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0章 破灭

相当娴熟，开铳，装填，瞄准，击发，所有的动作都极为娴熟，各连队，中队，小队，每个战友之间的配合都毫无间隙，几如行云流水。

    他指了指各处大阵，说道：“你看，将领内丁俱在旗下未曾出动，以营兵披甲步兵冲我右翼，战况暂时胶着，右翼中阵滨海，他们试图用少量披甲和骑兵对抗我重骑兵，用弓手杀伤，这怎么可能。如果我要速胜，用枪骑兵直接兜过去，切断他们重步兵和弓手的联络，杀散敌骑，其诸将见势不妙会立刻逃走。关宁兵，都是老兵油子，你看着打起来热闹，真的一门心思往上冲的没有几个。这支军队，装备好有什么用，打起仗来，不行。”

    这时北翼城方向传来欢呼，黑云龙等诸降将奋力猛攻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拿下了北翼城，顺着长城在追击败逃的明军。

    到了现在这时候，大明已经亡国，祖大寿等人不会再听自己的了。

    现在一切却是全完了，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叶障目，他所见到的和记并不是完整的和记商团军，并没有展现出一切实力，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全貌，可是一切都晚了，全完了。

    两翼动了，枪骑兵动了，铁甲骑兵如同一片钢铁之墙，推进向前，任何挡在其面前的力量都会被击成粉碎。

    枪声和弓箭声一起响了起来，右翼先进入了战斗，双方的前几排都如杂草被镰刀割除一样，瞬间都倒伏了一大片下来。

    孙敬亭用望远镜不安的瞭望着，张瀚在一边笑道：“放心吧，一个时辰内关宁兵就会不支溃败。”

    关城上方的红夷大炮轰击不了太多的目标，两军很快进入白刃战接触战，而山海关要把守的地段太大了，不象只有几里方圆的宁远，袁崇焕可以不派兵出城，把所有主力放在城墙上，利用火炮轰击退敌。

    在西罗城和东罗城之间的广阔战场上，战场局面也很快向着不利于关宁兵的态势发展。

    三军司命的大旗之下，几十个鼓手在用力敲响着大鼓，袁崇焕的黑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袁崇焕此时的精神十分亢奋和激动。

    诸将出城前往阵前指挥，这时两军相隔不过二里了。

    袁崇焕摇头道：“我不能做这般事，若女真取胜，百姓苦矣。”

    中阵，左翼，俱是撞击到了一起。

    孙敬亭道：“我军自角山至渤海都在进攻，他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回顾过往，展望将来，袁崇焕发觉自己已经无事可做了。

    在这样的借口下，最强硬的何可纲也没有办法反对。

    在大明，他们早就是藩镇，朝廷法令管不了他们，祖大寿在广宁一役时率部先逃，屁事没有，文官武将死再多，祖家仍然是辽西第一将门。

    九边只剩下辽镇，连蓟镇也降了，大明已经是死局，袁崇焕却并不肯投降。他要独立的地位，要世镇辽西，只能搏这么一把，趁着和记力量不强，张瀚一心要稳定北方大局时，只要撑过去，招抚就会随之而来。

    在进入百步之内时，两军均发出雷鸣般的呐喊。

    双方真的不是一个等量级上的对手，开战不到一个时辰，关宁兵已经退后很远，身后不远处就是城墙所在了。

    搏一把，图个富贵荣华，世代相传。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有一种深刻的悲哀，大明最后一丝指望，破灭了。

    数万人都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穿着大红官袍的大明蓟辽督师，如一朵红云般，飘然落地。

    袁崇焕长叹一声，也不叫人阻止，他知道关宁兵是一个整体，自己在此之前掌握的是朝廷能给关宁的好处，谁与自己亲近，他给的好处便多些，所以祖大寿等人一直依令行事。

    程本直瞪大双眼，这是一个向来自负和忠诚的幕僚，他感觉袁崇焕拥有无限的潜力，把关宁兵也利用到了极限，手中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力，可以完全自立，达到更高的目标。

    谁知道接触之下才知道双方的距离有多大，和记商团军的表现无可指摘，几近完美。

    只要张瀚亲征，近卫师就会拱卫在他的身边，这是从新平堡脚行时期就给这些军人的特殊荣誉。

    纵然不被斩首示众，以敬来者，按和记的规矩也是最少要关上十年八年，这样的日子，想想真是了无生趣。

    中阵是骑马步兵，早就下马步行，大片的枪阵如墙一般推进着，轰隆隆的鼓声中，枪刺摆开成了纵队突击状态，一个个连队在军旗指挥下奋力向前。

    火红色的猎骑兵动了，红云一般的骑阵与步阵一起推进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