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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达蒂斯与阿特弗尼斯远征希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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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特弗尼斯主政爱奥尼亚————公元前493年马多尼奥斯施政————马多尼奥斯在色雷斯遭遇尴尬————大流士一世特使出使希腊————阿尔戈斯与斯巴达之战————达蒂斯和阿特弗尼斯远征纳克索斯与埃雷特里亚————波斯人登陆马拉松————阿里斯蒂德和蒂米斯托克利————波斯人备战马拉松————普拉提亚与雅典结盟————希庇亚斯与波斯人的真正意图————雅典人进军马拉松————马拉松平原————雅典人凯旋————马拉松战役的伟大意义————马拉松战役中的传统元素————大流士一世谢幕————埃尔克梅尼德家族受到指控————米提亚德远征帕罗岛————米提亚德受审与死亡————米提亚德事件中雅典人的行为

    波斯人为了压制亚洲希腊人的勇气便扬言要报复,但并没有得逞。虽然可能并非是有意为之,但无论出于什么动机,波斯人彻底征服希腊后采用的人性化政策为他们赢得了信誉。波斯总督阿特弗尼斯给我们留下这样一种印象————力图在希腊人与他们的主人波斯人之间建立一种永久的牢固关系,改革的方针自然瞄准了那些阻止政治成长的罪恶根源。阿特弗尼斯的这些政策也许会让人们以为他宁愿受大流士一世责备也不愿意得到他的赞扬,因为没人指望大流士一世会赞扬一项可能使他的敌人强大的政策。阿特弗尼斯强迫希腊各部落停止无休无止的争斗,遵守一项能终止希腊各城市之间的暴力与掠夺的法律,他力行的变革并非使希腊人变得更加温顺和驯良。希罗多德认为他的改革大大促进了希腊人的政治成长,这倒也颇为公允。希罗多德还重点补充说,不管希腊人愿不愿意,阿特弗尼斯都强迫他们采用这些改革政策。摸清了整个希腊的情况后,他强迫所有被评估的税赋,无论缴纳与否[1],都保留在波斯王的税收登记册中,作为亚洲希腊人的合法纳税义务。这些政策一直持续到波斯帝国在亚历山大大帝的凯旋之师面前陷落。由于此次评估的税赋大多是暴动之前就有的,因此我们不能说这是波斯人通过增加希腊人的纳税负担来报复他们。

    按照希罗多德的判断,马多尼奥斯[2]的政绩更为出色。米利都沦陷后的第二年春天他到了达达尼尔,娶了大流士一世的一个女儿,且正值壮年,分明为了波斯帝国扩张希腊西部的疆土而来。但在对雅典实施报复之前————这也是他此次远征的目的,他完成了镇压爱奥尼亚的暴君、建立民主政治的任务。正像希罗多德所言,这的确不是一个波斯人应有的诉求,但这也仅仅意味着他驱逐甚至杀死了那些希腊暴君————这是对付暴君更好的办法。一旦割断暴君的权杖,人民就会立刻恢复被暴君们破坏的宪法。要区别马多尼奥斯与阿特弗尼斯的政策并不难,希罗多德并没有在有关阿特弗尼斯实施的变革的叙述中提到暴君,这些城市被迫彼此结成永久同盟。然而,如果这些城市有各自的统治者,彼此的盟约就必须以这些统治者之名缔结。阿特弗尼斯也一定明白,除非各个城市有自己的统治者或者被允许自治,否则和平不可能长久。的确,除非他驱逐了那些暴君————他也不可能绝对信任他们,否则他会前功尽弃。所以,我们只能说,如果阿特弗尼斯在马多尼奥斯到来之前就实施了变革政策,那么,后者能做的就只有鼓励前者实施的那些政策。

    驻扎在索萨的大流士一世将马多尼奥斯派到色雷斯,但他注定不会有更大成就。马多尼奥斯的确超越了迈格比佐斯所能达及的征服范围,但船队离开阿卡索斯[3],沿着阿克忒半岛行驶时,一阵惊骇的暴风雨将他的船队拍打到铁栏围起的阿陀斯山海岸处。船上成千上万的人要么死于撞击岩石的巨浪拍打过来的强烈冲击力,要么死于集结在海边的鲨鱼的侵袭。登陆以后,他的军队又受到当地一个部落的袭击,结果又是一阵残杀。不过,这个部落最终还是被迫臣服于波斯王。

    船队遭遇的灾难已经使他们无法继续向南行进,因此,马多尼奥斯返回家乡,在大流士一世统治期间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马多尼奥斯的失败似乎触动了大流士一世,这位波斯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弄明白在他帝国的扩疆中希腊人到底有多可靠。在他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希庇亚斯的影子,这位雅典的流亡暴君竭尽所能在波斯王面前煽风点火。如果大流士一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知晓有多少希腊岛民和陆民愿意臣服于他,很大程度上就会为他彻底征服希腊扫清障碍。于是,大流士一世派传令官到希腊各地,以皇帝之名要求得到一些土与水,意即臣服于波斯帝国。传令官所到的各个岛屿上的居民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命令,很可能薛西斯一世同盟中的那些大陆居民也接受了命令。放弃自由的岛民也包括埃吉那人[4],他们的行为引发了雅典人的愤怒,他们之间本来就战乱不断。埃吉那人因顾忌自己在东地中海的贸易利益而不愿冒险与波斯人合作。不过,他们像底比斯人一样憎恨雅典人。于是,雅典特使出现在斯巴达,向斯巴达人抱怨埃吉那人。这位外交官声称埃吉那人的变节不只是针对雅典人或具体哪个希腊城市,而是对整个希腊的变节。此次告发不仅表明希腊人的集体生活方式在发展,而且显示斯巴达在希腊各城邦国家中的领头羊地位。对雅典人而言,当场敦促惩罚埃吉那人就不会显得他们无能;对斯巴达人而言,他们有义务确保希腊联邦的各个成员不会背叛整个联邦的利益。雅典与斯巴达之间呈现出的和谐关系很可能是出于他们面临的共同危险,只不过这种危险对斯巴达的威胁要比对雅典小一些。有一则奇怪的故事:传令官到达雅典后被投进了丢弃罪犯尸体的鸿沟里,而到了斯巴达,则被告知“带上你们想要的土和水去见你们的国王吧!”随后便被投到一口井里。虐待传令官是一种犯罪,这与希腊人的品性大体是不相容的,在雅典人和斯巴达人看来,这种虐待行为简直令人发指。这次丧失理智的事件根本不符合斯巴达人的行事作风,人们也不太相信大流士一世会派信使到斯巴达。要知道,斯巴达人曾经支持吕底亚国王克洛伊索斯,曾经蛮横地威胁过居鲁士二世,也曾经因为自己的傲慢受到居鲁士二世的警告。大流士一世更不可能会对雅典人有任何提议,即便有类似的提议,雅典人也会接受他们的旧主人希庇亚斯的要求。其实,阿特弗尼斯早就将斯巴达人对他的拒绝看成是实质上的宣战。很难相信波斯王大流士一世会用这样一道命令去考验与他没有冲突的人,倒是应该传令给那些公开与他为敌的人。显然,如果雅典和斯巴达没有像其他国家一样被逼承认波斯王为最高统治者,这两个希腊城邦国家就会被逼协同作战。除此之外,尽管面临各种阻力,雅典人却保持着抗击薛西斯一世的热情,这可以解释上文那个流传的故事:雅典人自始就是这样的行事态度。故事一传开,就有人添枝加叶,其中之一说蒂米斯托克利[5]主张将随传令官一起去的译员处死,因为他使希腊的语言成为奴隶制度的召唤工具,他亵渎了希腊语言。还有一种版本将杀死传令官的提议归因于米提亚德,他在多瑙河桥边就赢得了为希腊人做事的名声。

    雅典人的恳求迫使斯巴达人考虑是否有必要声明对埃吉那人进行管辖,是否继续维持希腊联盟的最高地位。但如果不是他们的老对手阿尔戈斯被轻易打败,斯巴达恐怕也不会采取行动。这座在人类现代史进入黎明之前的古老城市,伯罗奔尼撒半岛上最主要的霸权国家,也许一开始就对南部近邻的发展产生了本能的妒忌。虽然整个希腊世界霸主地位的威胁迫在眉睫,但斯巴达却犹豫不决。波斯传令官到来之前的两三年发生了一场战争,斯巴达国王重创了阿尔戈斯,后者只能祈求征服者的怜悯。阿尔戈斯受到的羞辱证明克里昂米尼一世试图征服那些最早宣誓臣服波斯王大流士一世的埃吉那人,但他遇到一些很难忽略的阻碍。他发出了让埃吉那人投降的命令,得到了这样的回复:“没有人会去注意斯巴达国王说了什么,因为他在违法行事。”这次外交风波导致的法律问题应该受到重视。克里昂米尼一世的同僚德马拉托斯[6]并没有出现在本次行动中。克里昂米尼一世回到斯巴达,下定决心要打败阻挠和挫败他向雅典进发的人。在与德马拉托斯出生相关的一些故事中他找到了办法,翻新了旧的丑闻,德马拉托斯因为自己的私生子身份而被革职,于是逃到了亚洲。据说,大流士一世不仅委任他管辖几座城市,还给他提供了一份收入。德马拉托斯逃走后不久,迫使他被革职、流亡的阴谋浮出水面,克里昂米尼一世为避免公共审判逃到了塞萨利。在那里,克里昂米尼一世带回了一支效忠他的军队,他们因斯蒂克斯河水泛滥转而支持他。斯巴达人哪敢面对这样一支军队,克里昂米尼一世又恢复了他的职权与荣耀。但他变了,他在街上遇到市民就侮辱他们,被市民制伏后,就从随从身上抽刀对自己一阵乱砍。

    蒂米斯托克利

    阴谋无休无止,争吵喋喋不休,孤立已成习惯。现在,波斯王大流士一世要举盖世之兵讨伐异族。除了火烧撒尔迪斯的基比比神殿外,大流士一世还有其他一些旧仇要报,但倒台的雅典暴君希庇亚斯在他跟前纠缠不休。他下令远征不是报复马多尼奥斯受到的羞辱,而是为了他的哥哥阿特弗尼斯和一个叫达蒂斯的米底亚人。达蒂斯自称是雅典人埃吉乌斯的儿子梅多斯和他的妻子科尔基亚人美狄亚的代言人,声称自己拥有雅典国王的风度与尊严。此次远征的使命就是要使雅典市民和埃雷特里亚的尤碧耶人臣服于波斯王。于是,波斯大军集结在基利吉亚,这位盖世之主首先要惩罚纳克索斯人,因为他们曾挫败了米利都人阿里斯塔格拉斯的计划。相较而言,大流士一世的这项任务轻而易举,因为镇压爱奥尼亚暴动已经使希腊人心惊胆颤。波斯人逼近,纳克索斯人逃到了山上,留在城里的沦为奴隶,全城一片火海,神殿也被焚毁。这些岛民中唯独提洛人受到优待。他们也逃难上山了,但达蒂斯邀请这些高尚的人返回家园,无需害怕,因为波斯王有严格禁令:不准损毁孪生神的土地。

    埃吉乌斯(站于中间者)

    美狄亚

    首先反抗波斯大军的是尤碧耶最南端城镇里的卡里斯托斯[7]人,但城市被封锁,土地被烧毁,他们很快就感受到了抵抗的无望。波斯舰队离开卡里斯托斯一路向北,直逼埃雷特里亚。埃雷特里亚人连续六天奋力抵抗,但在第七天失守了,因为两个市民叛变了,城里的神殿被焚烧,部分市民沦为奴隶。

    至此,波斯人也许幻想过,在此次远征结束时,他们将会在夏日的海上航行,他们的敌人已经像被风吹起的谷糠和麸皮一样给他们让路。希庇亚斯则对波斯人的虚荣竭尽阿谀,向他们保证即使在雅典或斯巴达也不会遭遇更激烈的抵抗,但他们至少也该与平时一样谨慎。希庇亚斯对那片他曾经统治过的土地很了解,这也许能帮上他的波斯朋友。最适宜波斯装甲军队行进的地方是马拉松平原,周围有阿提卡东北部的海岬围绕。据此,这位被废黜的雅典暴君同他的波斯同伙在马拉松登陆,即将展开一场决定雅典未来历史航道的战斗。自从他早年陪同他的父亲庇西特拉图出征以来,几乎半个世纪过去了,而当初出征的地方恰恰是他现在进军雅典的地方。其时,雅典人的政治教训只限于臣服于被雇佣军的长矛包围的暴君,或者保持中立。而贵族们则在无休止的争吵和宗系争斗中消耗着国家的实力,但那样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冷漠曾被梭伦斥为一个公民可能犯下的最大罪行,现在已让位于维护法律的坚定决心。法律保障每个人的言论自由、投票自由、行为自由,法律使人民充分意识到他们为自己而非为暴君劳动,而暴君们却把人民的辛劳看成像机器一样的运转。暴君们没有学会比尊重机器更尊重人民,哪怕是心生厌恶和恐惧,他们也没能醒悟统治者是毫无担当的立法者和判官。他们从中获取能量和毅力并深受鼓舞的信念从来没有感动过希腊民众。这样的信念对希庇亚斯的图谋,对波斯王的野心都是一种阻碍。不过,希庇亚斯未必对波斯王的野心心存芥蒂。自从这位失败的雅典暴君出逃西吉昂以来,二十年过去了,旧专制主义的魔咒早已被打破。地理分布划割的新部落替代了传统宗教部落,世俗贵族惋惜不已的奴性崇拜也早已被扫除。每一个公民都受到教导:他是这个独立的、自我管理的社会的一分子。这场巨变不仅推动了新兴政治阶层的产生[8],而且唤醒了一种更为普遍的无私爱国主义。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当这位昔日的暴君再次踏上阿提卡的领土时,他面对的恰好是他曾派往色雷斯的克伦尼索斯主政的,那位受他点拨的聪明学生。

    公元前500年到公元前479年的希波战争示意图

    希庇亚斯与大流士一世遇到的另一个阻碍更加可怕:蒂米斯托克利和阿里斯蒂德[9]这样的雅典政治家崭露头角。这两人都非出自传统的世袭贵族,蒂米斯托克利的父亲纽考斯的妻子甚至是一个来自卡里亚或色雷斯的外乡人。他们家道贫寒,门第卑微,但他们将为自身所在的城市,甚至整个西方文明史着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两位政治新星的习性与思维方式完全相反,也将终生为敌。不过,国家的共同危险也会抑制他们习惯性的敌意。在希腊政治家身上普遍存在,又致命缺乏的美德上,如果他们也能有这种竞争意识,这对他们本身、对雅典倒是更幸福的一件事。不幸的是,蒂米斯托克利在金钱上从来就没想过廉洁,而阿里斯蒂德则为自己赢得了“义人”之名,这一头衔暗示那些显赫的市民还是比较腐败的。对蒂米斯托克利而言,画一幅没有接缝和污渍的画就像我们希望奥利弗·克伦威尔[10]或沃伦·黑斯廷[11]没有污点同样荒唐可笑。蒂米斯托克利在人生的起点一无所有,而后囤积了大量财富,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决心出谋划策,促进雅典真正利益的实现,同时决心通过这些利益来确保自己的伟大,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具有辨别事物真实关系的不可思议的能力,似乎生来就知道怎样解决棘手问题。他做事坦诚,但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将自己的意图捂得严严实实。这样一个人的生活自然会引发大众的无穷幻想,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他能说出每一个雅典人的名字。蒂米斯托克利有惊人的理解力和前瞻力,能够对现实事物做出最真实的判断。他无须工于心计就能预知未来,而且拥有常人所不及的温良性情。他不会认为单纯的锐气和勇气可以弥补经验和智力上的不足,他身上不存在蛮勇,没有谁能像他那样把政策界定得一清二楚,也没有谁能像他那样推动政策有效实施。不过,蒂米斯托克利有时也改弦更张,每当士兵松散、凝合力匮乏、军队无法形成紧凑的整体时,他就得采取多种方法解决问题。而在他统治下的自由雅典人看来,这是缺乏法律依据的。他比雅典人更清楚什么对他们有益,什么对他们有害,他不允许任何技术或法律上的顾忌成为他立刻实施或断然放弃某项政策的羁绊。他的天赋如耀眼的光彩,但他并没有使之充分照耀。蒂米斯托克利当然参加了马拉松战役,但我们没有足够的理由证明他是那场重大战役的统帅。

    阿里斯蒂德

    阿里斯蒂德与雅典平民

    危险逼近雅典,据说雅典人派长跑运动员菲迪皮茨[12]到斯巴达求助。他当天早上从雅典出发,第二天夜晚到达斯巴达,超越了所有波斯与印度的长跑者,完成了一百五十英里的壮举。然而,他一路的劳苦并没有得到犒赏。他告知斯巴达人尤碧耶的埃雷特里亚已战败,尤碧耶的居民成了奴隶,但斯巴达人不得不遵循父辈的传统,月圆之前不准走动。与此同时,波斯那边的希庇亚斯正集结各路人马在马拉松平原排兵布阵,他似乎看到了复辟昔日王权的迹象,但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竟让他咳出了一颗牙齿,希庇亚斯顿时沮丧起来。这次意外很像据说当年征服者威廉登陆佩文西[13]海岸时的遭遇,当时的诺曼人也意识到了足以解释为胜利的迹象。希庇亚斯只能面对朋友悲叹自己背负的命运————阿提卡能给他的土地恐怕只够埋葬他的一颗牙齿。此时的雅典随着普拉提亚人[14]的到来而呈现出胜利的曙光,他们统全城之兵慷慨而来。这些普拉提亚人期盼彻底脱离底比斯,他们已经向斯巴达国王克里昂米尼一世请求加入斯巴达联盟。克里昂米尼一世当时正率军经彼奥提亚返回斯巴达。他试图摧毁雅典的克里斯提尼,瓦解他的宪法,但没有得逞,这使他气急败坏、情绪恶劣,正恨不得寻找机会对雅典人出口恶气。在克里昂米尼一世看来,答应这些普拉提亚人的要求总算是找到了出气的机会。然而,如果克里昂米尼一世让斯巴达接受这些普拉提亚人,斯巴达就可能与底比斯产生争执,甚至战争;如果让普拉提亚人去和雅典人结盟,雅典也会陷入同样的困境。于是,克里昂米尼一世建议普拉提亚人去求助雅典人,将烫手的山芋丢给雅典人,这很合他的心思。但事情的发展仅满足了他的一部分期待。普拉提亚人听从了他的建议,与雅典结为同盟,这对雅典而言虽无益也无害,却注定会给普拉提亚带来灾难,尽管克里昂米尼一世无意于此。

    眼下,一切向好。普拉提亚人向马拉松进发,他们至诚无私,敢冒被波斯人报复的风险,雅典人一定深信这是希腊人身上具有的值得为之而战的优秀品质。从此以后,他们之间迸发出的热情粘固了这两座城市接下来近二十年的友谊。在雅典五年一次的庄严祭献仪式上,传令官祈求上天保佑雅典人和普拉提亚人。

    从米提亚德与他的同伴们离开雅典到他们从马拉松战场归来很可能最多只有两天时间,他们凯旋而归,这是他们未敢奢望之事。他们动身进发之前耽搁了好些时日,可一离开雅典,他们的行动便迅雷不及掩耳,不仅打乱了公开的敌人————波斯人的计划,也扰乱了藏匿在城墙内的那些叛徒们————希庇亚斯们的计划。只有这样才能恰当描述希庇亚斯和他的党徒。这位被放逐的暴君设计了颇显其军事智慧的一项谋划。波斯战舰被拖至海岸,侵略者的帐篷在马拉松平原边缘沿线扎起,从平原经过哈梅托斯[15]和彭特利科斯[16]之间的一条道路到雅典,距离只有二十五英里。似乎所有的征象都表明波斯的将军们意欲在此决战,这里也的确起了战事,但这并非他们的真正意图。登陆马拉松只是佯攻,目的是要引出雅典城里的陆军。真正的袭击从法勒朗平原发起,由波斯战舰中匆忙登陆的军队来完成。希庇亚斯与他的党徒约定,一旦有白色的盾牌在彭特利科斯山头举起,即是警示雅典军队正向马拉松行进。如果盾牌举起的时间早于雅典军队出城的时间,这个信号就会产生干扰,雅典统帅断然不会让雅典城陷于未知的危险之下。如果雅典军队出城很久以后盾牌才举起,那这个信号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这样说来,传达信号的时机就极为重要。波斯统帅们应该提前知道信号发出的时间,以便波斯战舰能有十几小时,甚至两天的时间做好充分准备,驶向雅典港口。大流士一世断然不可能为扩大希庇亚斯的利益而做出更加大胆或精明的计划。尽管雅典的将军们尚不清楚大流士一世的详细计划,但他们必然意识到藏在暗处的希庇亚斯的野心同样不可小觑。在这个少数人支持的团伙内部,他们必然也会对自己的图谋犹豫不决,这种犹豫总归会影响到马拉松战场,这就使整个故事令人费解。

    马拉松战役初期形势图

    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出自希罗多德,他认为,在马拉松战役推迟的那几天里,雅典军队尚未出城。米提亚德与其他四位主张立即开战的将军恳请军事统帅卡利马乔斯[17]投票反对另外五位主张缓战的将军。他们的恳求颇具鼓动性,尽管卡利马乔斯决定立刻开战,但他似乎并没有下定决心实施。始终支持米提亚德的四位将军把每日轮流的执政权让给他,但据说米提亚德还是按常规等到他自己的执政日才开战。除非我们相信雅典的将军们在决心立即开战之前就丧失了这座城市的主要军事力量,相信波斯人正忙着袭击雅典城时,他们宁愿在马拉松平原上无所事事。否则我们很容易接受这样一个结论:这样的消极场面出现在雅典,而非马拉松。

    如果正像我们已清楚知道的那样,盾牌信号的目的是通知希庇亚斯,雅典军队已向马拉松进发或者即刻出发,军队已经列队向马拉松平原挺进,已经进入波斯将领们的视野之内,那么,盾牌的信号就是多余的。而在米提亚德与他的将士们消极应战之时、在波斯人盼望的事实际发生之时,波斯的将领们依然拖延实施希庇亚斯与他的党羽的计划,这简直不可思议。

    米提亚德终于率军出发了。波斯将军们过于谨慎的表现使希庇亚斯及其党羽甚为惊慌,他们内部一定产生了分裂,雅典军队出发数小时后波斯人的信号才出现。当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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