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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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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石越真的这么急不可耐?

    复位亲政?秉常脑海中嗡地一声响了起来,这是他朝思暮想之事,突然自梁太后口中说出来,秉常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他不可思议地瞥了明空一眼,却见后者一直低眉垂首,默默不语,仿佛一尊泥塑的菩萨。但秉常耳边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明空的劝诫——“陛下须按捺得住。”他定了定心神,并没有接话。这种俯仰于他人鼻息的“复位亲政”,并不值得过分的高兴。经过己丑政变之后,秉常对于权力的理解更加深刻。他渴望重新拥有权力,但他也更深刻地认识到,什么样的权力才是真正的权力!

    仁多澣心里瞬时闪过一个念头:“又是石越!”

    仁多保忠也忙不迭地对姚兕道:“误会,定是误会!”见姚兕并不搭理,又转向周齐贤,道:“周大人明察,定是有误会!”

    梁太后望了供龛上的佛祖一眼,又看了秉常一眼,冷眼道:“佛祖是管身后之事的,身前之事,求佛祖何用?”

    他话未说完,便听到外面传来喧嚣之声,隐隐竟能听到兵器碰撞与发弓射箭之声,紧接着,一个家将跌跌撞撞地闯进厅中,口里还一个劲地喊着:“统领,不好了,不好了……”进到厅来,见到面前景象,一时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都不知道的事,你为何会知道?”

    为了这个胜利,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敢不从命!”慕泽抱拳欠身,清晰地答应着。

    梁太后静静等着秉常的答复。

    “你是说石越正在秘密前来韦州?”仁多澣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

    姚兕却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周齐贤闻言竟是不敢怠慢,立即传令:“诸军休得伤害仁多统领家眷!”

    无论如何,他都是一定要选边的!

    他名义上还是秉常的臣子,可却在宋人的包围当中。

    周、姚与诸将连忙回礼,周齐贤笑道:“一向少了问候,统领勿怪为幸。闻是小哥及冠,特备些些薄礼,还望笑纳。”说罢,便有士兵抬上礼物。

    仁多澣见那大虫竟不出来,不由一怔,偷眼向姚兕觑去,见他手抚弓弦,气定神闲,意态之间从容异常,似乎对这一切都满怀信心。不知为何,心中竟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只觉姚兕的这种姿态,竟似不仅仅是在搏杀大虫一般。

    一夜之间,大安六年的冬天提前来临了。

    虽然决定举办虎宴,大邀铁林军诸将,但仁多澣其实并没有真正下定决心。这更近于一种试探。他想看看宋人对自己的防范到了何种程度,然后再决定自己下一步怎么走。仁多澣并没有寄希望于铁林军诸将会倾巢而出,参加自己的宴会——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梁太后看了秉常一眼,怒道:“当年太祖神武皇帝是何等英雄?不想子孙不肖至此!”

    姚兕当众搏杀了只大虫,亦颇意满,竟像全没留意到他神情间的异样,满面笑容地取下弓来,赞道:“果然是好弓!”一面走到仁多澣亲随身边,手掌递出,却不是归还弓,而是顺手从他箭筒中抽出一枝羽箭,反手一搭,只见寒星一点,却已是对准了仁多澣。

    姚兕微微一笑,讥道:“统领何必装糊涂,这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仁多澣进退维谷。

    但是,依然还有疑问。

    秉常停了念诵,缓缓睁开眼睛,也不看梁太后,只淡淡说道:“这兴庆府中,难不成还有谁还有身前事吗?”

    “正好替大人准备一份见面礼。”

    厅中诸人兀自在称赞姚兕的勇猛,却不料变故陡生,顿时厅中竟变得鸦雀无声。但只片刻之后,厅中双方将领便纷纷拔出佩剑来,相互对峙。

    第二天,与往常一样,韦州城依然热闹非凡。驮满了各色各样的货物进入韦州的驴骡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行商,全然不知这里的暗潮汹涌。人们茶余饭后,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仁多统领晚上就要举行的虎宴。时近黄昏,更有许多人挤在仁多澣府前的路边,想要一睹铁林军诸将的风采。二姚三种,名震关西。很多人都想知道那个在横山杀人如麻,令小孩不敢夜啼的姚兕,是长得如何凶神恶煞。

    大安六年九月中旬。

    仁多澣对于一年来的局势洞若观火,他相信禹藏花麻绝非是愚忠于夏主。从禹藏花麻的所作所为来看,此人的野心,与他仁多澣并无任何不同。他忠于夏主,不过是想借此在西夏诸部落中树立名望罢了。所以,一接到秉常之诏令,禹藏花麻不惜冒着与宋军正面交锋的威胁,即刻率军北撤。禹藏花麻最终也没有逃过败军之辱,他率军与李宪、王厚冒雪大战,最终抛下数千具尸首,才侥幸逃入青铜峡。

    谁知便在他心思转动的那一刻,那大虫忽似骑了风一般,从笼中跳出,两只前爪在地上虚按了按,环视众人,似在寻找相扑对象,众人见状,无不凛然,许多宾客手中的佩剑都不由出鞘一半。惟有周齐贤虽是武官出身,但平生竟是从未历此凶险处境,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手掌紧捏佩剑,目不转睛看着那大虫,竟全身沁出冷汗来。

    十月,遂发韦州兵赴灵州,仁多保忠亦在军中。时河南大定,夏梁太后惧,遣使乞缓兵。越请诛梁氏父子、夏主入朝、两国以河为界,并偿军费四百万缗。梁后愤懑,斩使者,以其辱命也;拜太庙,言“宁玉碎,不瓦全”。遂用嵬名荣之谋,遣使入辽,割河套、河南之地。辽主以宋强、且大同未下,不敢受,乃召宋使,劝和之。时耶寅入越幕府,亦谏越存夏国以为西藩。越不纳。然以严冬转运艰难,乃留种谔、刘昌祚各率本部守灵州,令李宪、王厚退守兰、会,种古、折克行守平夏,余部悉还陕西。

    秉常与明空对坐在斗室内,低声念着佛经。秉常的眼角不时不安分地向室外瞄去,却不敢多说什么。屋外的侍卫,都是梁乙埋的亲信——回到兴庆府后,他被看守得更紧了。

    “误会?!”姚兕哼了一声,却向着一个副都指挥使丢了个眼色。那人挥剑砍向身后的帷幕,数丈高的帷幄落在地上,却现出数十名藏身其后全副武装的卫士。

    那只大虫被囚已久,此时突见笼门开启,却不忙出来,反在笼中绕了一圈,一双巨眼扫视众人,竟不似被囚的笼中之兽,丝毫不减山中之王居高临下的气势。

    一直到了戌牌时分,众人才听到街的尽头传来马蹄之声。“来了,来了!”人们交相传递着,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向街的另一头望去。

    在一年前,韦州还只不过是西夏一般的城池,主客户不过区区数百户而已。当地的许多居民,无论怎么样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也无法想象如宋朝那种动则人口上十万的城市是何种模样。在他们看来,韦州已经是人口极密集的地方了。

    “转运艰难,至少缺少两万套寒衣,虽有所准备,但是军中取暖的薪柴也不足敷用,军中已出现冻伤……”折克行的行军参谋一脸的愁苦。

    那边厢仁多保忠早已快步迎上前来,引着周、姚诸将向府中行去。

    此时府中早已预备齐全,待铁林军诸将一落席,茶果便流水价地送上来。仁多澣令诸子侄一一拜见周、姚等人,然后便吩咐人将要宰杀的老虎带入厅中。须臾,便有数名家人,将一只大虫连着铁笼一道抬进厅中。

    他能预见到西夏的覆亡已是必然之势。

    “灵州不是已经到了一批棉衣吗?!种谔在干什么?!”折克行望着外面飘飘扬扬的大雪,怒声骂着。气候渐渐转冷,是每个人都感觉得到的,御寒的冬衣也在陆续运来,大雪并不会让天气变得更冷,也不会让他的军队无法作战,但对于他的补给线,却是致命的打击。

    仁多澣至汴京,上赐宴集英殿。石越至灵州。夏遣使求和。越请诛梁乙埋父子,令夏主入朝,以黄河为界,偿军费四百万缗……

    当晚,韦州城中,一支雪白的信鸽从某处飞起,转眼便消失在夜幕当中。

    三天后。

    果然,便见那人笑吟吟走过来,对仁多澣说道:“统领休疑,下官乃是石帅派来的密使。只须统领下令众人放下武器,下官担保所有人平安。石帅早有钧令,严令不得加害统领家眷。”

    如若他向秉常表示效忠,那么宋人必欲除之而后快;如若他彻底倒向宋朝,他就会成为所有西夏人的公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势必都将被视为虚伪。诸部族会看不起他,会鄙薄他的为人,他的任何野心都将面临难以逾越的障碍。从此以后,他仁多澣不再是瀚海之雄鹰,而将成为宋人的看门狗。

    姚兕回视仁多澣,指着虎笼笑道:“统领不必担心,正好给诸君助助兴。”

    ——《续资治通鉴》

    但折克行不甘心。

    慕泽讨了个没趣,他自知行事常为人所不齿,见怪不怪,也不生气,只笑道:“如此,便烦劳李兄守城门,在下要去知会周、姚二位大人,出动铁林军控制各紧要处,以防万一。”

    然而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即使大雪与严寒令黄河结冰,灵州宋军来了,又能如何?他们要如何在大雪的天气中运送数万大军的补给?

    也许,石越是想逼他表态。

    仁多保忠笑道:“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过是统领之幼子及冠,本不敢劳动周将军与姚将军大驾,恰巧前不久又有人送给统领一只大虫,统领素想办一道虎宴,以虎肉下酒,赏剑舞。统领素来敬重周将军与姚将军,以为二位乃当世之名将。虎者,百兽之雄也,非英雄不得食。若办虎宴而无二位将军,岂不为天下英雄所笑?故此特命在下,务必要请得诸位将军光临才好。”

    要么,继续忍耐,等待更好的时机,或者,是等待石越一步一步地将他彻底架空。如果那样的话,他仁多澣最好的结果,是在汴京过一个富家翁的生活。而他的族人,可能被分而治之,慢慢地变成宋人。

    “那些蕃人见着石越时,是在哪一天?在何处见着?”仁多澣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这将是名彪青史的战功!

    从仁多澣府第前往铁林军军营,会经过一个集市。这是韦州最为热闹的所在,得到宋朝与仁多澣认可的商贩,全部集中在此处,向人们兜售各种商品。从日常生活所需的布匹、女人用的脂粉到限量出售的美酒、来自和阗的美玉,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但这显然也不是需要慕泽来回答的问题。谁知道石越是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胜券在握,所以想玩一次刺|激的游戏而已。也许石越根本不是为了针对仁多澣……

    与此同时,韦州城门。

    “仁多统领?!”周齐贤的脸沉了下来。

    “石越走的是小道。”慕泽平静地回道,“只要在环庆道上行走,不可能瞒过沿边蕃部。”

    这一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绕过了这片集市。

    无论是安内还是御外,秉常的“复位亲政”,都有着巨大的作用。

    更何况,他有充足的理由,不能让夏人逃出贺兰山。

    “大敌当前,国人若不能同仇敌忾,一心御敌,社稷有倾覆之忧,这些道理,你必是明白的。”梁太后炯炯望着秉常,“只要能渡过这个难关,你就是真正的兀卒!”

    “智者知所舍弃。”吴安国口中,只吐出短短数字。

    战争开始至此不到一年,韦州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很充裕。”仁多澣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周齐贤不过是个饭桶,可畏者姚武之一人而已。只须有机会除去姚武之……”

    梁太后含笑点头,道:“看来你真是长进不少,让你复位亲政,我也放得下心。”

    如此直来直去的风格,让仁多保忠略有些尴尬,在这种人面前,所有待人接物的技巧,似乎都没有用武之地。浪费时间只会进一步招致对方的厌恶。想起以前来到铁林军所受到的盛情款待,仁多保忠心里不免感觉到有点奇怪,为什么会让姚兕来接见自己?这绝非是一种欢迎。尽管姚兕的地位在铁林军中非常高。

    (熙宁十三年)闰九月庚寅朔。仁多澣举族内附。以仁多澣云麾将军、韦国公,以仁多保忠守义侯、知韦州军州事,以贾岩通判韦州。分仁多族为三部,以仁多澣二子及仁多保忠各领一部。

    但慕泽的报告,却打乱了他的步伐。

    闰九月,周齐贤、姚兕奉石越密谕平仁多澣之乱。越以仁多澣素有威名,兼不能尽诛仁多族,特优容之,许仁多澣举族内附,分其部为三,以仁多保忠及仁多澣二子领之,各置校尉按抚。

    一个指挥使装束的武官刷地一下便把脸沉了下来,喝道:“我等只听周大人号令,你是何人,敢在这里聒噪?”说罢,不待那人多说,一把将他推开,领着众人便要闯进去。却听内间姚兕转过身来,呵斥道:“休要无礼,尔等便在外间伺候。”

    周、姚诸人亦不客气,大步便往府中走去,随行的卫士也早已下马,鱼贯而入。到了中门处,待铁林军诸将入了中门,便有一个家将走来,拦住后面的卫士,笑道:“请诸君留步,随在下往外厢吃茶。”

    热闹的集市同样吸引着当地的居民与西夏士兵,他们开始用自己的牛羊或战利品与宋朝的商贾们交易,购买棉布、香料、脂粉还有美酒;他们也开始使用宋朝的交钞,尽管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无法理解,一张花花绿绿画满了图画的纸竟然可以买到那么多的东西?

    他们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秉常缓缓转过头,望着梁太后,露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莫非母后也敢自比太祖皇帝吗?”他摇摇头,“母后连区区一座兴庆府都割舍不下!不,母后真正割舍不了的,是梁氏一族的命运吧。一旦西过贺兰,真正掌握实力的,就会是各部族的首领,那些部族首领对国相的怨恨,普通士兵百姓对梁家的怨恨,只要出兴庆府,就不是任何人所能阻挡的。到了那个时候,能让各部族继续效忠的,也只有太祖神武皇帝的血脉!除了两百年树立的威望与恩德,母后将再无任何东西可以依恃了……”

    但是,宋军却没有留给西夏人多少犹豫的时间。

    “以末将估计,石越最早也要四天后方能至韦州。”说完,慕泽又补了一句:“护送石越的,可能是何畏之。”

    陕西路安抚使石越至韦州。晋封石越为华亭县公。

    仁多澣的瞳孔猛地缩小,也许,这只是一个陷阱,引诱自己因为疑忌而先出手,然后,宋人就有借口名正言顺地铲除自己。但是,这重要吗?如果石越已经开始给自己布设陷阱了,那么,无论他跳与不跳,都无关紧要。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仁多澣怒目相视,喝道:“大惊小怪什么?!”

    “怎见得他容我不下?”仁多澣冷笑道。

    ……王安石改封荆国公。晋封岐王颢为雍王,嘉王頵为曹王……

    只不过,石越动手也太快了一点。看来,石越是认定大局已定了。

    猜忌、恐惧,不信任与不安全的感觉,似毒蛇一样抓住了仁多澣的心。

    姚兕缓缓从虎背上下来,向仁多澣笑了一笑,说道:“献丑了!”仁多澣见他谦虚,本有心要说些赞叹的言语,但一念及待会儿便要与他白刃相见,那所有的话涌到嘴边,竟一齐梗住说不出来,神情竟显得有些僵硬。

    有时候,仁多澣甚至有点嫉妒慕泽的聪明。

    兴庆府上空乌云密布。灵州在极短的时间内失陷,给西夏君臣心理上以沉重的打击——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派出援军策应叶悖麻;祸不单行的是,数日之后,又有消息传来,宋将吴安国以轻兵袭取省嵬城,勉强守住的黄河天险,眼见着也不那么可靠了。

    九月八日,折克行放弃一切辎重,轻兵疾进,与吴安国合兵一处。三日之后,宋军在省嵬城大设疑兵,迷惑对岸夏军,主力悄悄向北绕过骆驼港,以简陋的木筏浮桥,出其不意地渡过黄河,然后掉过头来,直扑定州。定州守军以为神兵天降,一触即溃。折克行一路追杀至兴庆府城下,梁乙逋领兵出战不利,只得退回城中闭守。折克行也不攻城,只在城外打下上千根木桩,用系着铃铛的绳索与战犬将兴庆府城围了三匝,自己驻军城外,监视夏军。城中夏军虽屡屡出城邀战,却讨不到半点便宜,竟被几根长绳困得动弹不得。

    因为,他要冒的危险,还远在禹藏花麻之上。禹藏花麻所要面对的,不过是李宪与王厚,而他仁多澣,身后是石越,前面是种谔与宣武第一军,卧榻之侧还有一支铁林军虎视眈眈!

    大难临头,国相梁乙埋却惊慌失措,束手无策。西夏的文臣武将们也彻底分裂成数派。以嵬名荣为首的一派主张立即放弃兴庆府,西出贺兰山,避宋军兵锋,以图再举;但是正如一些有识之士事先所预料的,破釜沉舟的勇气并非人人具备,许多习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贵人,再也不可能回到那种艰苦的生活当中。他们各怀心机,一部分人打着卧薪尝胆的旗号,主张不惜代价向宋朝乞和以苟延残喘;另一部分人则利用一些血气方刚的莽勇之辈,叫嚣着要与宋军决一死战,与兴庆府共存亡。三种意见相互争执,公开吵闹甚至是当众打斗,梁乙埋父子犹疑不定。而面对这巨大的分歧,竟连梁太后也无法独断专行。依然处于被幽禁状态的秉常,更是不可能有任何办法。

    仁多澣本来并不想啰嗦,只待这大虫吸引众人注意,便摔杯为号,藏于大厅内外的卫士便冲入厅中,将铁林军诸将一举生擒。但此时中门既被铁林军控制,若不能迅速解决问题,就会横生他变。他又素闻姚兕骁勇,为万人敌,事到临头,心中竟不禁打起小鼓来。他与姚兕不过数步之遥,兵戈一起,岂能确保万全?

    秉常侧过脸望了他一眼,“现在我需要一名使者。”

    李十五却只淡然一笑,道:“石帅钧令无此,我等只须守好这韦州城便是。”

    “折帅。”一直缄口不言的吴安国突然开口,引得满帐侧目,连折克行都不禁向前倾了倾身子:“镇卿有何高见?”

    “虎宴?”铁林军军部议事厅内,军都指挥使周齐贤沉吟良久,方用询问的语气说道:“某与武之,只恐不便一同出席。”在宋朝诸军都指挥使中,周齐贤虽然出身武举,却可以说是庸碌无为之辈,他能居此高位,不过是因为他资历够老,兼之又是内侍王中正的表妹夫。但周齐贤却有一个好处,对于他的副手姚兕,周齐贤都称得上是言听计从。凡军中事务,总之先谘而后行。

    “去叫仁多保忠来。”仁多澣终于缓缓地放下了石块,向亲从吩咐道。

    自九月中旬忽降大雪,局势的变化让人目不暇接,却几乎都不是仁多澣所期望的。兵临兴庆府外,曾经短暂围城的折克行部除了留下吴安国部扼守省嵬口,以控制黄河东岸省嵬山这一横枕河滨的战略要地,并联络河套外,大军全部撤回平夏地区过冬,西夏也赖此暂时得以保全。并且为了缓和矛盾,梁太后做出让步,令国相梁乙埋以太师致仕,使秉常亲政,而以梁乙逋为枢密使、嵬名荣兼知开封府,共同辅政。秉常“亲政”后,立即向宋朝上表,表达谢意并乞求退兵。同时又下达了两道诏旨,一是令禹藏花麻退守青铜峡,一是遣使赐仁多澣金玉带,拜为中书大人兼西平府留守。

    但不到一年的时间,韦州迅速地繁荣起来。驻扎在当地的宋军,来来往往经过的宋军,还有无数运送补给的厢军与役夫。他们前往灵州,或者从灵州回来,都会在韦州做短暂的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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