“姑母教严,也是为了晟儿好,以往是我疏于管教,如今才累得姑母操心。”

    女官还欲辩解,却见帷幔掀动,太子妃罗袖扬起,将一方血色浸染的白锦抛在榻前。

    内殿水气已散开,兰杜幽香仍在。侍从女官应命入内,见太子妃已穿上素锦中衣端坐镜前,自己拿一条软巾擦拭着袅袅披散的湿发。女官忙上前,命左右宫人侍候太子妃穿上翟衣青裳,梳起嵯峨宫髻。

    一时无人开口,中宫正殿庄穆沉寂。

    “所以你将承晟带在身边养育?”云湖失声道,“日后五哥纵然登基为帝,你也一样会……”

    宫人们面面相觑,近侍女官再迟疑得片刻,只听罗帐后一声厉斥,“退下!”

    众人惊惧,不待女官领头,已仓皇叩首退出。

    东宫是储君居所,纵是皇后惩治东宫的人,也应跟太子妃知会。且不论婢子犯下什么,惩戒受完,东宫之主尚不知情,这于情于理都显出皇后的蛮横。

    水波荡开,昀凰骤然浮出,急剧喘息,黑发湿漉漉披散双肩,水流顺着她眉目滚落。低头掩面,一声低不可闻的呜咽从她发间指缝渗出,压抑到极处已不似人声,仿如濒死小兽的悲鸣。

    云湖扶了她缓步向暖阁而去,这一场病下来,骆后身子差了许多,步履间流露老态。暖阁中专门饲养金眼鹦鹉的笼子大敞,鸟儿已不见,却余几点血迹洒在金丝笼上。骆后抚了鸟笼叹息,“这猫儿真该杀。”云湖蹙了蹙眉,方欲劝她息怒,却听她幽幽道,“可我放它一条生路,暂且不杀,你可知是为何?”

    按例太子妃初次觐见,中宫多少会有些场面上的赏赐,以示慈恩嘉厚。骆皇后如此一来,全然不掩对东宫的轻藐,毫不把储妃放在眼中。

    到底是母女连心,云湖只怔得片刻,刹那间心念电闪,已全然明白过来。

    骆后曼声笑,“我谁也不疑。”

    天色泛灰,寒夜将尽,东宫寝殿已是灯火通明。典仪、典衣、彤书等女官率宫人趋行入内,在垂帘之外列跪两行。内侍已侍候皇太子更衣起身,立地铜镜前的太子回转身来,花烛喜色犹存眼底,穿戴赤珠九旒,朱衣玄裳,仪容丰雅绝尘。

    可笑贴身锦囊里还藏着红腊密丸,离宫之前由王隗亲自呈来,腊丸里封存着真正的处子之血,他嘱她大婚之夜置于玄圃,落红足以乱真。

    左右东宫侍从闻言皆变了颜色。

    “的确是个美人。”骆后叹息一声,语带惋惜,“可惜尚钧无福。”

    太子妃缓缓开口,“你是说,商妤在殿上跪了整夜?”

    太子妃静了片刻,也不多言,淡淡欠身道,“母后珍重,臣媳告退。”

    骆后莫测高深一笑,转过了话头,“尚尧这会儿正陪着皇上吧?”

    这一问,问得女官哑口无言。

    言及晋王,骆臻语声转柔,流露几许娇态,足见伉俪情浓。

    商妤身子一颤,深深俯下头去,不敢看昀凰。

    “她身边有太子,身后有南秦,皇上对她也颇垂青。”骆后慵然支颐,自嘲地笑笑,“若有心争起高低,倒也麻烦。当日让尚尧出使南秦议定联姻,倒真应了老话,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来仪殿,取有凤来仪之意,《尚书》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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